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过去篇(1)

...

仙雾缭绕,纱帐掩映的浴池中,氤氲的水汽蒸腾。

熏香缭绕之中,你被仙侍们从浴池中扶了起来。

他们先是给你穿上了一件交领的莹白衣衫,而又给你套了件对襟的广袖外衫。

最后又不知从哪取了簪子,将你的头发挽了起来。

那领子和袖口一片白,看起来并没什么特别,却在路过水池,被波光一照时,浮现出丝丝缕缕的金线。

似乎是极为精巧的手艺,将金线隐在衣衫之下,如浮光跃金。

...

一切完毕后,你便被仙侍们带到了一处庄严的宫殿。

殿中的摆设庄重简约,四方燃着幽幽熏香,中间一方巨大的水幕,似流光的轻纱一般。

仙侍对你说,请您等待一会,陛下马上过来。

你忍不住摸了下袖口的流云纹路,心中无边际的回想起半个时辰之前。

那时杨戬晕倒在了你的肩上,岩壁之上却突然出现了一个人。

那人黑发金眸,身形飘逸,玄色衣袍在风中翻飞,自带一股子威严贵气。

在看见他金眸的一瞬间,你就已经认出他了。

是那个在瀛洲时,曾帮助过你和沉香两次的仙君。

他将你和昏迷的杨戬带到了这个宫殿,据说是他人神交界处的行宫。

你到这时才知道,原来那个人竟然是天帝。

也是——杨戬的舅舅。

虽然在这个不对劲的世界,你并不知道他还是不是杨戬的舅舅。

...

香炉中的线香慢慢的燃了一截。

你等待的时间也有一会了。

一开始你还正襟危坐,到后面,你紧张的情绪被流淌的时间冲淡了,开始观察着这个宫殿。

墙上挂着许多的画,俱是画的岩石峭壁,墨痕晕开一片,尽是黑压压的。

那些画也无落款,只挂在那,也不知是谁画的。

你的视线无目的的扫视,最终停在了中央水幕旁的一方书案。

那上面有刻着文字的甲骨,有油墨书写的卷轴,也有摊开着的竹简。

各式各样记载文字的典籍,随意的放置在上面。

像是不久前才被人阅读后,而后随意的放在了上面。

你不由得拿着起竹简,上面携刻的文字被你念了出来:

“今奉太上元始敕命:尔杨戬乃玉泉山金霞洞玉鼎真人高徒...其天赋异禀,具三目神通...其性坚毅果敢,忠肝义胆,自投身伐纣之战,屡立奇功...享人间烟火,护一方安宁。特赐梅山六怪为梅山幕府正神,辅佐杨戬,共理军务...”

是杨戬的册封敕令,上面写了杨戬在封神战中的各种功绩,密密麻麻的。

而后敕令收尾则是写着:

“...肉身成圣,无穷妙道,封清源妙道真君...尔其钦哉。”

你又拿起了另一册竹简,上面不再是封神敕令,记载的似乎是一些传说故事。

“黄帝讨蚩尤之暴...人首鸟身谓帝曰:‘我九天玄女也。’...授黄帝兵信神符...遂克蚩尤于中冀...”

“天命玄鸟,降而生商。”

玄鸟...?似乎被你射杀的那半只鸟,就被沉香叫做玄鸟?

你又看到了第三册竹简。

那竹简看起来年代久远,上面的文字像是比甲骨文还要古老,你并不能看懂,依稀只能看见“玄功”二字。

这似乎是搜集来的,某个功法的残卷,末尾缺失了几根竹简。

你的神情一顿,手指不由得触上了最后一块空缺的地方,只余几缕空落落的线绳。

你放下了竹简,不由得看向了另一方的卷轴。

你拿起了卷轴一边,却见上面的文字还是甲骨文。

“...”

