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 5 章

以内力定住落下的雨水,再裹住水滴飞射而出,甚至还要打中几个快速逼近的敌人身上穴道,此举既要快、准,也必须有浑厚真气作基,要知道当世武林能内劲外发的已是少有,能做到这般地步的,实在骇人听闻。

谢山青放下手来,只笑道:“改天我也去写个什么《弹雨指谱》,你觉得怎么样?”

曲非烟说道:“那听起来就不像武功啦,倒像是教人弹琴用的。”

谢山青眼睛一亮,说道:“也对,回去一定叫你爷爷把那些指法画下来,我再照着练,说不定事半功倍。”

曲非烟笑得肩膀发抖,说道:“我爷爷手把手教你都没有教会,光看画,恐怕更没可能咯!”

他俩这一通唱和,倒全然不顾庙内众人骇然的神色。一说起学不会弹琴,谢山青立刻转移话题,看向几个挟持着华山门人的黑衣人,说道:“喂,那《辟邪剑谱》,你们可有见识过吗?”

其中一个以为进攻的几人扑倒,多半是死了,虽然架在弟子脖子上的刀已经开始发抖,却还是极力圆场道:“原本那剑谱收在福威镖局林总镖头手中,后来又被这岳不群抢了去,我们如何得见?承蒙林总镖头看得起,他每年都赠予我们厚礼,如今他闹了个家破人亡,咱们也不能坐视这岳老儿抢夺剑谱!”

谢山青叹了口气,说道:“唉,啰嗦这么多干什么。这个岳不群要是真的夺了剑谱,现在至于被你们挟持么?换句话说,要是这剑谱练了也就这般成色,你们也跑来争抢,岂不是白费工夫?”

庙内陡然一静,那黑衣人有几分急智,哑声笑道:“那是这岳老儿理亏,非要当那伪君子,不肯使出剑招让诸位知道他是个真小人罢了。”

谢山青笑嘻嘻说道:“他抢了却不用,那还抢来干什么呢?”

黑衣人冷笑道:“这就要问他了,岳不群是华山派掌门,我们几人就能将他擒住,嘿嘿,想来这华山剑法,他都学不到家,那《辟邪剑谱》想来太过深奥,他练不出来罢!”

岳不群在一旁重重地冷哼一声。

谢山青回头问道:“小后生,他是你师父,是不是?”

令狐冲体内真气相冲,丹田空空如也,手脚也没有力气,只能软靠在神坛边。他听谢山青问话,本想起身作回,可实在站不起来,只好勉强坐直些,点点头:“是,正是恩师。”

谢山青又看向黑衣人,笑道:“你们都想要什么《辟邪剑谱》,我却说华山剑法未必差了,你们信不信?”

黑衣人哼笑道:“华山弟子已全被咱们挟住了,可见华山剑法不过平平。”

谢山青说道:“那自是因为,你们还没见过我使。”

此话一出,岳不群的脸色却并不好。他虽然一向不介怀弟子学习别派剑法,但自家绝学被人学去,总归面子上不好看。他见谢山青与令狐冲似乎交好,便料定多半是令狐冲所授,再加上之前怀疑令狐冲窃取《紫霞秘笈》,不由斜了一眼令狐冲。

令狐冲并未注意岳不群,反而怔怔道:“你……你会使华山剑法么?”

谢山青笑道:“原本是不会的。”他向令狐冲腰侧勾了勾手指,令狐冲只觉得腰间一轻,长剑已经飞入他手中。他随手挽了个剑花,继续说道:“你们出人吧,若是都败了,以后就别再想什么剑谱什么独步武林,回家好好种田去。”

黑衣人相互看看,一个说道:“这成败可要事先说好,你若使出华山剑法之外的招式来,就是你败。”

谢山青懒懒回答:“好啊。”

另一个说道:“你若败了,那又如何?”

