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终将结束,黎明将至。
早晨五点起床,洗漱后,立刻进班早读,不得延误。这是一条禁令,刻在浦江一中每一位学生的心中。忙碌的早读过后,便是早餐时间,学生如机器一般上着发条活动,每时每刻都按照规则行动运行。
洋子早晨并没有感觉到很强的食欲,于是便去食堂买了一杯粥。只身一人,在那件事情过后,几乎没有人再靠近她,毕竟谁也不想惹到松原。
洋子看着班里的同学对自己的疏远,一时之间难以把他们与从前联系起来,在那件事情发生过后,一切都变了。洋子不由得感到一阵后悔,可是世间并没有后悔药可吃。
今天是周五,下午迎来了星期。已经被关了一个星期的学生们,飞奔向学校大门,去迎接属于自己的自由,笑着与家人分享着生活的悲欢。
傍晚的路上,洋子静默地走在哪里,长路在夕阳的照映下,显得漫无尽头。走过了一栋又一栋的建筑,看由繁华到破落的转变,直到黑夜的尽头。
这是一个老小区,潮湿阴暗,已经夜晚,却也吵吵闹闹,时不时酩酊大醉的壮汉左摇右摆,也有浓妆艳抹的女子在旁浅笑。生活在这里的人们早已适应,他们神色如常,慢走在这片泥泞中。
洋子看到这些,眼中不由得透出一抹嫌弃,她废寝忘食努力学习,考上浦江一中就是为了逃离这里,离开那个家,离开这里的一切。
此时迎面走来一个醉醺醺的瘦矮男人,只见那人时不时的跟周边的女人调笑,满嘴的昏话,神智已然不清。
洋子下意识便从路中间绕步到道路两旁静走,尽量不发出一丝声响。
可男人还是注意到了洋子,只见他缓缓伸出一指指向洋子,迷迷糊糊道“你不是楼上那个小老鼠嘛,怎么和男朋友约会才回来,哈哈哈,我就说这里还能成什么材”。
这样的话洋子听了很多遍,从各种各样的人口中,甚至有的说的比这些还过分,甚至有些好事者,不止一次暗示洋子的母亲早点把女儿嫁出去,毕竟为了一个女儿花费金钱,在那些人的眼中就是极大的浪费,“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也是她们自身所谓的教条。
本来是已经无所谓的话了,可今日洋子却觉得格外刺耳,她抬头看向那个醉醺醺的男人,她知道他,无业游民,整日啃食年迈母亲的老本,是在这片泥泞中,最普遍而又大众的人。
他已经喝的很醉了,醉的仿佛下一秒就将要倒地不醒,他现在不具备一个成年男性应有的武力。夜也深了,周围没什么人,当然这样的一个人就算倒在一旁,也不会引得旁人怀疑,大家最多吐口痰,唾弃他的为人。
于是她行动了,洋子快步过去,用力把男人推向一旁的高墙,伴随着压抑已久的怒吼“你才是老鼠!”随即,离开这里,未带一分迟疑。
男人一时不察被推到在地,撞到了头,暗骂了一句“呸,等着回头有你好果子吃,敢惹老子!”
很快洋子便到了家,入门便是一片冷清。只见自己的奶奶在哄弟弟睡觉。
在洋子开门的时候,吉野就猜到是那讨债的孙女回来了,她一向厌恶洋子,可能是因为那与自己儿子并不相像的面庞以及那奇怪的性格。
而且在她看来,女儿本是赔钱货,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儿媳还连生了两个女儿,让自己在平日受尽嘲笑,那些人的碎话时不时的传进自己的耳朵,没有孙子像一把刀悬在头顶上空,随时便可掉落。时常梦见那个死得早的东西,从地下爬上来恶狠狠的询问自己吉野家怎么还没后代!
好在,老天有眼!终于来了一个男孩,一个吉野家的男孩,想到自己平日受到的嘲笑,此刻化为乌有,她就觉得自己这辈子没有白活,终于扬眉吐气了一番。想到这里,吉野低头看了看孙子睡觉时稚嫩的脸庞,也没了对洋子的脾气,只是冷淡的看了她一眼,便也转身回了房间。
洋子看了看落在一旁无所依靠的二妹,也并无一丝怜惜之情,毕竟这件事情与她无关。
洋子沉默地走进自己的小房间,在这个不足五平方米的卧室,为洋子提供了来自内心的庇护。
洋子把书包放到床上,拿起一旁的折叠椅子放在床边,以床为桌,写起了卷子。这间小卧室洋子不知道自己哭了多少次,讲了多少遍,最后以高三为由,终于获得了这间小房间,虽然它很简易,除了一张床和一个矮矮的床头柜便什么也没有了,但她也什么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成果。这也是一场胜利,与父母谈判之间的。
写完作业后,时间已经将近十二点了,洋子感到一阵饥饿,不用想也知道那个奶奶并没有给自己留下一点食物。
不过洋子也早有准备,拿出书包里仅剩的面包,面包算不得美味,但也足够冲击,撕开包装,缓慢吃下。
这时,门外也传来一阵阵噪音。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