安宁微妙地觉得,好像她和锦觅的情况发生了翻转,以前都是她和别人做什么决定瞒着锦觅,现在是锦觅出了什么事,大家瞒着她。xinghuozuowen
不过锦觅没受伤害,法力修为也精进了,所以不像有事的样子,也没什么值得她追问的吧?
就是她总是看着自己一脸若有所思,让安宁浑身起鸡皮疙瘩。
“看着你现在无忧无虑的样子,再想想从前的自己,真不知道该是羡慕还是同情。”锦觅神色落寞,想抬手揉一下安宁的头发,被安宁一把打掉。
“别动我脑袋!”安宁拿着小镜子把头发弄整齐“你到底怎么了?神经兮兮的,羡慕我未婚夫郎艳独绝世无其二?羡慕我婚姻顺遂?羡慕我快能授粉?凤凰虽然是火性的,但是他对你挺好啊,羡慕我干嘛?”安宁句句戳人而不自知,又疑惑道“你同情我什么?同情我英年早婚?还是同情我为了一条龙放弃整个鱼塘?”
“罢了,你不懂,不懂也好,免得徒生烦忧。”锦觅苦笑着,红了眼眶,哽咽着“润玉仙会对你好的,他喜欢你,你们有婚约,多好。”
锦觅捂着嘴,抽泣着跑了,安宁依旧一头雾水,两个人跨频交流,没对接上。
安宁最近养成一个习惯,不懂的一定要问润玉,生出情根后,她有了好奇心,而且惊讶地发现,问什么,润玉什么都能答上来。
“想知道?”润玉放下笔,微笑看向安宁,他在自己寝殿里,只穿了单薄的常服,安宁总是往他衣领那看,润玉已经对她这种目光免疫了。
“嗯……不了。”安宁有种小动物的直觉,润玉这样和颜悦色的问,一定是有什么问题,自从水神让润玉管教她,润玉已经罚了她好多次了。
“那就练字吧。”新鲜出炉的字帖,上面墨痕未干,安宁发现润玉的字有了些许变化,更加明朗舒阔,但是扫描一下,录入她的字体库,模仿起来全不费工夫。
安宁抄完一张,新的又来了,抄了三四张后,她抱怨“我能和你写的一模一样,为什么还要练?”
“正是因为一样,才要练。”润玉握上安宁的手,带着她写字,安宁乖乖缩进他怀里,无声吃着润玉豆腐。
“我希望你的字像我,但是能自成一派。”润玉松开安宁的手,示意她自己写。
安宁会的字体,都是通过扫描别人的字,录入自己的字体库才会的,自己写?没试过,也没必要试。
但是润玉认定的事情,安宁的确拗不过他,一脸不高兴地试着改,在润玉字体的基础上,随便改了几笔。润玉一眼看出来,曲起手指,在她头上敲了一下“用心。”他从安宁背后离开,坐到另一边看书。
怎样写才是用心呢?
安宁托腮看着润玉,眼前人,是心上人,眉眼鼻峰嘴唇,都是自己喜欢的样子。
这叫动心,会为了他的一举一动,一个眼神,一句话着迷,做一些她曾经判定为浪费生命的事情。
那用心……怎么为了一个人用心写字?安宁提笔,字应该像润玉一样端正清俊,她盯着润玉安静看书的样子,一边看一边落笔……眼神渐渐划过润玉的嘴唇、脖颈、胸口……
润玉突然抬头,面色一变,起身绕过桌子抬起安宁的下巴,安宁晕晕乎乎刚想说话,就听润玉问“怎么回事?”用帕子给她擦了一下,居然是血。
“你在想什么?都流鼻血了……”润玉刚说完就后悔了,安宁在想什么,这不是明摆着吗?可是今天的安宁一反常态没有缠过来,而是不知道在想什么,盯着桌子,润玉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你的字……”
“我好像……明白什么东西了……”安宁抿着嘴笑了,第一次出现了情真意切的羞涩。
润玉疑惑地看向她,两相对视,他也跟着笑了出来“你呀……”他点了点安宁的额头“你不是想知道锦觅发生了什么吗?来。”
还没进姻缘殿,就听见狐狸仙在哭嚎,安宁本能拒绝进去,润玉示意安宁跟上,还主动牵了手,安宁只能美滋滋地把手递过去,小碎步跟上。
丹朱哭得九条尾巴都甩出来了,趴在地上用尾巴捶地“我的小锦觅啊!我的凤娃啊!呜呜呜,怎么这么惨?”
“这是什么?”安宁从哭得正伤心的丹朱手里拿过本子,念出封皮上面的字“《香蜜沉沉烬如霜》?这什么?话本子吗?这名字槽点太多,简直让我无从吐起。作者……衣带渐宽?好奇特的笔名。”
安宁翻了几页,发现居然是讲锦觅和旭凤在凡间的事,还提及了她!居然知道她在凡间是男的!