你看的有些头大,闭了下眼就要放下。

却听身后传来一道清润的略有些威严的声音:

“...这是封神之战后制定的天条,现在约莫是没什么神仙遵守了。。”

你浑身一惊,转头便见天帝立在你的身后,微微俯首,视线似乎越过你的肩膀,在你手中展开的卷轴上。

他离你的距离极近,近得你可以看清他清透金眸的纹理。

也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你身后的。

他没什么太大的表情,并没有严厉的神情,却莫名让你觉得拘束。

他的眼眸轻敛了一下,就着这个姿势看着卷轴上的繁复文字,嗓音轻缓的响了起来:

“太古鸿蒙,混沌初开,清气上升为天,浊气下沉为地...诸正神受?命,血食一方,只得守护境土,妄兴一毫祸及于人民者,针决充替...”

——各路正神,受百姓祭祀供奉,只准许守护自己管辖的地方,不能祸害人,否则处以针刑。

天帝的声音莫明让人沉静,你的注意力逐渐被他念的内容吸引。

这些文言文并不是很难,思索一下就能大概知道意思。

...原来卷轴上记载的竟然是天条。

也被称为“凡人保护法”,规定了天神的职责与失职后的处罚。

拟定的时间估摸很早,怪不得你并不认识上面的文字。

这样想着,随后你就听到天帝念出了一句:

“...诸正神妄变形影,□□生民男女者,分形。”

——各路正神,肆意变幻形态模样,与凡间的男女发生□□行为的神,处以分裂神魂的刑罚。

“...”

...谈恋爱判的这么重吗?

你记得七仙女好象是被罚面壁,织女是只能一年见一次。

不知为何,你想起了天帝出现在你面前时,你怀中倒着昏迷的杨戬。

那个时候天帝不知道时刚到还是站了有一会。

如果站了有一会,岂不是看到了...那他现在是不是在暗指什么?

天帝的声音停下了,金眸掠了你一眼,轻描淡写的开口:

“...我那外甥修的九转神功,元神轻易不散,况且...”

“真用到时,都会另寻条律处置...不必担忧。”

“...”

你忍不住道:“...我没有担忧。”

听见你说这样的话,他的眼眸清清淡淡的看向了你,明明没甚情绪,却彷佛在说‘...那你当时和杨戬?’

...你想你终于知道他当时站了多久了。

“他对我...并没有什么感情。”你轻声说,“他是被人下咒蛊惑的。”

那镯子上的巫山秘术,迷惑了杨戬的心智。

天帝看着你,他大多数时候都是没什么表情的,现下却突然笑了。

你看见他负手而立,略垂了头,金眸重流转着些许奇异的光,似乎捉摸着了一些有意思的事情。

“...那你呢?你对他又是如何?”

这实在不是什么很难得问题,就像是随意的一问。

可你却没来由的,喉头干涩了一瞬,对着那双轻淡的金眸,彷佛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你最终别过了头。

“我并没有与神仙在一起的想法。”

牛郎与织女,董永与七仙女,甚至于三圣母和刘彦昌...

这些耳熟能详的仙凡恋,从没有一个是男神仙和凡人女子。

而你在摘下镯子时,就早已决心放下过往。

“那可难办了...”

一声轻叹响起,你听见天帝轻缓的声音在宫殿中回响。

“若真是这样,杨戬怕是...再也醒不过来了。”

他话语中的含义,让你的瞳孔一瞬间睁大,话语无意识的溢出唇齿:

“他...怎么了?”

...

天帝将你带到了安置杨戬的寝殿中。

香炉散出丝丝缕缕的青烟,萦绕在榻上男人紧闭的脸庞。

“他在九曲黄河阵中元神受了太多损伤...”

天帝一边说,一边手掌轻抬,在上方虚虚的拢了几下,将细碎的光点给逼回了杨戬的身躯。

“他原先在太极图中的暗伤还没好全,这下又在九曲黄河阵中...现下他的神力溢散,若是无法重新聚集,就会一直这样沉睡下去。”

□□玄功,练成之后,元神不灭,肉身不死。

同样,元神溢散,肉身不复。

“那...要如何才能让他醒来?”你颇有些急切的询问。

“他的神力如星火般散落在天地间,若想一一寻回,就须得去往山河社稷图中寻找。”

“...山河社稷图?”