谢山青哈哈笑道:“那我就当场自刎好啦!来吧!”

话音刚落,几名黑衣人同时放开被点了穴的华山弟子,振刀扑来。他们显然无数次操练过对敌的阵法,鬼头刀、锯齿刀、链子锤、短.x.枪,各样奇门兵器围将上来,有松有驰、有远有近,倏忽之间,将谢山青围得水泄不通,眼看着里头就是只麻雀,恐怕也在劫难逃,即便令狐冲善观招式破绽,一时之间也想不出只用华山剑法该如何化解,难免双拳紧攥,不敢转睛。

谢山青却大笑一声,身形更是快如鬼魅,只一屈膝、一侧身,就精准地钻进了兵刃的空隙之间,左手剑指斜引,右肘微沉,长剑似毒蛇吐信一点,正中一人咽喉,立刻取走了那使鬼头刀的黑衣人性命!

——有凤来仪!

可还未结束,此时链子锤去势已老,这种兵器不如刀剑容易使力,再用前必要先向回撤,正是抓住这回撤的空隙,谢山青全然不顾另外两柄刺砍而来的兵器,似一朵飘絮,随着劲风飞至链子锤黑衣人身前,长剑一晃,在人眉间留下一线殷红。

此招正是苍松迎客。

谢山青两招中敌,包围顿破,然而背后劲风已至。他当即脚下一点,立刻旋身飘远,随便摆了个起手式,笑嘻嘻说道:“好像也不过如此,是不是?”

此时,两具尸体才轰然倒地,剩下两人退开两步摆开架势,可心下惊惶,喘的厉害,刀枪抖个不停。

谢山青又笑道:“现在放下兵刃,回家种田还来得及。”

使刀的那个咬牙说道:“哼!我等为了武林讨个公道,死也便值了!来!”不等说完,他踏步近前,肩背一抖,锯齿刀势大力沉,当头向谢山青劈来,刀光之下,隐见一点冰冷枪芒,以刁钻角度扎来。

他们的配合堪称天衣无缝,枪比刀长,一般人若去格刀,不免被枪.x.刺中;若去躲枪,刀可轻易变招,再劈砍下来。

但谢山青却大出他们所料,竟然身子一歪,贴着枪杆滑向使枪的黑衣人。这一变太快,用刀的尚未反应过来,那使枪的黑衣人倒心中一喜,正要变扎为横扫,好中谢山青腰际,可胸口忽然一凉,立扑倒地,人事不知。

令狐冲提心吊胆,手心满是冷汗,喃喃道:“又是一招有凤来仪!”

这一招使完,谢山青与最后使刀的黑衣人正是背对之势,黑衣人冷汗涔涔,欲拧腰回劈,刚回头,却不知这少年何时撞入怀中。他怔怔地低头一瞧,胸口贴着一只剑柄;谢山青握着剑柄轻巧地退开几步,沾满鲜血的剑刃从他胸口退出,他倒地之时,才意识到:格老子的,原来已经中剑了。

转瞬之间,庙内竟然已经没有一个站着的黑衣人了。谢山青随意地甩了甩剑上的血,说道:“最后这招‘金玉满堂’,怎么没人解说呢?”

曲非烟睁大了眼睛,拍手道:“谢哥哥,这华山剑法由你使来,竟然威力大增了!”

谢山青笑着说道:“剑法是死的,人是活的,活人要用剑,当然每人每样,一味追求一模一样,哪里有用?”

曲非烟嘻嘻笑道:“要不是你学琴时也用这话对付我爷爷,我就要信啦。”

谢山青马上就不理她,走回到令狐冲身边,笑道:“我用你们的剑法,用得怎么样?”