“叔父,先借你话本子一用,改日再还。”润玉不打算放安宁在外面多呆,尤其是跟丹朱在一起,安宁好几次差点在他那里得手,都是丹朱瞎出主意。
“哎,等一下!这几本写的也挺好,一并带上吧!”丹朱抹抹眼泪爬起来,又翻出几个话本子“写的是离谱了些,但是故事编的不错。”
安宁想边走边看,自己低着头看书,让润玉牵着她的衣带,拽着她走。
润玉本能地拒绝出现“夜神溜未婚妻”这种场景,但是安宁捧着话本,边看边走,好几次撞到润玉背上,只好牵着她走。
安宁阅读速度很快,因为她不需要思考,只要扫到字就可以,但是她总停下来吐槽情节,比如锦觅和旭凤怎么蠢,这个作者怎么把她写的这么自恋。
起初还笑着,看到凡间安宁失踪后,安宁渐渐笑不出来了。
安宁为了赶去洞庭湖边,抽干了忘川水,人类的身体承载不了太多力量,就自己消融了,所以凡人没有找到他的尸骨。
他是从淮梧王宫消失的,旭凤觉得他是被润玉带走了,但是圣女与男子有私情这种事,毕竟丢他熠王的人,所以他很自觉地把圣女失踪一事,栽赃给了凉虢。
并下了什么国书,斥责凉虢掳掠圣女,交还不出来肯定是被杀害了!
旭凤小胖手在心里拨算盘拨得贼溜,想着润玉肯定不把会把人还回来了,安宁不会再出现,那淮梧宣战,就师出有名了。
而且圣女失踪,他指名一个给圣女打过下手的圣医族女子来王宫,应该合情合理吧?
可是旭凤得知圣医族从来没有“葡萄”这个人后,傻眼了“你说什么?什么叫圣医族没这个人?!”
羌活被喷了一脸口水,但是她也不敢擦,缩着脖子僵直地站着。
她都快吓晕过去了好吗?自从知道安宁其实是男子,她的脑中已经转过了万水千山,现在听说“葡萄”和安宁同居过,羌活心里第一个念头:坏了!安宁偷养小情人儿被发现了!他怎么男的女的都要招惹啊?
“王上……可能……可能是圣女收留的可怜人……臣……真的不知道……”羌活硬着头皮解释,旭凤也不会揪着她不放,转身去找彦佑去了,润玉可以把安宁带走,但是葡萄的线索得留下!
送走了旭凤,羌活长舒一口气,心里把安宁骂了无数遍,却不知道再见时,只能是天上见,而且安宁的身份,她还骂不得。
彦佑在洞庭湖受了伤,现在每天赖在穗禾身边,哼哼唧唧装可怜。
旭凤到的时候,彦佑正粘在穗禾身上,给她喂水果,穗禾看着公文,偶尔张嘴吃掉彦佑递过来的水果,这一幕像极了昏君和他的宠妃。
彦佑一听就知道什么情况了,当然他也知道,锦觅在凡间的真实身份。
不过他和穗禾,不就是出自两个水火不容的部族吗?他们也是世仇,不照样在一起了吗?何况凡人短短数十年,何必那么计较?
穗禾觉得不妥,但是彦佑不要她觉得,只要自己觉得,表面上说“好好好,不管闲事。”事后溜出去跟旭凤说“大舅子,你放心,包在我身上。”
凉虢那边,大军已经集结,全军上下胳膊上绑着黑白麻布条,锦觅一身黑色铁甲,头上扎了白麻布条,眼窝都深陷了进去。
她所过之处,士兵纷纷下跪“王上——”
她父王母后曾说,她没心没肺,是个无情的人,不知道什么是悲喜,不知道什么是哀乐。她现在懂得什么是情了,可第一个感受到的情绪,却是彻骨的恨。
锦觅哭不出来,她哭了太久了,哭得头疼呕吐,有朝臣指挥着宫人,把那些尸体搬走安葬的时候,锦觅伸着手却再也抓不住他们,连哭都哭不动。
群臣劝她换上朝服,立刻登基为新王,锦觅就这样茫然地坐上了王位,听着群臣争执来争执去,是不是淮梧干的,要不要报仇,怎么报仇……
她努力地睁大眼睛,可眼前还是黑茫茫一片,看不到一张熟悉的脸,他们说着自己努力去听,也听不清的字眼,争吵着,凶戾得像野兽……
锦觅觉得一口气上不来,堵在胸口让她像脱了水的花,一时半刻死不了,却知道找不到水源,她会一点一点死去。
她张张嘴,声音仿佛生了锈“都……住……口……”但是争吵激烈的群臣没有一个听见。
她父王身边的大太监,那个小时候追在她后面喊着“小祖宗!慢点跑!”的老人,也死在了那场刺杀中,她身边连替她传话的人都没有!
