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LGBT

我不知道那个公文包里的东西是否能令安迪满意,鉴于在将公文包交出去后我并没有勇气一直目睹着他拆开礼物,于是随便找了个借口离开了图书馆。在整个下午我曾不止一次回忆起当我说出“哈德利找我有点事,就不多待了”这话时安迪的表情,有点儿惊讶,十分疑惑,但他还是很快收敛起了这些情绪,微微点头。

后来我想,或许就这番举动而言,莱斯利警官表现的更像个送了份离婚协议或者分手合约就急急忙忙离开糟糠之妻,投入全新温柔乡的渣男。

下午的工作略有繁重,鉴于正常情况下没有一个公司会无故批准两个多月的假期,尤其是监狱这种政府直属单位,我必须要在文件上做出这两个月我仍在监狱兢兢业业工作的假象。理查和杨勒偶尔会帮忙整理一下桌面上堆积的乱七八糟的报告,更多时候,他们都坐在一边商量着每到周末大家会心照不宣参加的那项集体活动。

正如很多美剧中曾体现过的那样,酒吧文化是这年头的娱乐主流,虽然没有哪个老板会想不开的把店开在监狱所坐落的这片区域,但狱警们可以称得上是丰厚的工资完全供得起他们人手一辆车,只消开上不到二十分钟,在直道尽头右转进入一座小镇,就可以在里面找到酒吧。

俄亥俄州不像德州那样充斥着挥汗如雨,流血胜于流泪的牛仔文化,但一间偏僻小镇里的酒吧当然也不会高雅到哪儿去。

周一到周五的酒吧是皱纹客们所长待的地方,然而一到周末,在天黑下去,火红的夕阳烧满天空时,那些鬓发斑白的老头子就会识趣儿的陆续离开。下午六点左右,会陆续有挂着薄外套,低胸涤纶衣服的女孩儿们到场,很多人会在夜晚开始前先点上一杯酒,在聊天时将自己先灌个微醺。

男人喜欢微醺的女人,哪怕酒吧的灯光令他们并不能清晰看见女孩儿脸上诱人的红晕,但她们变得温软的身躯,慵懒的依靠和略显迷蒙的目光都在拨动这些好色之徒的心弦。她们说话的尾音柔软而沙哑,带着一点儿浅浅鼻音,在被香烟的烟雾与暧昧灯光所笼罩的室内,能最快的激发出一个男人最原始的冲动与兽性。

等到晚上八点,终于从监狱中下班的狱警们和小镇上的年轻男人会陆续到场,有些女孩儿喜欢那些农场男孩儿壮硕如牛犊的身躯,可在婚姻上却是收入更高的狱警们大受欢迎。

其中缘由或许经济因素占比较大,但也同样因为在共度良宵方面,每天只能面对着满监狱臭男人的狱警不会比年轻的男孩儿们差到哪儿去。

你问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些?因为那地方儿我曾去过一次,在刚穿来不久时因为好奇主动去体验了一回。那天有不少同事想看我出丑,想看一个刚刚成年的小处-男被酒精教育到趴在地上呕吐,头晕目眩找不到北。然而事实上酒精并没能成功征服这具身体,整个晚上我都很清醒的接下了每个人的碰杯并成功将他们灌的人事不省,虽然很快我就后悔了这番互相挖坑式的意气之争。

因为我低估了一个青涩的,刚刚成年的,在一个衣着暴-露的成年女性面前会茫然到双手无处安放,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满脸写着“救命”的小处-男对这些如狼似虎的姐姐的诱惑力。我确定她们不爱我,更不会对我瘦削且并没有什么肌肉的身躯产生什么肉-体上的兴趣,但男性之间有着竞争,女性之间显然也有,在那一晚我的一血显然就成了她们的竞争目标。

