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越白:“呵,是吗?”
董德业:“我老婆精神状态不好,经常会幻听,她一直说听到孩子的哭声,可是,我没有听见声音,孩子根本没有在哭,他已经睡着了。”
“我安慰我老婆说没有这回事,她可以安心睡觉,甚至有些时候我还把孩子抱到她面前给她看,孩子睡的很好,我想让她放心。可是隔不了一会,她又会猛地从床上坐起来说孩子又哭了,哭的好大声,她还听见其他的女人哭的声音。”
董德业叹了口气:“现在想来都是我的错,我只想着自己上班累了想要休息,没有更注意一下我老婆的精神状态,要是我当时多关心她一点,说不定就不会有今天这种事的发生。”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都不知道以后该怎么生活,我们的孩子还那么小,我要怎么告诉他妈妈已经永远的离开他了。”
“都是我的错,要是我细心一点多关心她一点.......”
说到后面,董德业已经哽咽了。
时越白:“董先生,我问你的是剪刀的事,你只要回答我的问题就可以,不需要过度描述你的内疚,我们这里也没有能安慰你给你递纸巾的人。”
“你自己流鼻涕了还得擦掉继续讲,不觉得不体面吗?你不是那种很要面子的人吗?”
时越白直白的话语不仅让董德业面色涨红,也震惊到了王才。
王才瞪大了眼睛看着时越白,他很少碰到说话这么刻薄的女孩子,更别说女警察了。
王才侧脸看向秦屿白,用眼神传递信息:秦哥,她这样我们不管吗?
秦屿白眉头微皱:看看她想干什么。
时越白继续说道:“董先生,你的表述让我觉得很厌烦,你很愧疚吗?你的愧疚为什么只停留在口头上?你在后悔些什么东西?”
“装什么无辜,真后悔你找个不吉利的日子上吊下去陪你老婆吧。 ”
“就轻飘飘的一句我应该更关心她一点就结束了,似乎你妻子那些痛苦的时间都没有存在过,好像轻而易举的把那些痛苦给概括了,一点影子都没留下。甚至你更多想的是该怎么和你的岳父岳母交代,该怎么和你的儿子交代。”
“钱女士的尸体还没凉透,最该交代的不是她吗?”
时越白:“董先生,你做过什么自己知道,不是人死了,你做过的事情就结束了的。”
董德业看着时越白说道:“这位女警官,我想你可能是对我有什么误会,你的情绪太激动了,我想还是和你领导沟通吧。”
时越白冷笑了一声:“你心虚了?所以不想和我沟通。可是董先生,我站在这里就说明现在和你对话的人是我!”
董德业不理会时越白而是看向秦屿白:“秦队长,我不知道警局是什么情况,现在我的妻子死亡我的心情很悲痛,但是你们的警员这样子对我进行抹黑污蔑。我不想闹的这么僵,但是我有权维护自己的名誉权,我的律师也会帮助我,我不希望要走法律程序。”
时越白嗤笑了一声。
董德业更加生气:“秦队长,我现在无法和你的警员沟通!”
时越白不以为意,她也不想和这个垃圾东西沟通,反正她会找到证据证明的。所以就算秦屿白现在让她下去她也可以接受。
但她没想到的是——
秦屿白只是看着她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现在还没有证据证明董先生和钱女士的死亡有关,讲话要客气一点。”
说完后,他看向董德业:“董先生,我已经批评过她。现在你可以放心的接受她的问话了。”
董德业:“你们!”
秦屿白:“我的警员问的问题,也正是我们要调查的方向,请董先生配合我们的调查。”
董德业气愤道:“我要投诉你们!”
秦屿白:“这是你的权力,但在你投诉之前请你配合警方调查。”
时越白满意的笑了起来。
在看到王才越发奇怪的眼神时,她恢复了面无表情。
又忘了自己现在是个面瘫。
时越白:“你说这些东西是你老婆做的,那么她为什么要做?”
董德业不耐烦的说道:“我要说几遍你才懂?我老婆她幻听!她精神出现问题了,她做这里就是为了让自己安心!”
时越白:“是吗?那么是谁告诉她将剪刀放在小孩枕头底下,把内裤改在孩子头上就可以让他不哭的?”
董德业眼神游移了一下:“是大师讲的。”
时越白:“那个大师,叫什么名字,地址在哪?联系方式是什么?我们马上和他核对情况。”
面对咄咄逼人的时越白,董德业气的嘴唇都有些哆嗦:“大师没有这些俗物,我联系不上。”
时越白:“你当然联系不上,因为大师根本没说过,也不是你老婆放的,是你!”
“钱女士从小在城市里长大,她家里都是高学历人才,她床头柜摆着的书是哲学书,她没有用这种土方法的理由。但是你不一样,董先生,这是你们家那里的习俗吧。”
“就算是你放的也没关系,按照你的说法这些都是为了孩子好为了你们这个家好不是吗?为什么这也要隐瞒?”