“都给本王住口!”她站了起来,拔出佩剑砍向面前的桌案,殿上瞬间鸦雀无声。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有多骇人,殿上沉默片刻,群臣纷纷下跪,头都不敢抬。锦觅开口“集结大军,让淮梧,血债血偿!”
“王上!”
“父母之仇,不共戴天!要是劝孤休兵止戈,那诸位不用再说了。”锦觅的声音冷得可怕“孤清醒得很,再说,就算我们不出兵,淮梧可会放过我们?”
见他们都沉默不语,锦觅寒声道“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出兵!”
淮梧和凉虢的战役拉锯了很久,锦觅率先认出来了旭凤,她甚至为了多看一眼,多确认一次,而挨了一支冷箭,她都没有伤心的权利,而每夜支撑她入睡的梦,就这样碎了。
旭凤并不知道他与“葡萄”擦肩而过,凉虢最近不要命的打法,让旭凤有些犹疑。
并不是旭凤怯战,而是淮梧拖不起了,疫病和征战消耗国力,他想求和,坐镇王城的穗禾那边,也是这个意思。
“我和他之间没什么可谈的。”锦觅迅速又决然地拒绝和谈,语速快到让人难以捉摸她的语气,她定了定神,又重新开口,像是在逼自己正视什么“孤与……萧策……没什么可谈的!”
那是淮梧熠王萧策——萧旭凤,她凉虢的死敌,害她父母兄弟丧命的罪魁祸首!他们之间早已不存在什么温情脉脉,圣山茅屋一别,早已物是人非,回不去从前。
议和失败,但是双方将士的不满情绪蔓延,穗禾的桌案上,求援求物资的文书也堆积如山,都没时间搭理彦佑了。
彦佑“灵机一动”,如果双方君主自己谈,或者干脆打一架岂不是能解决问题?他和穗禾偶尔也打架嘛,凡人打一下又不痛不痒,每次穗禾一顿粉拳下来,他就没有任何不愿意的事了。
彦佑控制了锦觅,给她变了一身红霞一样的衣裙,把人送进了旭凤的营帐。
旭凤看完了公文,刚想起身收拾一下休息,就看见朝思暮想的“葡萄”站在自己面前,早已泪流满面。
“你……怎么了?”旭凤抬手想为她擦眼泪,又想到自己手上有伤,笨拙地翻找有没有干净的帕子,他揽着锦觅的腰,要扶她坐下,躲起来的彦佑撤了法术,把空间留给他们,自己溜之大吉了。
锦觅刚被解除控制,手脚还有些不听使唤,只是咬牙低声呵斥“滚……滚出去!”
“你深夜孤身来我营帐,却要本王滚出去,你这个女人,岂非太不讲理了?”旭凤没有弄明白锦觅的意思,但是没关系,他向来搞不懂这个女人。
旭凤伸手去扶锦觅,他怕这是个梦境,总要摸一摸才能知道是不是真的,锦觅抓起旭凤的手一口咬了下去,一下见了血“别碰我!”
“你!”旭凤这下确定锦觅是真的了,可是锦觅为什么生气“你怎么了?是气我骗你吗?葡萄,你……你也没说实话啊,那好,我们重新认识,我是淮梧熠王,萧策,字旭凤,我会娶你,做我的王后。”
“谁……”锦觅本想骂回去,她心里有太多的恨和怒火,可她转念一想,想到了一个复仇的办法,转头看向旭凤,神情柔弱“我……我不能嫁给你……淮梧……杀了我父母,虽然我没见过他们,他们是边城的百姓,那里已经毁于战火了……我现在是孤女了。”
“安宁说你……我知道你是凉虢人,可是你不是被父母抛弃的吗?他们未曾抚养过你一天,你甚至与他们未尝谋面!”旭凤紧张地握住她的手,他看得出“葡萄”的犹豫“可我是真实的,我就在你眼前,我会给你未来……葡萄,不要再想他们了,好不好?”
“好。”锦觅慢慢贴在旭凤胸口,满鼻的血腥味,都是她凉虢将士的血!锦觅抓紧了旭凤的肩甲,任由旭凤拥抱她。
旭凤享受了“红袖添香”的待遇近十天,然后锦觅偷走了布防图,临走前还给了他一刀,如果不是旭凤反应快,应该已经要了他的命。
“你……可曾……真心爱过我……”旭凤不死心地按着伤口,追问被夺了刀准备逃跑的锦觅。
锦觅侧过脸,轻蔑地看向他,眼里是融不开的坚冰“从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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