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

杜季青这把火可狠了,他专门烧药房,怕火势不够猛就撒药酒,差点就把他困在其中,杜季青被横着抱,可怜巴巴的两手交叉于胸前,像是要被非礼的小媳妇。

刃抱着一个百多斤的男人照样四平八稳,他为了方便,染血的剑就放在杜季青腹上,没有剑柄不好抓,杜季青就别扭用布抱着,心头一阵嘀咕,好一会才抬头问刃:“你们打算什么时候放我离开?是死是活给个准话吧。”

“再嚷嚷就把你丢下去。”

杜季青气恼,也没敢发泄怒火,双臂环起就缩着闭上眼睛,管他要去哪里呢,别让他死就成。

刃估计也是那么想的,肥硕的狐狸尾巴一直扫过他的腿,撩起来拿着又被杜季青说疼,就这么放着,大跨步走得虎虎生风,也不管后面还有个人跟着。

他走得太快了,冷风不停打在身上,杜季青鼻子一阵发痒,猝不及防打了个喷嚏,才想起为了逃出火灾他身上的衣服都是浸过水的,天色已经很晚了,夜风微凉,吹得杜季青一阵阵哆嗦。

他无法期望刃会慢下来,就多贴近了对方广阔的胸膛几分,感受到他躯体的温热。

最近杜季青很嗜睡,一睡就到了大中午,而且记忆力也有所下降,都忘了离开将军府几天了。

杜季青病也是真病了,整个人都蔫蔫的,刚睡醒一见到刃就更加没精神,吃饱了饭就想继续爬床睡觉。

“你不能再睡了。”他的脚踝被刃一拽,拖下床,刃叫他吃药。药是卡芙卡带回来的,一粒粒小胶囊,也不知道里面什么东西,也总好过苦涩的药汤。

杜季青吃下后就发了一阵虚汗,虽然高烧退了点温度,人还是不太精神,直到第二天杜季青等吃的没等到刃回来,卡芙卡说:“阿刃被云骑军抓走了。”

“他不会有事吧?”

“你还会关心他?”卡芙卡轻笑,“阿刃不会死的,起码现在不会。小可爱,托你的福,那把火不仅烧了药王秘传的巢穴,还把整片网线都烧了,没电的日子该怎么过呢?”

“对不起。”

“不必道歉,你是为了活命,也没有做错。只可怜我家阿刃,还要多受到苦头。”

杜季青试探说:“要不你把我送回去,我跟景元将军求求情!”

卡芙卡轻微摇头,笑道:“那你是忘了他俩什么关系了。”

“不是执法者和罪犯的关系吗?”

“不仅如此,他们之前……还是很要好的同伴。”卡芙卡语气追溯,似回忆了什么,“而且他也到了,不知看到我,会是怎样的反应……”

杜季青见不得别人伤怀,回她:“估计会把你抓起来吧,你们价值好多好多亿呢。”

卡芙卡再次恢复从容的微笑,“在你眼里,钱很重要吗?”

“重要,除了生命之外,最重要的就是钱了。不好意思,以前穷惯了。”

“以前?”

“不不,是现在!”

卡芙卡坐到他对面,说:“你想回去也可以。”

“真的?”

“嗯,‘听我说’,亲爱的,你是杜季青,杜家被逐出家门的小少爷,你要这么做……”

女人的声音渐渐消散于风中,含笑的语调压着不易察觉的悲伤,杜季青听着,慢慢闭上了眼睛。

……

来势汹汹的大火几乎是席卷了整片洞天,最后得请了持明龙师人工降雨才灭得大半火灾,云骑军分心去保护居民抵挡堕入魔阴身的丰饶余孽,并没有太深入追查,形成地下组织丰饶民纷纷逃散,包括想抓杜季青做药的魁首。

魁首可恨透了杜季青,他万万没想到这只不受星神眷顾,还没有任何长处的小狐狸居然敢一把火烧了他的炼丹房,要是让他再见到,必然狠狠将之抽筋拔骨!

“头儿不好啦,景元将军带队打到这里了!”

刚凝聚起来的属下们一听到景元大名就迅速奔逃散去。青天白日,景元步入街道,受火焰洗礼的青砖瓷瓦黑黢黢如焦炭,将军挺胸阔背,往巷子走进去,一股浓浓的血腥味熏人退后不已。

细看之下,地上块状物并非是残垣碎瓦。

军医上前查看,拧眉严肃道:“将军这些人乃是利刃所伤,对方使用的起码是长达四五尺的剑器,极为锋利,下手毫不留情,也不会留下任何阔口……大火凶猛,暂时没有找到凶手的任何遗留之物。”

没有指纹,脚印也被火烧得一干二净,找人难度大大提升。仙舟罗浮无人残暴如此,也唯有外来之人。

景元点头,他掩着口鼻站在腥臭的风里思索。

一身轻骑兵戎装的红芍自烧毁的房屋快步走出来,说道:“将军大人,我在里头找到了……夫人曾经换下的衣物,即便被烧得只剩下衣角,我也能嗅到这是他的气息!”

