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不眠之夜

贝波觉得越来越看不透自家船长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呢?从和草帽团结盟开始吧。

之前和绿头发的剑士交往过密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大概是同为剑士互相吸引吧。可经历佐乌岛冒险以后,这种不正常开始显现。

尤其是那个绿发剑士私自离队以后,船长一路上都快疯了。由于当时快接近和之国,他先把潜水艇上草帽团的一半人马和红心团的成员送进和之国,随后一人一白熊,将船的负重减到最轻,一路狂飙赶到蛋糕岛,受大妈海贼团的部众阻挡耽搁了一阵,还是在关键时刻扭转了局势。

这次又把绿发剑士弄来养伤,真是猜不透呢。

而更让贝波惊掉下巴的,是突然闪现在眼前的,不知带了多少物事的船长。

“船长,你这是要干嘛?卖货吗?”

“贝波,索隆当家的大概会在这艘船上待几天,所以,你的这间大屋子让一让,先去我那间对付几晚。”

贝波的脑子有些转不过来。他想起来了,刚得到这艘船的时候自家船长特意挑了小的僻静的那间,说求个清静。而这间大的留给自己,体谅身为毛皮族的他无法克服的玩耍天性,还贴心地添置了不少锻炼器材和有趣的玩具。

可现在,自家船长居然为了认识没多久的绿发剑士,要他把私人的房间让出去,简直震撼了整个新世界。

贝波实在摸不着头脑了,干脆以下犯上,委屈哭诉道:“船长,你绝对吃错药了……呜呜……船长不爱我了……不要我了……”

“喂喂……贝波……让个房间不至于吧……”看着委屈落泪的贝波,罗满头黑线。

果然是操心太多、喜欢掌控一切的报应。

草帽团是架空白痴船长,不路飞他知晓计划,众船员操心劳碌的状态。红心海贼团这边则是一个八面玲珑的腹黑船长,带着一众活宝的惨烈场面,这就是冥冥中各个海贼团力量的动态均衡么?

“好了,贝波……”罗无奈地去摸摸白熊的头,“不是要占用你的房间,索隆当家的,最多两三天就走。”

“那你还卷了这么多东西过来?”贝波很不屑,“船长,以前,你从来不会费力气做这些连我都觉得幼稚的事,果然……”贝波笃定地点头,“船长还是吃错药了,需要重新找个医生看看……”

“贝——波!”要发怒的前兆。

“啊?对不起,船长……就算我知道也憋在心里不说了,我闭嘴……”

直接在ROOM空间里将一切物事替换安排好,再将索隆连人带床从治疗室替换过来。

这回,不仅是贝波,连索隆都觉得这特拉男简直吃错药了,病得不轻,虽然每个加入草帽团的人都免不了被傻缺因子荼毒而变得奔放,但这简直奔放过头了,还是印象中那个稳重冷静的红心海贼团船长吗。

“喂,特拉男,你……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忙乱之后,夜幕很快降临,吃着山治做的饭团,看着使用能力后难掩疲倦的罗,索隆不得不发出疑问。

“索隆当家的,这次,在濒临死亡的最后一刻,你有没有后悔过?”罗靠在椅背上,将问题补充完整,“假如不私自离开,或许不会直面死亡?”

索隆淡淡一笑,“你觉得我像那种不坚定的人么?既然决定了的事,死也不后悔……”

“可我后悔了……”罗打断索隆的话,“在发现你生命卡即将燃烧殆尽时,我后悔了……当时想,如果在你身边的是我,该多好……”透过窗子望着屋外初升的月,罗的记忆飘回那个堪称黑暗的童年,“儿时,父母和妹妹死于非命,我命不久矣,而后来,极力拯救我的柯拉松先生……”顿了顿,强行压制住语声间的哽咽,“……被多弗那个人渣杀害,幸存下来之后,我不止一次幻想,如果当时不是认命地躲在箱子里,不是任由柯拉松先生失去生命,心里的怨恨和自责是不是就会少一点……后来,草帽海贼团出现,你也出现了,这些积压多年的自责和怨恨竟被草帽当家的和你,共同化解……”

罗展露一个温柔的笑,“对于草帽当家的,我更多的是敬佩和认同,对你,我发现我越来越管不住自己的心了……”

索隆听得脸上有点发烧,见罗不知何时来到病床边,近距离俯视自己,脸上更烧了,慌忙抓了一个饭团嚼着。

“半路上看你生命卡即将燃烧殆尽的时候我在想,如果你真的死了,我会拉黑足陪葬,拉伤害你的人陪葬,哪怕与草帽当家的反目成仇也在所不惜!”

索隆听得皱眉,听得震撼,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所以说,这次你真的没有一丝失落吗?索隆当家的,在某个时刻……”罗探究的意味很明显。

失落嘛,还是有的,在布琳踮起脚尖对山治表达爱意的时候,厨子非但没有推开,还主动揽住布琳的腰去安抚她……于是在山治带路飞回归时,索隆根本无法释怀。于是与山治冷战,强行接过路飞不想让他碰自家船长,最后冲动地随甚平一起殿后,冲动地透支自己的身体攻击大妈的母舰,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缘于那一丝失落,丝毫不顾全大局,像小孩子赌气一般……

不用打听具体的细节,看索隆黯然低下的头,罗得到了想了解的答案。

“你会原谅他吗?”

这个问题很重要,很关键,关乎罗和山治的高低胜败。□□脆起身,紧紧盯着索隆躲闪的眼睛。

从海上餐厅相识开始,一路航行到现在,共同经历了这么多,在一起的种种酸甜苦辣,生死与共,哪那么容易轻易抛弃,轻易忘记。

如果真的不在乎,也不会在产期临近的情况下拼了性命去帮他。

“大概会吧……就像他原谅布琳那样……”

即使没有斩钉截铁的笃定,索隆还是在罗的眼中看到了似曾相识的受伤,恰如那一晚,自己站在窗外,看到山治求婚后与布琳相拥的巨大失落感。

索隆忽然有些后悔,不该这样对罗的,至少……自己还有未完全表明的心意没有说明白。

而不等索隆继续说,罗已然不想听了,打断道:“了解了,索隆当家的……”俯身在索隆额头上落下一吻,“时间不早了,晚安……”

关了屋里的灯,罗就在对面的床上抱着长刀鬼哭,和衣而睡,转了身背对索隆这边,安静得没有一丝响动。

这样的罗多半是睡不着的,索隆也睡不着,而另一个睡不着的人,还有掩藏在屋外的山治。

宴会开到快散场,不等收拾残局,他就按耐不住跑来潜水艇上要人,还没出手,就听到以上一系列对话。

有泪液控制不住地涌出来,恰如他的愧疚和自责一般,如果罗没有在,他真该冲进去,一把抱住绿藻头好好认错,好好道歉,把藏在心里的愧疚,一口气说出来。

而未眠的索隆,一直坚定不移的索隆,同时面对罗和山治,忽然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这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第二天,罗与山治的争斗意外平息了,这让众人都感到震惊,只有三个当事人明白怎么回事。

而等到索隆的伤彻底好利索,体力彻底恢复的第三天,罗找到第一时间忙于锻炼的索隆,笃定地说道:“索隆当家的,我不会轻易放手的……”

这一句话,让索隆更加不知所措了。

而一想到回阳光号要面对伙伴的八卦和探究,要面对山治,还要面对那个孩子,想想都头疼。慎重考虑后,他还是决定留在潜水艇上排除纷扰,专心练剑,暂时不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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