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鸡汤来咯!”
脸脏得像个小花猫一样的杜季青捧着一锅不知道什么东西走进来,满室氤氲了药味而没有鸡汤香味,景元看到他异常灿烂的笑容打了个冷颤,勉强笑道:“夫……乱玉,你做的?”
“对啊,趁热快喝。”杜季青给他盛汤,脸上挂着堪称温柔如水的微笑,他雪白细嫩的手都多了几道口子,景元见之严肃说:“先别管这汤了,快快包扎手。”
“不急!这可是我辛辛苦苦熬制几个小时的鸡汤,你不喝我就灌你嘴巴里。”
“……”不知该不该说,景元还挺期待杜季青怎么灌的?
一碗汤被杜季青柔软的素手端到面前,景元试探性问:“要不要喂我?”
杜季青居然都不带迟疑的,捏起勺子还吹了吹白气,吹凉了再给他喝。
景元:“!?”有毒!一定有毒!杜季青从来都没这么听话过!
特别是那句“鸡汤来咯”,颇有“大郎,来喝药了”的即视感。
迅速在脑海过了一遍似乎没有得罪过他的事。难道是昨天吓他的事情被发现了?还是他意识到自己是装傻充愣的了?
心思千回百转,再一看那热气腾腾、绿油油的汤水,景元心中哀叹我命休矣,为了不落面子,还是硬挤出笑容来:“乱玉,你、你这汤放了什么?好香啊。”
“真的吗?我放了一点香菜。”杜季青笑得羞怯
景元噎住。
香菜?!
一点?!
“将军!我来找您下棋了!”有人急匆匆踏进屋子,“什么味儿啊这是,东西烧糊了还是放馊了……”
景元心下叫了一声救兵,赶紧对杜季青说:“这位是我的狗头军师,是他发挥聪明才智助我捣破药王秘传老巢,把你安然无恙带回来的。他经常用脑过度,也需要补补。屈朔,来,我夫人熬的,香吗?”
屈朔自一进来就觉得寒气爬上尾椎骨分外不妙,一看桌上比药汤还玄乎的东西,狠狠咽了咽口水:“这玩意儿能喝?”
杜季青双目愠怒:“这可是我辛辛苦苦熬出来的,你来的正好,跟你家将军一起喝完了吧。”
“喝完?”屈朔眼睛怒瞪。
“这么补的好东西干嘛不喝完?你以为我会天天下厨?”
屈朔跟将军对视一眼,均是看到对方眼中深深的恐惧。
屈朔扭头想走:“我突然想起来还有要紧事,走也。”
杜季青可记得他先前做的破事,命令红芍:“拦住他!”
红芍往门口一拦,堵住了去路:“抱歉,我们家夫人的好意你可得收下,否则休想走。”屈朔好歹也是她曾经的同窗,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受苦,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杜季青和景元都盯着他,屈朔汗流浃背,分外不情不愿坐下了,再一看杜季青还脏兮兮的,好心说:“夫人倒不如先去沐浴更衣一番吧,我和将军等您。”
杜季青听他又用不喜欢的称呼喊自己,再一看他嬉皮笑脸的,气不打一处来,把已经半冷的汤碗推给他:“喝。”
屈朔推脱不得,而景元将军又疯狂给他眼神示意,无奈之下只能视死如归拿起碗一口闷下。
景元目光钦佩:“勇士!”
“嗯?”杜季青看过来一眼。
“不不不,我说的是应该挺好喝的吧,劳烦夫人帮我再盛一碗。”
景元笑眯眯的,都说伸手不打笑人脸,杜季青还真好脾气多盛了一碗,景元明明有手有脚,还非要他喂。杜季青捏瓷勺的指尖泛白,压下脾气一口口喂给他。
景元更是沉得住气,酸甜苦辣的滋味在嘴里横冲直撞,他愣是维持着和善的面目不停喝下去,屈朔才喝了一碗就腹中发疼,冷汗瞬间出来了,不等请示将军,他直直冲出房门。
红芍目瞪口呆,心道这是加了泻药吗,这么快就起效果了?
她也不清楚杜季青到底是加了什么,或者说他什么都放进去了,光是闻味道都教人受不住,可景元居然面不改色。
不愧是神策将军,宠妻很有一套!
景元微笑喝完一大碗,肚子胀胀的,杜季青很满意他的识相,回房沐浴去了。他一走,景元就没再继续装,他脸色煞白抓住红芍,眼睛里满是血丝:“传大夫,快传大夫!”