有了这片衣角,也能让嗅觉最灵敏的谛听兽寻杜季青踪迹。小谛听四肢短小,跑得也快,带着景元众人直往南去,原地打转于一片空地。

红芍等了半天不见它再有动静,问道:“它是不是尿急了?”

景元:“应当是到地方了。”

“到了?”红芍语气惊疑,她左右打量,还走到一块石凳面前敲了敲,“公子,你在里面吗?”

这么喊明显是没有回应的,景元说:“你应该供上最新款的首饰衣装,他说不定就出现了。”

“这并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唉,我不也是缓和气氛么,我已经三天没有合眼休息了,一想到爱妻刚从火海逃出来,指不定是吃了上顿没下顿,就心痛不已。”

“我怎么听你语气幸灾乐祸的?”

“怎么会呢?”

红芍不再跟他废话,叫人里里外外搜寻一遍,任何蛛丝马迹都不错过。

景元自然是心急的,只不过没有在明面上表达出来,眼睛下边挂着浓浓的黑眼圈,给他个枕头都能睡得安详。又过了半个小时,红芍一无所获,她心急如焚:“怎么会这样,连谛听都没辙么?那该不会……呸呸,不许往坏处想!”

罗浮截获了药王秘传往外发送的信号,其中包括了杜季青拍摄的图片,当即召集人手过来了,一场大火又把好不容易找到的线索给中断。

“将军,将军你说句话啊。”

“急不得,正所谓君子报仇尚且十年不晚,乱玉才失联三天,你就要急得原地起火了,这不是还没有噩耗传来么?他定然是没有事的。”

景元说着,肩头的红尾团雀发出一声短促的声音,振翅往高处飞去,景元也跟着抬头一看,见上层平台的危险边缘,一名单穿白色里衣的男子即将越出边界之外。

红芍见之,惊慌大喊:“夫人!”

细看之下,面色发白的狐人族男子双目紧闭神色安详,身形摇摇欲坠,终于往前倾倒,他直直往下坠落,头部朝下,以极快的速度接近地面。如果真摔下来了,不死也得重伤。

红芍还在惊呼,景元已消失原地。云骑军们自发列阵,交叉长柄武器成网,给了一个合适的借力点,让景元跳到更高的位置去接住杜季青。长时间的疲惫已经让景元不堪重负,心急于对方,又爆发超出身体负荷的能量,他接住了人,手臂猛地一沉,几乎要没能抓住看似轻飘飘的狐人。

干脆翻过身把人圈进怀里,任由自己跌落几十米高台,幸而云骑军们迅速布阵到下落点,稳稳接住他们。

景元还是磕碰得厉害,摔断了整只手臂骨头,心想自己总算能够顺理成章请工伤假了。

“他怎么样了?”景元来不及查看伤口,就先看看杜季青情况。

红芍翻了翻杜季青眼皮,“他还‘睡’着。”

景元苦笑着松了口气,可算能休息一会了。杜季青平躺在担架上,看着近在眼前,可花费了几百年,景元都从未踏进过他的内心世界。

撩开他脸侧的头发,情难自禁抚了把柔软的狐狸尖耳,两只狐狸耳白嫩嫩的,耳根还有细细的绒毛,耳尖孔了两枚小孔,已经是很久没有带耳饰,快要闭合。

众将士还看着,景元却已经不顾他人目光,把昏睡之人揉进胸怀里,他轻轻念着:“怎么样都好,别再让我担心了,乱玉。”

极少人知道景元将军已是有夫之夫,更少人知道对象是杜季青。云骑军缄默其口,默默移开了目光,但是总有暗藏的耳目盯着他们。

杜季青被送上星槎,专程回到了将军府,景元没让红芍照顾他,而是亲力亲为。

红芍只能在屋外焦急等待,等待杜季青醒来问她有没有吃的,他爱吃的饭菜零嘴都备好了,而心焦等待了一天、两天,景元从未踏出房门。

暗香萦绕的房间门窗紧闭,却也并不闷热,仙舟独有的科技让一处广阔的洞天折叠于方寸之间,景元跟杜季青在其中调养生息。

洞天之内是辽阔如永狩原的原野,景元狩猎归来,正想折断木柴起火,洞穴里刚醒的杜季青走出来,脚步很轻,景元还是察觉到了,他头也不回,问道:“你身体还没养好,怎么不继续泡在温泉里了?”

“夫君。”

一声温和的呢喃,随之汗津津的背部贴上他人温凉柔软的躯体,对方竟是不着寸缕,还带着甜腻的冷香,素白双手环过景元精瘦的腰部,他本薄汗湿了衣衫,跟没穿也并无区别,两具身体的触觉和温度相差太明显,景元的呼吸一下子就重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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