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武当山巅

在这兵荒马乱的时代,不能自保的孩子是很难活下来的,杨不悔很幸运地在一片如同世外桃源的蝴蝶谷中长大。

纪晓芙在不悔两岁断奶前后,不得不回了一次纪家。

罗轻衣死了,英姿飒爽的女侠离去得那样简单,以身殉国。她深入元庭王府,成功挑拨了哈麻杀了丞相脱脱,随后败露,她不愿受辱,饮鸩自杀。

纪世泽这几年间摒弃了门派偏见,同罗轻衣一起破解了一个个阴谋迷案,在明教和一些纪家为官朋友的帮助下,两人发觉了元庭的致命弱点。曾约定,待丞相脱脱死后,两人回到汉阳完婚,罗轻衣将地门门主职务传给另一位武功高强的地门姑娘。

纪世泽如两人事成前所约定的那样,将她带到了汉阳纪家祖坟。

纪晓芙看着那墓碑:爱妻罗轻衣之墓。初见时神采飞扬的少女恍如昨日,她飘扬的裙带和温暖的手掌就像还有温度。兄长世泽悲痛不已,行将就木,数次想要遁入空门,万幸有长兄长嫂默默在旁看护。纪晓芙跪在墓前,悲从中来,唯数载光阴,故人已然玉殒香消。

失踪了十年的张翠山回来了。纪晓芙缠绵的悲伤被峨眉派的紧急江湖传令惊醒,灭绝师太速召她返回峨眉山。

原来这几年纪晓芙以养病为由并未回过峨眉山和纪家,灭绝师太收到了纪世泽的亲笔书信,因此并未怀疑她分毫。纪世泽忙着追逐罗轻衣,又有罗轻衣的担保,也让纪家放心了晓芙在蝴蝶谷长住。多亏了当年离开纪家时纪世泽的担保,护佑她这两年平安养育不悔。

纪晓芙第一时间赶回了蝴蝶谷,当面把不悔暂时托付给了王难姑夫妇,两人对不悔疼爱至极,自然应允。临走前,胡青牛还帮纪晓芙以药物做了个足以拟真的守宫砂,殷殷嘱托,几人相处多年,早已成为知己,如今小别,均是十分不舍。

名门正派的张翠山与邪教妖女殷素素结为了夫妻,还生了一个孩子。这消息像个炸雷般席卷了武林,殷素素是天鹰教教主之女,紫微堂堂主,扬刀立威大会赫赫有名的魔女;张翠山是武林泰斗张三丰座下第五嫡传弟子,两人正邪殊途,竟然在海外荒岛结为了夫妇长达十年之久,一时间谣言四起。

武当派已将张真人百岁寿辰的消息通知江湖,江湖人士心中盘算着,刚好可以借此为名上武当山问一问张翠山夫妇。谢逊到底在哪里?重要的是——武林至尊的屠龙刀去了哪里?他们二人是如今唯一能知道线索的人。

峨眉派自然不例外,拿到屠龙刀一直以来是历任峨眉掌门的夙愿,如今宝刀现世,灭绝师太紧急召回纪晓芙,就是想着她与武当殷六侠的婚约关系在武当派能说得上话。

灭绝师太先是关心了她的身体一番,见她无碍,武功还有所精进,心中赞赏。紧接着命纪晓芙不择手段从张翠山夫妇那里拿到屠龙宝刀和谢逊的线索,又同时派了静字辈五大女尼和贝锦仪等俗家大弟子陪同。

灭绝师太的亲兄长方评方老英雄死于谢逊之手,因此叮嘱纪晓芙等人,务必随众英雄一道问出谢逊下落。灭绝师太是她的授业恩师,纪晓芙不敢违背半句,立马准备起来。她对即将前往武当山忐忑至极,她多年不出江湖,头一个要面对的,竟然就是武当派。

不管她与杨逍如何情定在先,但她违背门规,私生孩儿,条条重罪。于情于理,她亏欠殷梨亭的都无法偿还。

刚到武当山没多久,就遇到了各大门派联合逼迫张五侠说出谢逊下落。此次上武当山贺寿,众门派贺寿恐怕是小,逼问谢逊和屠龙刀下落是大,不少门派在武当山下才置备寿面、寿桃等礼物。