令狐冲仰头看他,竟恍惚以为是天人下凡:这短暂的交手中,自己却没有看出他的破绽——要知道华山思过崖山洞中,那些魔教人对五岳剑派的每一式都做了破法,可当令狐冲尝试在脑中用那些方法去破解谢山青用的“有凤来仪”、“苍松迎客”、“金玉满堂”时,却顿觉不可能,那些破法一旦使出,以谢山青的速度,必然有千百变招既出,根本来不及。

同样的招式,不一样的人用出来,居然从漏洞百出,变得毫无破解之法!

谢山青明明年岁不大,天赋和实力竟到这般恐怖的地步。但令狐冲并不妒忌,也不失落,他心性豁达,既为华山剑法并非那么不中用而高兴,也为自己的朋友这般强大而高兴,一时忘记了身体的痛苦,微微笑道:“你好厉害!”

谢山青双眼亮盈盈的,嗯了一声,弯腰把剑插回令狐冲剑鞘,说道:“还能站起来么?”

令狐冲仍觉腹内空荡,四肢乏软,便摇摇头,又忽地从刚才的对决中醒神,抓住他的袖子,焦急道:“你……你可不可以先帮我师父解开穴道?”

谢山青拍拍他手背,安慰道:“好,你别着急。”

说完,他走到岳不群身前,问道:“你被点中什么穴位?”

他说话并不用敬语,而且不大客气,但刚才那一手华山剑法实在用得太过惊艳,岳不群只好催眠自己真把他当做老前辈——毕竟如果真是个十九岁的少年,同样是用华山剑法,他与众弟子被轻易擒拿,这少年却力压群雄,着实令他丢尽了颜面。

一番催眠之后,岳不群便要谢山青解开自己膻中、玉枕等穴位,随后自己去解了宁中则和众弟子的穴道。岳灵珊在这晚恶战后吓得不轻,坐在一旁握住林平之的手,却全然不察林平之看向谢山青的目光有多炽热。

华山剑法的真正威力,在那少年手中尽得发挥,如果能向他请教,则自己报仇之日又将更进一步!

谢山青并不理会这庙中别人,又转回来在令狐冲身边蹲下,握了握他的手,说道:“你冷不冷?带了换洗衣物没有?快去换上,然后我为你诊脉。”

令狐冲听他话语关切,口中居然涌上几分苦涩。他摇了摇头,低声说:“不必诊脉啦。我……我出门匆忙,什么都没来得及带,你的葫芦也……”

谢山青笑道:“别说丧气话。而且那葫芦不是送你了?不用总想着还我。嗯,以后再送你更好的。”

他抬头看了看,华山弟子都恭敬围在岳不群身边,不怎么敢过来,便转头对曲非烟说道:“非非,你去拿我的行李。”

曲非烟大声叹了口气:“好啦!在外我就是你的小厮。”她倒没有真的生恼,而是蹦蹦跳跳地出门去找马了。

一旁宁中则关怀心切,眼看着有了谈话空当,也不顾岳不群微微冷眼,上前道:“这位……谢先生,”她犹豫着不知该不该叫前辈,但见这个称呼之下谢山青笑了笑,便放下心来,继续说道:“冲儿他……他体内有多道真气相互争斗,不知谢先生能不能……”

令狐冲轻声说道:“这是我师娘。”随即竟笑道:“师娘,弟子恐怕好不了啦,不用这么费心。”

宁中则眼中含泪,说道:“你打小就总说浑话,这回可是不准了。”

她抚育令狐冲二十年,早已对他视如己出,尽管丈夫还疑心他偷了秘笈,她却不多相信,见令狐冲满身都是泥水,脸色苍白、动弹不得,却连自己的伤情都忘在了脑后。

谢山青挑了挑眉,说道:“谁说你不行了?我可还没答应。”

令狐冲见他语气天真,忍不住笑了一笑,说道:“好,好,那你等下帮我诊脉,好不好?”

曲非烟已取了谢山青的行李回来,他打开行李,把一套干净的蓝衫交给令狐冲,说道:“把衣服换了去,我这就来治你的病。”

好神秘的口口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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