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像风里的芦苇。
水漫上来了,乌沉沉的风裹着白辣辣的雨,一阵儿急似一阵儿。
想要弯着腰缩成一团,却像被拉满的弓,抻直到极致,弦倏得断了,便一点思考的余地也没了。
香笼麝水,腻涨红波。
岚攻城略地一向大开大合,这次也很是恣意癫狂了一回,呜咂有声,好似渴龙见水。
他已是放轻了力道,道上破罐子,搠进时也是一寸寸的,奈何粗有一握,又棱角峥嵘,压下去缠磨时,不免剐蹭红了皮。
……破皮了?
岚俯下身,轻轻吹了吹,结界崩碎的划痕,刮在祂身上,伤口还在不住地向外渗血,叠加这抓痕齿印,便更加惨不忍睹。
“我弄疼你了?”
你委屈巴巴咬枕头,感觉空气里都挂着口水微酸的气味。
祂的手指并起来了,触到了根雕卯在一起的结构。
你牙关一松,眼圈已经红了,有什么温热的东西腿上蜿蜒到腿窝,还在缓缓地往外流。
或许是药师经常开垦的缘故,丰饶的力量也浸润了你,在这种事情上,你没那么容易受伤。
祂的气息又近了,呼吸均匀了些,喷在你的脊背上,已经水汽淋漓的,触手生温。
“你别这么紧张,”
祂的影子压下来,宛若清隽嶙峋的山势,轻而易举地就笼住一只震翅的蛾子。
只可惜沙棠小舟,载不动玉箫金管,总归艰难了点。
“……你……能,出去吗?”
岚一手柱枕在枕旁,另一手将你定住,头颈微微侧着,顺着肩头滑下来的发丝像野兽的鬓毛,若有若无地覆住你唇边。
不知是否是昏了眼……
你似乎瞧见他的头发白了,如华月升岫的月白色,恍惚中给你一丝错觉。
……就像他不是个十足的下流货,而是给你披上了一身霜雪。
他掐了下你的脸,语气纯良又无辜,
“你太紧张,我出不去。”
……骗人的。
明明一开始,勉强一点,很快又滑出去了的。现在明明更容易滑了……
你气得想锤床,但怕自己显得体魄太好,又被一阵折腾,亲是不敢亲的。
嘴唇早就被吮麻了。
你咬牙撑起胳膊,弓起发抖的腰,他伸手揽你,你便又重坠入恶兽怀中。
更深的一重地狱。
你已说不出话来。
恶兽的喉结,剧烈地上下颤了,祂故作从容地夸你,
“真聪明。”
山矾纷似玉,白雨乱如船,绝堤的余白自内园中窜出,犹自风流侵着透凝的水色。
可穿梭过大水的河兽,尚未抖落毛发上的水珠,便又要酣畅淋漓,重渡若水,膨胀张扬。
“它再讨好你一回,好不好?”
岚碰了碰你的额头,如今你们二人几乎算是坦诚相待,隔着的不是茉莉花也不是白玫瑰,抛却世俗。
他像是在哄你,因为你禁不住想起了某位作家所写的人间椅子。
你却比那位一无所知的夫人更不幸一点。
因为她隔着单薄的织锦,还能体验到皮革结实承托自己的放松。
你却像是遇上了电动的千斤顶,还是失控的,却极其熟稔……
人怎么能这么快?
“你是丰饶孽物吗,都感觉不到累的!”
你忍不住抱怨了一声,你只听说过丰饶孽物会气血充沛到,不知疲倦的。
他的动作慢了一会儿,似乎在思考什么。
你也后悔了,你想起他似乎是仙舟人,虽然自称短生种,万一真是个丰饶孽物呢?
…………
你忏悔了,你不该挑衅他的。
仙舟人怎么都这样,干这事的时候,还逼女方说帝弓司命的名字。
是为了让星神也有参与感吗?
你的悲伤,泪流成河。
不,如今的你已将一生的泪流尽了,心如枯木,再落不下一滴了。
还有[心碎][心碎][心碎][心碎]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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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罗帐不知寒 清雪映红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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