而峨眉派送的乃是重礼,其中十六色珍贵器之外,另一件大红锦缎道袍,用金线绣着一百个各不相同的“寿”字,花的功夫甚是不小。为峨眉派多位女弟子一起绣了三个多月的成果。

眼看各大门派不问出谢逊和屠龙刀下落决不罢休,武当派不得不使出‘真武七截阵’应战,然而阵法还未使出,张五侠与殷素素直接自刎于武当大殿之上。一时间,众宾客人心惶惶,均道这次是把武当派得罪得不轻。

纪晓芙见到了张无忌,他是张翠山和殷素素的孩子,他搂着母亲的尸体,怔怔地落泪。

纪晓芙心中大为同情怜爱,她想到若是杨逍与她也如此下场,那么她的不悔是否也。。。她眼中含泪,轻步上前把自己的项圈给了张无忌。

张无忌哭红了双眼,恨恨地对她道:“你走开,是你们逼死我爹爹娘亲!”武当大殿上的众人都感到大为没脸,被一名稚童如此指责,深感面上无光,既然张翠山与殷素素已死,都纷纷下山了。

纪晓芙没介意张无忌的失礼,她轻轻摸了摸张无忌的头顶,轻声哽咽道:“好孩子,你以后定要好好的。” 张无忌刚失去母亲,被纪晓芙如此柔声安慰许久,也明白了这位纪姑姑同旁人是不一样的,放声大哭了起来。

殷梨亭见到峨眉派的几人还款款站在大殿上,还没有随少林派等离去,他眼中含泪,凄然道:“你们峨眉派也是来逼迫我们说出屠龙刀下落的罢?”

纪晓芙柔声道:“家师只是想请张兄明示谢逊的下落。”

殷梨亭这才凄然地点了点头,想把大哭的张无忌抱回去。

峨眉众人见不好久留,也在静玄的带领下下山了。

随后张无忌又被玄冥二老被玄冥寒掌所击伤,纪晓芙等人并不知晓。

纪晓芙转身出了武当大殿,泪水滚滚而下,她不想让师姐妹发现异常,于是一马当先地走在前面去帮师姐牵马。泪水落下来,掉在衣襟上,她在山腰处仰望着云雾缭绕的武当金顶,对殷梨亭无尽的愧疚,对张、殷二人、以及哥哥同罗轻衣的共情让她悲伤得难以喘息。

纪晓芙怅然地离开武当,心中一片纷乱,只想回蝴蝶谷去同好好陪同不悔,因此她同静玄说了自己有事,不与众位姐妹同道回峨眉。静玄知道她这些年都不怎么回峨眉山,也因此随了她去。

纪晓芙一路起码疾行至云盘山附近,大片大片的山路,树林遮天蔽日,她有点心中不安,如此行了几天。突然人声多了起来,看起来是一个由山寨组成的村落,她找了个路边的食驿落脚,细问之下,才知道这附近这么多人主要是白莲教的兵卒们。

白莲教是明教的一部分,大都起事失败后一部分人逃到这里来安营扎寨,休养生息。纪律还算好,没有做出很多骚扰当地农户的事来,几个月来相安无事,还互通些生意。食驿老板见纪晓芙是孤身一人的少女,因此叮嘱她不必太过担心。

“你们接下来什么打算?我想回光明顶了。”隔壁桌一个手臂被砍伤的汉子叹道,

“你问我们?继续打吧,家里老小都等着吃饭呢,回光明顶能有什么。自从罗门主死后,杨左使就把地门解散了,我回去也没事干。”一名壮实的女子扶了扶发髻。

“听说杨左使带着锐金旗去找金子了?补充军饷。”另一位中年女子说。

“锐金旗的旗主虽然不支持他当教主,但佩服他的脑子,他这金子挖出来,讲不定都是五行旗吞了去,咱们能拿到什么,五行旗那才是明教的亲儿子。”那汉子狂吃了几口菜,狠狠地咽下去。

纪晓芙心中听到杨逍近况,反而安心了下来,他还活着就是这乱世中最好的事。至于我们二人的交集,还是没有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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