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如意并没有让李少安的猜测落空,当场就挥舞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捡来的小木棍刺了出去。
于十三的反应也很快,身子一侧就躲了开。数次拆挡,还是一招惜败,被任如意指住了罩门。
似乎是早在等待,几乎是于十三告饶退下的下一刻,钱昭冲了上来,任如意自如的接招,便是身上还有伤也难掩轻松。
“你们俩这也不行啊,连个受伤的人都打不过。”
李少安在旁边抱着手臂说风凉话。
于十三笑着手搭在了李少安的肩膀上:“你行你来你来!”
顶着任如意射来的如利剑般的视线,李少安不动声色的将于十三的手臂扒拉下来,自己又默默的往旁边走了两步。
不用了,我自知不是任姐姐的对手,就不自取其辱了。”
说完,还不忘朝着任如意的方向送了个笑容。
任如意冷冷的看了眼李少安,什么都没说。
于十三啧啧有声:“少安,听哥一句劝,表妹美则美矣,但真的不适合你啊。”
李少安无语的看了眼于十三,没有接话。这人,想死能不能不要带上他啊。
这时候怎么说都容易出错,他怕被师父记仇。
宁远舟在一旁站了半天,终于无奈的找到了插话的时机,招呼着众人上了马车向使团方向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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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这位是任如意,是我帮您请回来的教习女傅。她对安国的事情了如指掌,从今天起,她负责教你。”
回到使团的驻地,宁远舟向着杨盈介绍被带回来的任如意。
旁边穿着官服的杜大人明显愣了下,看看任如意又看向宁远舟。杨盈明显也是没反应过来的样子,睁着茫然的视线扫了圈周围,最终视线定格在了李少安的时候明显亮了几分。
“少安?”
她又转头看向宁远舟:“少安知道的事情不也很多吗?为什么不让少安教我呢?”
对于自己会被小公主点名这件事,李少安是半点都不意外。之前被宁远舟坑了之后他还挺愤愤不平的,把宁远舟查了个底掉不至于,但也是把宁远舟的人际关系给翻得差不多了。所以自然也是知道杨盈的,他甚至还因为杨盈的遭遇特意寻机会去认识了下。
当然,并不是李少安的本事足够,单纯的钱可通神罢了。
几次交谈,后来又是被宁远舟发现,李少安跟杨盈也算是彻底的认识了。不至于比得上宁远舟在杨盈心中的地位,但作为年龄和杨盈差不多的存在,也算得上是杨盈难得的朋友了。
在这种场合之下,以杨盈的性格会选择自己熟悉的人是必然的。
好在这一点,宁远舟也想到了。
“殿下,少安毕竟是男子,不方便,你还是需要一个女傅的。”
任如意适时地插入进来见礼:“拜见礼王殿下!”
杨盈的性子毕竟还是冷宫出来的小公主,任如意这般正式的见礼让她不知所措的将半个身子躲到了宁远舟的后面。
这一下,站在杜大人旁边的女官可是急了,直接转身看向了宁远舟指责。
“宁大人,您为何不跟我们商量就随意换人啊?”
杜大人明显是个迂腐的,在旁边跟着符合。
行完礼的任如意重新站直,淡淡的的开口就是绝杀:“因为你无能!”
一针见血的一句话仅仅是个开始,从来就知晓自家师父的战斗力是何等强悍的李少安默默退下将战场让了出去,自己则是凑到了杨盈的身边。
杨盈下意识的动作让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那只胳膊...宫廷里的手段他也是有所知的。
现在男子的身份,屋子里又有不少的男人,不好直接掀开杨盈的袖子查看,李少安只得道一声得罪,然后拉过杨盈的手腕,将手不轻不重的放在了杨盈小心护住的手臂上。
不出所料,杨盈立刻本能的发出了啊的一声痛呼。
宁远舟很聪明,虽然一开始觉得李少安的举动不太好,但杨盈的痛呼说明了一切,他愤怒的看向了被任如意怼的哑口无言的女史。
“你居然对公主动用私刑!”
任如意干脆的就将人扔出了房间,然后清凌凌的眼没什么感情的看向了宁远舟。
“接下来你知道该怎么做。还有,别忘了...你们六道堂的附骨针,一天三针...”
“这我知道,放心吧,我会处理好的。”宁远舟点头。
自觉的找到一旁的李少安莫名觉得吃到了一句话。这两人一起的时候,不是一般的和谐啊?
杜大人茫然的看着周围,手抖着:“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任如意顿时看了过去:“从今以后,由我来教授礼王殿下,这不是商量,是通知。
先是帮自己出了气,现在又是这样一幅淡然和成竹在胸的样子,杨盈的眼神顿时一亮再亮,人也从宁远舟的身后走了出来。
“我...不是,孤就让她做孤的教习!”礼王发话,任如意的留下已成定局,毕竟礼王才是使团的主人。
杜大人最是忠心,闻言终于咽回了所有疑问,退了下去。
“接下来你就住在殿下旁边的房间吧。”宁远舟看向任如意说道:“使团里只你一个女子,照顾殿下方便些。”
李少安闻言有些醋,害怕师父来找是一回事,但谁说使团只师父一个女子了,老宁这是什么破眼光?
丝毫没想过自己至今为止一直未曾以女装示人过。
任如意却没有立刻答应下来,她视线扫过李少安问了宁远舟一句:“她住在哪里?”
宁远舟一愣:“少安算是我请来帮忙的,自然也是一人住在一间,就住在我旁边的房间。”
宁远舟的房间在杨盈的另一侧,也方便保护。
任如意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李少安心里发毛。他敢打赌,师父刚刚的那个她绝对是女她,否则不会问宁远舟自己住处的问题。使团中都是男人,又大都出身不显,肯定是住的最便宜的房间,大家能住一起的就挤一挤。
所以李少安回到房间中就没敢睡,点着蜡烛就忐忑的坐在桌旁等待着必定会到来的那个人。
这没什么好疑问的,哪怕已经五年未见,李少安对自家师父那雷厉风行的性格也是一清二楚的。
烛光被风吹的摇曳,门关起来的声音过后,任如意走到了李少安的面前。
“李少安?”
她单手负在身后,居高临下的冷声道:“念安,不跟我解释一下吗?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会出现在梧都,还认识了六道堂的人。”
李少安,真名李念安,昭节皇后之女,本该是大安唯一的嫡公主,却一出生就被当做皇子教养,仅少数几人知晓。
“师父...”
抿唇垂下眼睑,李少安握紧了拳头。
真的到了被戳穿身份见面的这一刻,除了心慌,还有一种情绪也贯穿了李少安的心。
愤懑。
这股情绪随着呼吸越发的强烈,最终在胸口引燃,让李少安得以鼓起勇气说出了不满。
“是你先丢下我的...”
有些话只要一开口就好说了,哪怕明知道刚刚的声音小也不会被内力高深的师父错过,捏着拳头壮胆的李少安还有又抬起头对着任如意又喊了一次。
“是你先丢下我的!五年前,琳琅姐姐救你的时候,我也有参与你是知道的,那时候你明明可以带我一起走的,可你丢下了我!”
...就像那个女人一样!
当然,这句话李少安没有说出来。残存的本能告诉她,这要是说出来搞不好真的要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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