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神雕侠侣

二人起了个大早,拿上老板娘准备的物资,赶往后山。那山林深处人迹罕至,景色宜人,溪涧淙淙,时常有鸟兽出没。他们走过小溪和密林,终于看到几座小茅屋和一丝炊烟。

走到前去,只见两位童子打扮的少年在两块平坦的石头上打坐练功,他二人一黑一白,腰间还佩戴着箫。“老神仙的屋子到了。“杨逍对纪晓芙道,还帮她整了整衣裙。

“不知是哪位高人大驾光临?恕老朽未曾远迎之过。”

只听那茅庐里传来一声苍老的声音,声音不大,两人却听得清清楚楚,这老神仙的内功显然已到臻化之境,“老神仙的内功跟张真人差不多了。”杨逍对纪晓芙耳语道。

他朗声道:“晚辈是给前辈送香火的。”

“少思、少念,你们还不快迎接一下。”那老神仙自茅庐中踏出,周身真气流动,和缓而不失威严。

只见那两个打坐的小童子站起来,面色苍白,不苟言笑,他们不急不徐地向杨逍纪晓芙二人行了礼,接过杨逍手中的物资,往内院走去。

“两位别见怪,这两个小孩从小就这样惯了,一点也不热情。”那老神仙白衣白须白发,容光焕发,皮肤光润,只有那皱纹让人看了觉得是个老者。

“不敢不敢,我们二人受山下归林居掌柜之托,来问老神仙安好。”杨逍又行了一揖。

“什么老神仙老神仙的,我不过寻常凡人,不愿理俗世烦恼,又爱看这世间的热闹,这才寻了个山头住下。哦,对了,我叫杨缘。”那老者甚是健谈,看到他们二人,眼前一亮,道:“哟,我可是很多年没见过你们二人这般颜色的神仙眷侣了。”

杨逍拉了拉纪晓芙的手,道:“向杨前辈问好。晚生杨逍同纪晓芙拜见前辈。“

“你也姓杨?哈哈哈,这可巧了。你二人是来问道的?还是修仙的?不如你把你所求之事说道说道,看看我愿不愿意帮忙。“杨缘抚着胡须道。

“晚生不过是来看风景的,在归林居掌柜处看到了不少您的画作,惊为天人,这才前来拜访,别的对前辈无所求。“杨逍道,他瞥见了几个酒坛,一时馋虫发作,看了好几眼。

杨缘欣然道:“这倒让我想起来了,你我十数年前便见过,那归林居掌柜托我画的人,就是你啊!这女孩子又是你的什么人?“

纪晓芙做了个万福,道:“晚辈峨眉派纪晓芙,这位杨。。。杨公子是见我孤零零一个女子,于是送我返回家乡的。“

“哦,峨嵋派,怕是与老夫还有些渊源。既然如此有缘,我便请你们喝喝酒吧!“

杨逍高兴地抚掌,毫不客气地走入了茅庐。

“你是不是盯上那酒很久了?“纪晓芙小声问道:”你若喝多了,我可不背你回去。“

“不喝酒,哪能成江湖啊。放心吧,我们都姓杨,说不定还能认个本家。“杨逍拍拍她的肩膀。

杨逍酒量极好,他与杨缘前辈二人煮酒论前朝今朝之事,从白起卫青到狄青岳飞,从四书五经到梦溪笔谈,从共赴国难到复兴中原。纪晓芙在旁帮忙斟酒,她用手撑着头,将他们的话一一揣度,时而有茅塞顿开之感,一时间,原本巍峨的峨眉山和繁华的汉阳城好像变得渺小许多。

杨逍与杨缘二人谈得极其投机,谈到兴起,杨缘招呼了少思、少念两位小童,搬来了一把琴,又弹又唱,曲中玄妙无比,杨逍眯了眯眼,见状取过少思腰间的玉箫,徐徐吹出,宛如凤鸣之声。

纪晓芙隐约感到,这二人乐声中含着内力在暗暗较劲。

过了一会儿杨缘突然停手,抚摸着自己长长的白须哈哈大笑,他道:“老夫活了九十岁,终于是让我碰见了故人。”

杨逍和纪晓芙正自困惑时,杨缘又挥掌攻向了杨逍。

杨缘近百年修为,武功深不可测,杨逍使出了生平的十二分认真和计谋,二人越斗越是心惊。纪晓芙噫了一声,她发现,这二人的武功路数竟然隐约相似,还与峨嵋的武功有些神似,只是他们二人高深得多了。

杨缘越打越是高兴,他已多年没有可以切磋的对手,当下使出了左右互博,只见他两手用着不同的掌法,招式陡然间多了一倍。高手相斗,胜负往往在瞬息之间,纵然杨逍博学聪慧,也一时间抵挡不住。

他们二人慢慢收了招式,杨缘挥退了两名小童,只留杨逍和纪晓芙,他对着杨逍笑道:“你定与桃花岛有大渊源,是也不是?”

