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张静清还不回答,那狂徒已经上前,喊了娘子了,恬不知耻的样子怒了天师府的道爷。
左玄妙皱眉:“贫道未曾许亲,请这位不知名姓的公子自重。”
“玄妙怎不知我的名姓?那日在山下,酷暑难当,玄妙救了我性命,我与玄妙一见钟情,又有救命之恩,是天许的好良缘啊!”
左玄妙要八字,公子哥浪荡给了,女道子清冷,看过之后,道:“八字合过了,公子克我,绝非良缘。师兄,让弟子们扭送这登徒子送官,即是图我性命,又污天师府的清名,大庭广众闹事,看看大老爷如何判,莫乱了你我的修行。”
“啊!”公子大叫,扑向左玄妙,“我心匪石,不可转也!玄妙道长,可怜我一腔心意啊!”
左玄妙后退。
公子自怀中拿出一把匕首,放在脖子上,啜泣着:“我是真心的啊!若是玄妙不信,我今日便剖心自证!”
言辞哀哀,闻者动容,劝左玄妙莫闹出人命。
左玄妙抬眼皮子,颇有几分不耐和厌恶,索性弯腰捡了一叶菩提,自额间向下滑,绿叶鲜嫩,破了冰雪,落了红豆。
一时间无人敢说话。
“你剖吧。”
左玄妙冷冷道。
“倘若道祖有灵,感叹你心中虔诚,自会保你剖心不死。若是死了,你这情意,也算不得真!”
登徒子手抖起来,左右折磨,也还是下不去手。
左玄妙冷冷踩着自己的血回身,翩然而去。
张静清这才回神,让人扭送了那登徒子去送官,惊吓得让人请天师去了。郑清长目瞪口呆,心说这不是稳重,也不是无趣,这是不管人事啊。
张天师很生气:“怎的为了个浑人就破了相?”
左玄妙给自己上药:“没,划得浅,流了点血而已,过两天就自己长好了,不会留疤的。”
张天师仔细端详,放了心去,叹气:“你呀。”
左玄妙全然不在意地给自己缠纱布:“师父莫生气,什么东西,不配我自毁,而今我如此,算是给旁的人一个态度。”
关于漂亮的天师府的女道子的流言蜚语确实少了些,刚烈的脾性反倒为她增添几分威望,少了几分轻视。
左玄妙依旧每月下山行医,只是会戴白瓷面具,只露出眼睛,毫无感情地看这世间的纷扰,满满都是厌倦和疲惫。
天上积了阴云,左玄妙在树下看天,再瞧排队的病人,低头写自己的方子。
收拾的时候果然下雨了,淅沥沥湿了衣袖。
一纸伞挡在她的头顶。
睫毛扑朔,左玄妙没抬头,背了自己的箱子,站直身体。
唐炳文看着她**的脚,白皙的皮肤上是泥水,雨水自他的头顶流过他的眼角,从下巴打在石板上。
左玄妙没看唐炳文。
唐炳文也没有看左玄妙。
他为她遮雨。
她不言不语。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