天帝点了点头,一挥袖,脚下便瞬间变了模样。

宫殿似乎瞬间消失,变成了点点星空。

你们的脚下变成了一副巨大的画卷,无数亭台楼阁、山河社稷立于其中。

画卷的中心,是一株参天的古树,流动着光芒,你站在前面,仿佛沙砾一般渺小。

而那画卷的边角,却有着一处残缺。

你怔愣了下,下意识的看向了天帝,不明白眼前的这是什么。

“这是山河社稷图,包罗万象,自成乾坤,是女娲的法宝之一...”

“里面自成一个空间,包含着的是自混沌初到现在,三界发生的一切事情...如果想要救杨戬,则需要进入这山河社稷图中,找寻他散落的神力。”

“现在只有你,才能进入这山河社稷图中。”

你不解的看他:“为什么...说只有我?”

你不懂法力,自认为也没什么修仙的潜质,甚至连神仙存在的事实,都是不久前才接受的。

你不明白,天帝为什么会这样说。

天帝却垂了眼,视线落在了你的身上。

你听见他说:“你知道吗,神明是能听见信徒的祈求的。”

“神明倾听信徒的的祈愿,这是神的职责。”

“可是...”他看向你,“本座却一次都没听到过,你的祈愿。”

“...”

“这山河社稷图,思山即山,思水即水,封神之战时,袁洪就在这社稷图中被擒住的...祈愿越多的人,越会陷于图中。”

他断了一下,唇角轻微的上扬了一下,像是一抹清浅的笑。

他说:“你的心中没有祈愿...才不会迷失在这山河社稷图中。”

你却看向了那处边角:“那是什么?”

天帝顺着你的目光看去,轻声解释道:“封神战中,众神合力封印玄鸟,哪知玄鸟力量巨大,竟让山河社稷图破损了一角。”

险些就要封印失败之时,还是摩家兄弟舍命将玄鸟推进了华山,这才将玄鸟封印成功。

而后在玄鸟之力的加持下,订立了封神榜,摩家兄弟也借由封神榜复生。

“...玄鸟?”你愣了一下,不自觉地看了下自己的手背,“为什么...要封印玄鸟呢?”

你不由得想起了,在人界的山庄中,那被锁着的,残缺的玄鸟。

再想起它时,你彷佛都能回想起它凄厉的哀嚎。

而且...

你依稀记得,沉香对你说过的,他要劈开山,放出玄鸟,救出他的母亲。

天帝的眸光掠过你的神情,没有立即回答你,只是轻轻的拂袖,你们的面前霎时便出现了一方巨大的水镜。

水镜波纹浮动,竟然缓缓浮现出了影像。

天帝道:“封印它...是为了三界。”

巨大的玄鸟被困在山中,它们躁动的挣扎着,引得山崩地裂。

它们挥舞的羽翼溅起岩浆,灼烧着生灵。

每一次它们的躁动,都是带给凡人的灾难。

“这是什么?”

“这是玄鸟即将出世时,引发的暴乱。”

天帝的手覆上了水镜的边缘,指尖下时影像中一个一个无辜遭难的凡人。

他轻缓的声音悠悠的响了起来,为你讲诉起了遥远的过去:

“上古之战后,天地之间不知为何出现了一群玄鸟。”

“它们诞生于山脉之中,是万火之灵,有毁天灭地的力量。”

“它们日复一日的躁动不安,每次发作,便会夺取无数生灵的性命。”

天帝说着,眉间轻轻的蹙了起来,似乎是在为逝去的生灵惋惜。

“你在华山矿厂时,想必见到了玄鸟躁动的场景。”

他的面容转向你,眼眸轻淡的抬起,眼神与你相触。

你在那一瞬愣住了,心想他怎么知道你在华山?