好在这具身体足够能喝,我用灌酒的方式,在这场战争的最后使得整个酒吧除了我自己和老板之外无人生还,但这么做的代价也很大——那天晚上的开销差点掏空我那个月的工资。

那一次不大愉快的经历最后以第二天我的同事们达成“绝不再带这小子去酒吧”的共识告终,可这项共识显然不是个永久类buff。

“莱斯利,你要去吗?”杨勒忽然问我。

我闷头写报告,一手抓起刚刚写完的那篇报告举起来朝他扬了扬,无声的表示卑微的莱斯利先生没有这个时间。

“去吧,莱斯利,这玩意儿不急,不管是诺顿还是哈德利都不会追在你屁股后面索要,你只需要在月底前把文件塞进前两个月的文件夹里就行。”理查说,“一年多了,兄弟,你这次出去之后壮了不少,不会再被姑娘们嫌弃的。”

我的笔尖停在雪白的A4纸上,悬空大约一指的距离。理查是否意识到了我对安迪的感情是我这一天反复思考的事情。其实说到底,被人察觉到我对一个囚犯产生特别感情并非什么严重的结果,监狱里漂亮精致的男人也不少,哪怕同性恋的感情是非正常的,但在一个连飞进来一只蚊子都是雄的的破地方,就算下半身的一些冲动难以压制,只要不闹到公之于众就没什么大不了。

可那是性-冲动,不是喜欢,更不是爱。

在2021年,西方混乱且开放,我曾经在海一样的信息流中对LGBT群体的生存情况遥遥一瞥,这么多年来,他们有些人文质彬彬,也有些人疯狂而扭曲,甚至认为自己‘唯一能抱的希望就是堕落本身[1]’。我无意于评价这些人的生活方式,但我记得,直到1990 年,WHO才从精神疾病列表中删去了“同性恋”一项。

‘被恶魔引诱[2]’和患有精神疾病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情况,前者会被原谅,后者遗臭万年。

“那好吧。”笔尖又落了下去,在白纸上流畅的写出一连串官场套话,“周六还是周日?”

“周日。”

我周日的假期安排就这样被定了下来,理查和杨勒没有夜班,也不曾申请监狱的狱警宿舍,又聊了一会儿就都回家了。我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写剩下的材料,写了不一会儿就抑制不住发散的思绪,打算出去转一转。

太阳的余晖还未完全散去,地平线被溶出一道璀璨的金光,犯人们都在用餐,放风操场上空无一人,就连巡逻的同事们也在逮着空闲放松抽烟。盛暑将空气烫的扭曲,连一丝清凉的风也无法透进监狱的高墙。我无所事事的站了一会儿,在短暂的茫然后觉得还是吃饭紧要。

狱警和囚犯们在理论上要吃一样的东西,但这件事显然仅限于理论。屠宰户出身的厨师长光明正大的克扣着所有犯人们已经被诺顿、哈德利层层克扣过一遍的伙食费,给犯人们的饭都是隔了不知道几夜但好在还没坏的面包和不大新鲜的蔬菜,菜汤淡的拿去洗碗都不会在碗壁上留下半滴油水。

相对的,狱警的伙食就要好上很多,面包和意面都是新鲜的,蔬菜是新买的,肉酱里的肉可以将面条整个盖住,金黄色的汤汁从面条的间隙流淌出来,衬的盘子干净透亮。

安迪在我所在餐位的不远处,狱警不会和犯人们一起就餐,但我因此可以正大光明的以监视所有犯人的姿态悄悄多往安迪那里瞟两眼。男人今天的心情显然不错,面上一直带着淡淡的笑意在和别人交谈,偶尔还会开怀的弯起眼角。

我看着他的笑容,抿了一口手上廉价的伏特加,蒸馏酒的回甘令人感觉自己身在云端。

唯一能抱的希望就是堕落本身[1]:出自大卫·卡特的《石墙》。

被恶魔引诱[2]:

这是个梗,有一种说法是恶魔之所以长着羊角是因为中世纪有一些穷人没有钱去找女人,所以就会对山羊做一些事,然后被发现的时候就说是被恶魔引诱了。

考证暂无(这玩意太难考证了),就是之前网上曾经流传过的说法。

突然发现营养液又增加了好多!快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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