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半年过去,杨逍武功又有进益,在如何没有痕迹的赢过周颠这种事情上已经修炼得炉火纯青;
范遥在山下发现了昆仑派的奸细,于是热衷于乔装出门去造昆仑派的谣,编的有声有色;
阳教主又修炼了一层乾坤大挪移,已经练到第三层,出关时才发现他养的左使右使好像有那么一点人气了,欣慰。
左右使不愧是明教门面担当,兄弟们的嫁娶都靠他俩出马了——在他们不要说话的情况下。
阳教主又发现杨逍范遥这两张嘴更加语不惊人死不休了,头痛。果然养孩子很累。
塞克里的牛羊真的被他养的颇具规模,起名阿塞牧场,还莫名接到了一笔订单。他不太懂汉字,蹲在马场思考时遇到了路过的杨逍。
杨逍看了一眼,发觉是何太冲纳小妾的酒席所用,一脸嫌弃地道:不许接这单。塞克里便用新学的武功把来人打跑了,从此阿塞牧场再没接到过订单。
一日,护送坛圣女的卫队传信光明顶,信中说近些日子抵达。阳顶天为了表示诚意,打算着人去接,这人选便成了问题。
原本性格爽朗、年纪合适还会说话的谢逊是第一人选,无奈他妻子有了身孕,阳顶天已经放了他大假。鹰王年长,总坛圣女还不够资格让他去接;韦一笑武功可以,性格也还行,但长相气质实在是不行,派出去杀人越货、威胁恐吓极好,去迎接娇滴滴的小姑娘不可。五散人更不必说,圣女可能会被气的直接回波斯,从而引发地域纠纷,不可以不可以。
阳顶天思来想去,只能在剩下的唯二壮丁挑选了,杨逍和范遥。于是他笑眯眯的找到了他的光明左右使。今日很巧,二人都在杨逍院子里,杨逍马尾高高束起,正闭着眼睛弹着琴,乍一看,颇有风采;范遥则捧着一个话本,边看边笑,笑的频次倒是跟琴的韵律很合。
“你们两人今天很闲的嘛!”阳顶天清了清嗓子道。
两人这才慢悠悠放下手中事情,向他行礼。
“教主,我猜你来。。。是给我们一件没人干的差事。”杨逍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把折扇,故作风雅地扇了扇,道。
“杨逍,我看你倒是适合书生装扮,能好好敛一敛你的傲气。”阳顶天瞥了一眼模仿孔明摇扇的杨逍。
“我哥每日蜀锦苏绣的穿在身上,若再做书生装扮,下山准遭打劫。“范遥嘻嘻笑道,他指了指杨逍”这唇红齿白的玉面小官人,宜歌宜酒又宜诗啊!“
“是是是,远不及你那’麻衣黑肥冲北风,男儿人穷心不穷’嘛!“杨逍又弹了几个音调,正是那《乞儿歌》的变奏。
范遥马上转头,用一双小狗眼无辜地看向阳顶天,“教主!你看,他又说我穷,您定要给我做主!定要罚他去接那劳什子圣女!”
“我话还没说,你们这两个鬼精灵已经猜出来啦!”阳顶天无奈摇摇头。
杨逍和范遥刚及弱冠,年纪比他小了一倍有余,与其说属下,不如说更像是师徒父子般亲切。
“你们一起去吧!尤其杨逍,你也要走走江湖了,这几年整日呆在昆仑山,真不怪周颠说你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阳顶天始终不放心波斯人,虽然他们两人武功高强又聪明,但终究年轻跳脱,让他二人同去,也能放心一点。
“都给我换了教中的白衣,带上几队教众,稳重一点,礼貌一点,听到没。”阳顶天又不放心地叮嘱道。
“谨遵教主教诲。“杨逍、范遥二人相视一笑,目送他出门。
昆仑雪域绵延万里,他二人若出去接人,需得去北面吹吹大漠黄沙。
“这二位玉面小郎君的细皮嫩肉,终于要吃满头沙子咯!“明教众人没事的纷纷出来凑热闹给杨逍、范遥送行,其中周颠叫的最欢。
“再说我点你穴!“杨逍生气道,他换了一身粗布白衣,仅用布带束发,又半信半疑地接过了鹰王给的防风帏帽,总算是比之光明顶上,多了些江湖气息。
“大漠黄沙,马匹难行,可不比中原,接到人后,你们速速回来,不要多生事端。“阳顶天嘱咐道。
范遥大声道:“虽然杨左使马术一般,但是我会照顾好他的,教主你就放心吧!我们走了!“
众人目送他们一队人远去,竟然莫名生出一种,看着儿子出远门的老父亲的感受。“原来杨左使骑术不佳,以后可以用这个说道说道他,都替我记住了啊!“周颠对说不得道,被听到的阳顶天拍了脑袋。
大漠广袤而危险,大风卷起黄沙,太阳的光都被风沙淹没,只能看见一个被扬沙弥漫的有些发红的光球。
他们一队人走了两日,才看到一汪水源,周围遍布一些干剌剌的荆棘。大家迫不及待地靠近水源,走到沙丘底下才看到水源边还立着一间破屋子,破布烂木,摇摇欲坠。
杨逍四周看了看,没发现危险,连忙俯下身就着清澈的湖水清洗口鼻。正适意间,听到教众拔刀的声音,不断有人呼喝,“是谁?”