但你随后又反应过来,天帝与仙乐坊千丝万缕的关系,自然会知道你在华山。

你刚得出这个结论,便又听见天帝继续道:

“上古大神们竭尽全力,将玄鸟集中在了一处山脉。”

“它们尝试压制这股力量,试了许多办法,却徒劳无功。”

“直到他们发现...”

他说到这时就停住了,似乎时回想起了什么似的,看向了床榻上沉睡的杨戬。

你莫名的觉得,接下来的话会和杨戬有关。

几瞬之后,天帝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再度响起:

“——巫山的血脉之力,可以平息玄鸟之力。”

“此后...每隔数百年,便会有巫山一脉的女子,被镇在山下。”

...巫山?婉罗的封号不就是巫山?

婉罗是杨戬的小姨,是杨戬母亲的姐妹。

那岂不是说,杨戬的母亲...也是巫山的血脉?

你突然想起了,杨戬的传说故事中,他也曾劈山救母。

那该不会...

你的眼眸瞬间睁大,略带惊愕的看向了水镜中。

彷佛是为了映证你的猜想般,水镜中的画面一暗。

再出现时,你看见了一位绝代风华的女仙,一步一步走上了天梯,两侧是身穿铠甲的天兵。

她的姿态端庄,面上神情带着些凄然,更多的...却是义无反顾。

那是...

“杨戬的母亲,昔日的巫山神女——瑶姬。”

天帝靠近了水镜,金眸中划过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光亮。

他注视着那抹天梯上的身影,淡淡的开口:

“同时也是——本座的妹妹。”

...

天帝诞生混沌,乃天地灵气孕育。

他自幼修持,苦历一千七百五十道劫难,每道劫难有十二万九千六百年。

历经无数年数,修成如此大道。

以天为父,以地为母,从无什么亲眷手足。

然而,在某次历劫中时,神魂被巫山的一株瑶草庇护,得以修养生息。

那株瑶草,就是瑶姬。

天帝因为魂魄寄居瑶草,血脉与瑶草相融。

血脉相融即为亲,至此,瑶姬成为了天帝血亲。

“本座生于混沌,生来没有血亲。”

“瑶姬是我的...第一个妹妹。”

他自然知道镇山代表着什么。

他想,为了三界,为了万物生生不息,这只是在寻常不过的事。

直到那一代,镇山的轮到了瑶姬。

“身为天帝,又如何能徇私枉法?”

瑶姬终究还是被镇了山。

再之后,瑶姬的儿子劈开了山。

杨家的人,男子天赋异禀,有劈山捣海之能;

女子承袭血脉,能化解玄鸟离火之力。

于是瑶姬镇山,其子杨戬劈山。

阐教借由玄鸟之力扶持了周武王。

世间安定,他们重新镇住了玄鸟,把持了天枢宫,选定之后的每一任人间新皇,期盼能长久的把握权势。

而此番,玄鸟又要开始循环。

上一代封神榜依托玄鸟之力建立,玄鸟出世,上一任封神榜便会重排。

阐教却为了自身地位,不愿放出玄鸟,还拿三圣母镇了山。

他们害怕预言,便也将沉香禁锢在金霞洞中。

天帝轻叹着,闭上了眼眸,一身玄色的衣袍拖曳在地。

杨戬身为天帝的外甥,血脉中有一部分来自于天帝。

血脉的力量果然是强大的。

此时,你竟然觉得天帝的那双眼眸,竟然与杨戬有那么几分相似。

可在杨戬脸上微垂平和的双眸,在天帝的脸上,却多了许多的不怒自威。

还有许多岁月的痕迹。

你仰头看他的时候,竟然看见了他清透金眸的眼尾,有着些许的细纹。

岁月在他的脸上留下了痕迹,面前的天帝罕见的有了一丝人情味。

“本座也曾无数次想过...若当时不让瑶姬镇山,又当如何?”

可那时,为了世间安宁,他只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陛下当时,为什么不随心而来呢?”

你的话语很轻,却也不会淹没在寂静的宫殿中。

纱幔飞扬,盘龙柱上镶嵌的鲛珠散发着幽蓝的淡光,让你看清了天帝眸底一瞬而过的停滞。

而你心中却不自觉地念着:遣妾一生安社稷,不知何处用将军?

