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

马仙洪怎么做到的没人知道，那机甲烧了他的命，阻止了左玄妙的心脏炁化归体，彻底关了逆生，生生耗死了她，也烧死了马仙洪。

那颗心被放了很久，久到生了虫。

到头来，还是一颗肉心。

吕良申请探监，哪都通同意了。

曲彤还是体面的，尽管她可能一辈子都离不开暗堡了，双全手有用，有大用，只要吕良还活着，曲彤就不会被杀。

吕良心平气和坐下，她问我妹妹呢。

曲彤说：“吕家有个无字碑，她埋在下面。”

“双全手怎么回事？”

“端木瑛转换了她和吕欢的意识——哦，看起来你都猜到了，这些事情，让吕慈跟你讲不是更好？”

“我想听你讲。”吕良拿出一个盒子，“这是马仙洪的记忆，掌门、玄妙真人让我恢复他的记忆，太麻烦了，所以我拿走之后做了新的给他，这是最初始的马仙洪。”

曲彤脸色一变。

“……换血，”她说，“吕慈把端木瑛封闭五识养着做了血奴，抽血输给吕家的小孩儿。吕欢发现了，唤醒了端木瑛，端木瑛也没想害她，只是想出去知道几个结义的兄弟姊妹怎么样了……然后吕欢就死了，这是个意外。端木瑛可怜吕欢，但不心疼其他人，改了你的记忆，随便找了个人捏成吕欢的样子就跑了……”

“你不是端木瑛。”

“是也不是。”

曲彤顿了顿。

“我把她的意识吃了，她太老，太疲惫，吕欢是自愿把身体给她的，我不乐意，我把她吃了，她的苦、恨我都吃下去了，和双全手一起，”曲彤捂住脸，“我也分不清自己是谁了，我只是恨。”

她只是恨。

恨赶尽杀绝，恨囚禁耻辱。

没那么多理由，恨就够了。

吕良顿了顿，说：“我把太爷杀了，昨天。”

曲彤愣愣看他，好半天，捂着肚子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她都分不清是谁在哭了。

你瞧，她怎么哭着笑来着。

吕良把盒子给她：“阮丰死了，谷畸亭还在跑，冯曜下落不明，但是应该也就到这里了，我们已经不怕他们了，也不怕任何人了。”

“人的贪心是杀不完的！人的贪心是杀不完的！”

曲彤没有接。

吕良把盒子放下。

他问了最后一个问题：“小欢的肉身，埋在哪里了？”

曲彤说了个坟墓地址。

吕良离开了。

曲彤打开那个盒子，那团记忆莹莹放光。

不是端木瑛，是她曲彤的恶果找上她了。曲彤大笑着吞下这恶果。

——姐姐。

那孩子似乎在喊她，真诚、热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