“杨左使,那草屋子里有人。”一明教众上前禀告。
杨逍直起身,恼怒地看向那破屋,冷喝道:“这也算屋子?什么人鬼鬼祟祟,出来!“
他快步走向那屋子,就见范遥站在门口向他招手,范遥身后有一个衣着褴褛的十四、五岁少年,那少年手中还握着一把刀。
“怎么回事?“杨逍向范遥道。
“喏,这是做强盗生意的。“范遥笑道。杨逍走得近了,才看到这屋子前的破布似乎是个旌旗,已经脏破不堪,上面写着”瞎子聋子不抢;节妇孝子不抢;寡妇独子不抢;婚丧嫁娶不抢;婊子老鸨不抢;书生苦力不抢;先生郎中不抢;清官还乡不抢。“
“你叫什么名字?“杨逍问那少年。
“孙子元“ 那少年一脸戒备地看着杨逍,他面黄肌瘦,一双眼睛倒是大的很,声音听着倒还有些力气。
那破屋中突然传来一阵咳嗽声,呕哑难听,似是命不久矣。
杨逍范遥二人游历江湖,一听就知道屋中那人似受了严重的内伤,杨逍就要走进去,那少年快步拦在他面前,对他道:“官人留步,您不能进去。”
杨逍笑道:“他受了内伤,听声音活不了多久,你不让我进去,那我们便不管了,小公子请便。范遥,我们走!”
范遥点头就走。那少年听杨逍凭几声咳嗽便判断他年伯受了内伤,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连忙扑了过来,跪地磕头,凄然道:“这位英雄,求您救救年伯罢!我愿给您做牛做马!”
杨逍反手稍运了内劲,将那少年托起,他道:“你到底叫什么?从哪儿来,做过什么?答得好了,我便去看看你年伯。”
那少年见杨逍、范遥一行人均是身着白袍,上面绣了火焰,知道是明教众人,今日大幸,当即道:“小子名叫赵延,年伯。。。年伯曾是我的家臣,教授我武功。我们数月前行刺汝阳王未得手,年伯为了护我,挨了一名中年武士一掌,我们被一路追杀,直到逃到这荒漠中,勉强劫了路过的商队。年伯的伤一日重过一日。。。我们实在是走投无路”
“孙子元,哈哈,我倒觉得元庭连孙子也不如!”范遥冲赵延笑道。“行刺汝阳王,你们不知道他府中高手如云么?凭你们二人,终究是不成的!”
“道之所存,虽万千人吾往矣!”那少年脱口而出,满脸坚毅。
杨逍突然伸手拉出了赵延脖颈中一丝细线,那细线已看不清什么颜色,末端是一块白玉,其形秀丽精美,只一眼,便认出了是宋廷之物。
“你不该在这儿做这种事情。”杨逍低低地道,他吩咐了教众给赵延换身干净的衣服,给他清水和食物,这才同范遥一起走入那破屋。
赵延顾不上腹中饥肠辘辘,连忙跟了进去。
只见一木板和烂布堆上躺着一个看不清容貌的中年男子,他须发虬结,破烂衣服上血迹已经发黑。
范遥怕杨逍嫌脏,抢在他前面给那人摸了摸脉。
“咦?他中了极厉害的寒毒!同韦一笑那寒冰绵掌又极不一样!“范遥惊奇道,他尝试了辅以内力送入那人体内,竟毫无转圜余地,这寒毒已经深入骨髓,回天乏力了。
“凭你的内力,竟毫无好转么?“杨逍也惊讶道,范遥内外功已经是世间少有敌手了,若他的内力毫无用处,那么哪怕阳顶天来,也是毫无办法了。
“莫不是玄冥二老?传说他们的玄冥神掌无人能力,两人武功奇高无比,竟然投了汝阳王府么?“杨逍对范遥道。
“没用,已经深入骨髓,毫无办法,神仙来了也没用了。“范遥叹道。
赵延哇地一声,哭得几欲昏去。许是范遥内力多少起了一年作用,那年伯勉强醒来,对赵延哑声道:“延儿过来,你须得记得你姓名中的意义,我也算死得其所啦!两位英雄,可问能否将延儿托付给你们?他身世特殊。。。咳咳咳咳“
那年伯被寒毒侵入了五脏六腑,说出这句话,已算是回光返照。
“英雄,我杨逍定不负所托。“杨逍道。
年伯含笑而逝,赵延失声痛哭,葬了年伯。而后深深拜了杨逍、范遥二人,随他们一队人继续前行。
“我们把你带回明教,你怕不怕?“范遥问赵延
“我们万里迢迢来西域,也是存了找明教总坛求助的心思。“赵延不好意思道。
“那你们怎么没上光明顶?“范遥骑在马上,歪了歪头道。
“光明顶地势太过险要,昆仑山又终年积雪,我们爬不上去。“赵延挠了挠头。
“。。。“
又过了两日,他们一行人才迎到了波斯总坛圣女的队伍,对了暗号和切口后,大家便好不耽搁地返回光明顶。
那圣女骑在骆驼上,一身紫衫,面部、头发均覆盖了紫纱,丝毫瞧不见面貌。她冷冷地,几日里,只听她与侍女低低说过几句波斯话。
“教主果然没给咱们好差事。“范遥对杨逍抱怨道。
杨逍低声道:“这不是捡了个大宋遗孤么?回去可以好好训训,看着比塞克里好玩。“
赵延莫名打了个喷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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