封建王朝,多的是和亲的史实。

诚然,和亲确实有许多的好处,例如文化融合,例如安抚异族,例如边疆休战...

可是能说,是只有和亲那一个解决办法吗?

只是因为,那是最省事最方便的方法了。

天帝似乎听出了你的意思,金眸中闪过莫名的光。

他缓缓转过了身,第一次认真的注视着你。

他想,如何随心而来?

世间安定时,玄鸟是祸端;世间大乱时,玄鸟是希冀。

彼时殷商气数未尽,世间尚算安定,他如何能随心而为?

一身玄金冕服的天帝立在你的面前,清润的嗓音低低的在夜色中响起:

“若跟随心意的事,是错误的...又当如何?”

廊下的海棠光盛开的正艳,夜色浓浓,送来一阵袭人的凉爽。

你细碎的声音,消散在了风中。

...

“点燃离魂香,你的魂魄就会进入社稷图中...你进入之后,这串聚魂珠能容纳神力神魂,会带你到该去的地方。”

“你需记住,社稷图中都是已经发生的过往...不可妄加干涉。”

天帝点燃了一炷香,对你叮嘱着。

你躺在榻上点了点头。

视线之中是宫殿的水晶横梁,轻薄的烟雾萦绕在你眼前。

没几瞬,你便沉沉的闭上了眼。

...

不知过了多久,和缓的微风浮动了海棠花,天边泛起鱼肚白。

珠帘微动,幽幽的芍药花香浮现。

轻纱微动,婉罗掀起珠帘进来了。

她奉了盏茶,跪在蒲团上,放在了桌案上。

“陛下,忧思之余,还望珍重身体。”

婉罗的柳眉微蹙,柔声对着天帝开口,盈盈秋水般的眼眸似浮现着担忧。

“无妨...”天帝揉了揉额头,睁开了满是倦怠的金眸,“东海那边...情况如何?”

“西海、北海与南海的龙王在观望东海的站队,东海则始终没有表态...”婉罗踌躇着,将现状说了出来。

天帝蹙了眉,不自觉地眼中划过一抹冷意。

这群狡猾的老狐狸,不过是在衡量着阐教与天庭,究竟哪方的胜算大。

可偏偏龙族的势力自成一派,若是能拉拢,赢面会大上一截。

天帝叹了口气,神情颇有些自嘲:“若是谁能劝服四海龙王,就算是封金仙之位又如何...可阐教如今,遍布的势力太多了。”

这样头疼的事,让殿内的气氛突兀的陷入一片寂静。

婉罗并没有开口,这种时候她一向保持沉默。

“阿罗...你说,若是瑶姬还在,现在会是什么样子呢?”

黑发金眸的帝王放下了支着额角的手,他看向微敞的雕花木窗,突然出声。

那里有一枝海棠花,越过了宫殿外的围栏,就那样横了进来。

婉罗静默着,眸光不易察觉的一顿。

自她在巫山祭台上承袭了神位,成为第二任巫山神女后,就再没人叫过她这个小名。

她抬眼看向了天帝,却见那个往常总是带着威严的男子,现下似乎在追忆往事般,透出了一丝迷茫。

他眸中的神色颇为复杂,往常那些被世人看作软弱的一些情感,例如不忍、例如愧疚、例如犹豫...

就那样的,突破了坚硬的外壳,露出了一点端倪。

她知道,天帝并不一定真的是在反思。

一个合心意的妹妹,此时应该贴心的、柔顺的抚慰这份彷徨,应该轻柔真切的说:这并不是你的过错...

她往常从来都是这样做的。

可此时此刻,她却敛了眉目,唇角不自觉地抿起,沉默着不发一言。

她听见天帝看着那枝海棠,似叹息般开口:

“当初...不该让瑶姬亲自抚养那两个孩子的。”

...

为什么要给天帝这么多镜头?

因为天帝也可以pao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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