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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贺然就是一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他卑劣龌龊,他阴暗恶心。
过去,他幻想少年是将军的模样,从少年身上偷取关心。
而今,他回味那日唇上温凉,难忘少年泪水滚烫。
将军,你不该保佑他的。
他该溺亡于深渊中,而非活在阳光下。
天狗会食日啊。
他想让少年,只做他的小太阳。
将军,您泉下有知,必会震怒。
贺然自知罪该万死。
可……情难自禁。
将军放心,贺然绝不冒犯。
贺然只敢……也只能肖想。
待九泉之下相见,贺然……任打任罚。
“贺叔……还冷吗?”
少年将柴火添大了几分。
那日水遁后,贺叔险些溺亡,好在最终吐了水,活了过来。
只是那身伤经水一泡,又严重了几分。
少年早替人重新包扎过,但贺叔寒湿入体,发烧畏寒。
“冷……”
男人不自觉地朝少年靠。
少年摸了摸贺然的额头,依旧滚烫。
可他已将全部上衣脱给男人裹着,若贺叔还冷,他只能……只能抱着贺叔,用内力供暖了。
这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不过片刻,少年便觉疲惫。
早闻寒姨说,当年江叔一人一剑带着他风里来雨里去,就是用内力护着的。
江叔那得多累啊?
年少只羡慕江叔武艺高强,可江叔那时不过十九岁。
而他……如今亦有十九。
做过相似的事,方知江叔不易。
更何况,少年只是坐着运功,江叔当年还带着他逃避追杀。
内力耗空之时,多危险。
怪不得江叔背上那么多伤。
可笑他年少当真信了江叔的玩笑语,以为那些伤都是江叔少时被虎狼打出来的,对那些生物敬而远之好多年。
江叔……江晏……
少时曾言学那人的剑,了结那人的恩怨。
可那人根本跑得没影,不给少年机会。
他总是一个人抗风抗浪,负重前行。
他武功再强又如何?
单枪匹马冲锋陷阵不知什么时候就……
少年绝不允许那种情况发生。
江晏不能做第二个褚清泉,少年不想重复寒姨的遗憾。
…… ……
嘶。
这个比喻是不是不太对?
少年不傻。
这个比喻的确不对。
褚清泉和寒姨本是爱人,他和江叔……并不是。
可这个比喻又实在太恰当。
一个不怕死地闯,一个望眼欲穿地等。
少年曾经等了三年。
他不等了。
江晏不能死在外面。
他要捉江晏回家。
结合这次的线索和上次被江晏带走的线索,江晏解决完荆楚事后,八成会往巴蜀去。
只是贺叔伤重,需调理数月。
少年做不出弃同伴而去的事,又确实渴望与江叔在巴蜀见面,一时发愁。
怀里的人缩了缩,半张脸都贴在了少年的胸膛上。
胡茬有些戳人,气息有些痒。
他的脸太烫了。
再这样下去,贺叔非烧傻不可。
待天明,先背贺叔进城就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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