经过这么一次折腾,杜季青以为景元不会再来招惹自己,就舒舒服服泡在温泉里。天气干燥,露天的水池热气腾腾,杜季青只露出一个头,青丝黏着石壁在水中晕染。
他可是在鸡汤放了不少料,足以让景元腾上好一阵子了。
杜季青也是后知后觉想到刃早就是地牢囚徒,不可能突然跑到将军府吓他,就算是逃出来了景元也不会那么淡定,若非他被他欺骗,杜季青也不会报复他。
今晚必须锁上门窗,不给他人可乘之机。
思及此,腹中传来了点动静,熬汤花费时间太多,都没怎么吃东西。杜季青就赶紧起来找东西吃去,正欲起身,忽有什么被刮倒,清脆的一响吓着了他。
顾不得擦干,套上衣服出去一看,是只圆滚滚的红尾团雀撞上屏风,好似装晕了没有动静。
“你是吃什么长大的,这么胖还能飞吗?”杜季青捧起小鸟,戳了戳它还是没什么反应,心中越发担忧,想着要不要去给红芍看看,手中的小家伙发出了机械电子音。
“故障……嘎嘎,故障……”
杜季青狠狠一提起,拎着肥鸟冲进了景元书房,景元刚被大夫教训一通不能乱吃垃圾,肚子仍疼得直不起腰来。
“景元!”
一嗓子嚎得景元汗毛直立,他惊愕看去,狐狸美人一身素白衣装,头发湿漉漉打湿了上半身,一路跑来惹得下人震惊,却无人上来提前禀报的。
“乱玉,发生了何事?”
杜季青指着团雀:“这是只机械鸟!”
景元倒也理直气壮:“我也没说它不是啊。”
好像是这么个理,杜季青却更生气了,“那你还让我养它,我这怎么养啊!”
“乱玉别气,你不想要机械鸟的话咱们就换成活鸟,只不过那玩意儿可不好养,又吵得很,还不如机械鸟呢,能撸毛会回应,而且还不到处拉屎。”
机械鸟:“故障,嘎嘎……”
景元拨动它:“看着应该是撞坏了,明天为夫再给你送一只。”
杜季青不干了,把鸟丢给他,气呼呼往门口走:“跟你的破鸟过一辈子去吧!”
“夫人!”景元情急之下跟上来,杜季青回头踩他鞋面,没想自己赤着脚,这一脚没讨好处,还把景元逗笑了,他伸手一搂,轻松把杜季青带进怀里,低声哄道,“夫人,我错了,给你赔个不是,我也不是有意要戏弄你的。你不爱府上再有别的小动物,我就只好寻来不会死去的机械鸟陪你了。”
杜季青骂他:“你总是有歪理给自己开脱!”
“湿漉漉的多难受,先让我给你擦干头发好不好?”不知不觉间二人凑的近,景元低头看着气得面颊红润的杜季青,他刚沐浴出来,浑身散发好闻的清香,让他兴奋不已。
“不要你。红芍!”杜季青扭头喊侍女,但一直没把人喊过来,他急了,“怎么回事,红芍去了哪里?”
景元开玩笑说:“她走了,不回来了。”
杜季青恼怒瞪他:“你又骗我!如果红芍也不在了,我就不再跟你说一句话,守你的活寡去吧!”
景元笑了笑,他弯腰从膝盖窝穿过横着抱起了杜季青,这一下始料未及,杜季青下意识揽住他的脖子,大喊:“你要干嘛!”
“自然是带我的夫人回房。”
景元三步并作两步回去,把人放在榻上,刚转身就被踹了一下小腿,他是习武之人,这点软绵绵的力道自然看不在眼里的,却还装作很疼的样子一瘸一拐,“夫人的无影腿好生厉害,竟然一招打败了景元将军,佩服佩服。”
“你哪里有一点将军的样子。”
景元取了吹风筒来,给杜季青仔仔细细吹头发,还笑着说:“别人质疑我可以,怎么乱玉都不给我面子呢?难道我真的一点将军的威严都没有吗?”
有是有,上次召唤神君出来的时候颇有横扫八方的霸气。不过这话杜季青没说出来,他撇撇嘴:“你在我面前总没个正儿八经,我怎么看得出来?”
“下回给你见识一下?”
杜季青有些折腾困了,饭都不想吃直接就想睡觉,他打了哈欠侧坐在榻上:“你别急着吹头发了,给我擦擦脚,我要躺床上。”
景元愣住。
“不乐意也得乐意,我的话你敢不听?”
男人默不作声,他停下呜呜吹奏的吹风机,浸湿了一块毛巾,动作僵硬如机械握住杜季青的一只足。景元半跪着,纵使不抬头,也能看见他家夫人敞开的衣摆下长腿白皙,丰盈腿肉在床榻压出棉花的柔软,里侧还缀着一枚精巧而妩媚的小青痣。
嗨,小青,好久不见啊。
即便景元不抬头,杜季青也能感觉他的目光徘徊何处,另一只脚勾住男人下巴一抬,眼睛眯起危险的弧度,冷飕飕说:“亲爱的,你看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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