杨逍低了低眼睛,道:“不错,但师父嘱托过,不得泄露半分师门之密。”

“不错,容貌需得极俊俏,又是聪明人,是地地道道得桃花岛传人。你猜猜我是谁?”杨缘道。

“前辈这武功,晚辈幼时也曾见过一二次,您与杨过大侠有渊源?”杨逍道。

纪晓芙惊得眼睛都睁圆了,她们峨嵋派开山始祖郭襄的外公正是桃花岛主东邪黄药师,这是武林人人皆知的;郭襄与神雕大侠杨过关系也极好,甚至她太师父风陵师太的法号便是郭襄师祖与杨过大侠相遇的地方。

杨逍与杨缘前辈竟然分别是桃花岛与杨过的传人,那与她们峨嵋派,岂不是极亲近?

“不错,杨过正是家父。百年一瞬,余生须臾。今日既与你们如此有缘,老朽也算是找到了可托付之人。便将这些武功传与你们,也算是将父母二人毕生绝学得以传世!”

“这。。。前辈,万万不可,峨眉的门规,不得。。。“纪晓芙忙道。

“晓芙,记得我说过吗?武功一旦分了派别,便落了下乘,今日前辈也好我也好,定能让你领略到武学中另有一番天地。更何况,今日所学,可能是你峨眉武功之源呢?“杨逍道。

“小丫头,你可知郭襄姑姑外号小东邪,我父亲,郭靖大侠,桃花岛主黄药师,甚至老顽童周伯通都曾教授过她功夫,若是固守一派,这功夫怎能练得好了呢!怕是论起辈分,杨逍还是你的师叔祖。哼,你们看好了!“ 说罢,杨缘招呼杨逍纪晓芙二人前来,先后传了玉女心经,部分九阴真经,玉箫剑法等绝学。

杨缘向他二人细细讲述演练了一天一夜,杨逍自少年起便是数一数二得武学高手,悟性惊人,极快地领悟到了其精妙,不时与师父传授的桃花岛武功联系起来。

纪晓芙是峨嵋这一代弟子得翘楚,但她毕竟年纪尚小,比起杨逍,领悟了一两成。

待传授完毕,杨缘长身而起,对他二人道:“我心愿了啦!你们二人就当从未见过我,老朽云游四海,寻找清净之处已有几十年,传闻此处有个舜耕山,乃舜帝耕作之处,我就要去寻访修道,就此别过!”

“受前辈如此大恩,我们二人实在心中有愧,不知如何能报答前辈!”纪晓芙也是有恩必报,责任感极强的女子,她见杨缘就要离开,连忙拉住他衣袖。

“武功不过是工具而已,希望你们善用这一身本事,为驱逐鞑虏,复我河山出一份力,那我父母,郭靖大侠夫妇,黄岛主等等先辈的心血便没有白流。再有,若有人心怀不轨,夺得倚天剑屠龙刀,你们定要想办法阻止。”杨缘道。

“不瞒前辈,晚辈确实得到过倚天剑,但那不过是锋利一点的宝剑罢了,神兵利器纵然骁勇,若过分倚仗反而荒废了内在,那也不过如废铜烂铁一般。”杨逍道。

“哈哈哈,不错不错,倚天屠龙不过是锋利些的刀剑,但其中确是有力挽狂澜的秘密,若是落在平凡人手中,那不过是砍树劈柴之用,成不了气候。但若是合二为一,落在心中有苍生,能够统领千军万马的能人手中,那就是拯救苍生的利器。原本我还看好明教的阳顶天,可惜他不知所踪,明教高层又传闻分崩离析,只盼得那明教底子还在,待一精神领袖回归,便可成大事了!”杨缘叹息着。

“晚辈不才,用了十几年才将阳教主的计划完成了一半。”杨逍听他如此说,心中有些自豪又有些戚然,身上的担子更重了一点,芸芸众生都期盼着恢复河山,如今连神雕大侠杨过的后人都将希望寄托于明教之上,又对他倾囊相授,他又怎能让他们失望呢?

“难道你就是明教的光明左使?看来冥冥中自有天意。”杨缘惊讶道,复又抚须长笑:“那我便没有托付错人,杨左使若是遇到活死人墓中的弟子,烦劳照拂一二。山高水长,我们再会!”

说罢他飘然而去,这两天,恍然如梦一般。

纪晓芙神色有些复杂地看着杨逍,心中暗道,我得加紧练功,这才能配得上他十分之一啊!

杨逍倒是觉得学了这几样武功后,内功外功均有融会贯通之感,此时身轻体健,豪气万丈。若要重振明教,阳教主之事,需得仔细加紧查看了。

随后二人自安徽一路行侠仗义,游玩名胜,直至抵达蜿蜒湍急得汉水之滨。过了龙江渡,便是汉阳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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