时越白:“让我猜猜,因为你自卑对吗?就算你现在穿着西装打着领带住着豪宅,你面对钱女士依旧觉得低她一头,就算你工作能力再强做事再认真,在其他人眼里你还是个上门女婿,能年轻轻轻当经理都是靠你老婆的,你就是软饭男。”
“还是个软饭硬吃的。”
董德业握着拳头,面色难看,死死的瞪着时越白。
时越白看着他,觉得他确实能忍,这证明她刺激的还不够。
时越白:“我说话难听,董先生你好好听着,毕竟说的都是实话。你肯定经常觉得不公平吧,凭什么你聪明有能力,却从小过的贫穷窘迫。家里供着你上大学读研究生,可是他们能的只能到这里了,他们给不了你任何助力,甚至是你的拖累。”
“我真为你感到难过,在读书的时候看着光鲜亮丽的同学,会有那样的场景吧。在夕阳沉沉的傍晚,都会觉得沉闷得喘不动气。那种阴沉沉的感觉,为了未来和生活窘迫的感觉,那种永远熬不出头的压抑感。”
时越白顿了顿说道:“但你运气好,碰见个喜欢上你的富家女,现在不就飞黄腾达了吗?升官发财死老婆,多高兴的事,在这里装什么悲伤。”
董德业再也听不下去了,他猛地拍了下桌子:“我要投诉你!”
时越白不以为然:“投诉的事情之后再说,董先生我的话还没说完,不要打断别人说话,你连这点教养都没有吗?”
董德业眼神中的怒火无法遏制,他现在恨不得上手掐死这个女警察。
婊子!贱人!他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时越白:“董先生,你一直说你老婆有病,她幻听,她想杀了自己的小孩,她做这些迷信古怪的事情。嘴巴是长在你身上,但不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人死了,还要被你这么污蔑,你就不怕招报应吗?”
“什么破事烂事都推你老婆身上,她是垃圾桶吗?”
董德业咬牙切齿:“我说的都是事实,不信你可以问其他人!”
时越白讥讽道:“其他人是谁?和你同村把自己当婆婆的保姆吗?还是已经被你蒙蔽以为自己女儿真的有病的岳父岳母。”
“董德业你出轨了!你老婆好不容易给你生了一个孩子,你就这么迫不及待要让她死吗?”
董德业略一迟疑,但很快说道:“我没有出轨,你有什么证明证明我出轨了。”
时越白:“我在你和钱女士的房间内发现了一些使用过的避孕套。”
董德业的表情放松了下,嘲讽道:“那是我和我老婆用的,这你们警察也要管吗?我老婆有需求我满足她有问题吗?”
就想凭借几个避y套说他出轨了,这种蠢货是怎么当上警察的。董德业看着时越白,想看她束手无策的样子,可是——
时越白:“这就对了,那我怀疑你对钱女士进行虐待,婚内q奸。”
董德业:“什么!”
时越白:“钱女士是顺产对吗?”
董德业不耐烦的说道:“是又怎么样。”
时越白:“我在钱女士的衣柜里面找到了她的病例,但是她难产了,为什么不剖腹产一定要顺产。”
董德业越来越不耐烦:“女人生孩子都那样,剖腹产对孩子不好。”
时越白:“所以产妇的身体就不重要,钱女士在生完孩子后住院一个月,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没等董德业说话,时越白继续说道:“你不知道你也不在意,因为你觉得她就是矫情而已。”
时越白闭了闭眼睛深呼吸了一下,平缓自己的心情。
她在钱冰夏的衣柜里找到了一本日记本,零零碎碎的记录了一些她的心情,都是半年前的日期,最近几个月没有任何记录。
其中有一段写的是她生完孩子后的日子。
钱冰夏顺产侧切,□□和yin道连在了一起,大小便失禁,粪便从yin道出来,为了消肿重新缝合,住院二十天内不能吃任何东西,只能靠流体吊着一口气。
缝合后她又在床上躺了二十几天,不能坐,用开塞露到第42天才能自主排便。
她的□□伤痕累累,医生说至少要几年才能恢复好一点,最后不要有x生活。
任何的插入行为都会让她疼痛万分。
在产后抑郁精神状态不稳定身上还没好的情况下,那么多的避孕套,她的夜晚到底是怎么度过的?
时越白看着董德业一字一句的问道:“明明那么痛,她还这么热切的想和你恩爱,合理吗!董先生!”
……
空气凝滞半晌,谁都没再开口。
时越白:“我去个洗手间。”
她朝着外面走去,却听到了细碎的声音。
“这些都往外讲,正是不知道羞,那么多个大男人......”
时越白朝着声源处走去,看到了探头探脑在躲在一边偷看的吴梅。
吴梅看着她走过来,吓了一跳:“你、你又要干嘛?”
时越白:“为什么要羞?”
吴梅僵硬的问:“什么?”
时越白:“那是她的身体,为什么要觉得羞耻,那是她的痛苦,应该被看见。”
吴梅别过去脸嘟囔道:“不知道你在讲什么。”
时越白一步一步的朝前走去,眼神坚定。
钱冰夏,你喊不出的痛,我替你说。
那个伪君子,我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
时越白走进了洗手间,洗手间在走廊的尽头,光线暗沉,远远看去,她像是要被黑暗吞噬了一般。
秦屿白和王才正在房间里继续问话,突然听见了一声巨响,像是重物坠落的声音。
秦屿白猛地跑了出去,在卫生间的门口看见了躺在地上,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的时越白。
董德业也跟了过来,看到这副场景后,克制不住的露出了一个笑。
贱女人,去死吧!让你骂我!活该!
下一秒——
他的手上传来了一阵冰凉的触感,董德业诧异的抬头。
王才:“董先生,请你和我们回到警局协助调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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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镜中的双面人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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