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姑娘捧着碗，总是吃不饱的样子，大概是饿怕了。

冯曜给她下面，姑娘歪头喊哥哥，我是不是要走了啊，冯曜拍她的脑袋：“嗯，姐姐会把你安排给相信的人，你去人家家里就不怕挨饿了。”

姑娘说：“我不是哥哥的人吗？”

冯曜说：“你是我妹妹。”

姑娘心有惴惴：“哥哥会把我卖掉吗？”

冯曜深深吸一口气，说不卖你。

姑娘松了口气，探身子：“哥哥是不是喜欢姐姐啊？”

冯曜的动作一下僵住了，他的笑不见了，姑娘吓得立刻缩了。冯曜咧嘴：“喜欢，但是不能喜欢，她是我师父，你不要说出去，不然哥哥要挨打的。”

姑娘立刻咬着嘴巴点头。

冯曜拍她的脑袋：“真乖，给你加个蛋。”

姑娘笑着点头。

左溪回来的时候拿着信，说都安排了，姑娘拿着没舍得吃的蛋小跑过去，献宝一样地夹给左溪，左溪小小咬了一口，让她去收拾东西去，姑娘才吃了，蹦蹦跳跳去收拾了。姑娘不见了，冯曜赶紧大步上前，双指探入左溪口中，把那块咽不下去的蛋黄挖出来，甩进灶台。

左溪漱口：“我可以自己来。”

冯曜说：“你自己没轻没重的，划伤了。”

左溪鼓着腮帮子，瞧他，意思是有逆生怕这个。冯曜笑着摇头喊了师父，左溪吐出水，按着腹部：“我现在是半点东西也吃不下了。”

冯曜敛眉，说：“含着品品味道也行的。”

两个人把姑娘送上火车，先去浙江的诸葛家，诸葛家安排人送去福建。

姑娘说：“我会找人给哥哥姐姐写信的。”

“姐姐……”左溪瞪冯曜，但是还是说“等安定了告诉家里我一切都好。”

冯曜目送姑娘走了，左溪踩他脚：“姐姐？”

冯曜倒抽冷气：“我的好师父诶！您看看您那脸！年轻貌美的，你好意思让人家喊阿姨吗？”

左溪摸摸脸：“行吧。”

冯曜问她接下来怎么做，左溪想了想，看冯曜：“我有个大胆的想法。”

冯曜心说要糟。

左溪拍他的肩膀：“诚人，你去做全性掌门吧。”

“……认真的吗？”

“打仗需要人，全性闲着也是闲着。”

左溪挑唇笑了，锅盖子开了，里面的坏水咕嘟咕嘟的。

冯曜按额角：“可是之后……”

左溪说：“你是我的弟子，我让你去的，万事我来担着。”

就是你担着才会出事啊！冯曜想拒绝，但是左溪的手已经压到他肩上了：“诚人，去做，万事我担着。”

“……师父，这个你担不起的。”

“担不起，便不做了吗？”

左溪顿了顿，甩袖子：“你不愿意就算了，法子多的是，你不要急这个。”

有个屁的法子，冯曜做过全性的掌门，全性这群混蛋归混蛋，但拿去战争多好用他最清楚。

左溪揉他的头：“冯曜，我给你取名诚人，是要你对自己诚，所以，不要委屈自己。”

委屈谈不上，不过是再来一轮，重新认识几位朋友，拦住一些疯事。

但是这次不是学生，是弟子，她的弟子做了全性掌门，还是她授意的，她的脊梁都会被人戳断。

“左玄妙，”冯曜的呼吸变重，“师父，你得和我一起加入全性。”

总是一条后路。

左溪对上他的眼睛，点了点头：“随你。”

冯曜吐气，脑子立刻活泛起来了，要换个身份，换张脸，那么……左溪的朱砂镯子就不能戴出来了，外面鎏了厚的金子，压出来桃花，系在脖子上，左溪把头发剪短了染成金色，换上西洋的裙子，戴了有纱的帽子遮住了脸。

“这样行吗？”

“行啊！”

“那我们什么关系啊？”

“你是我师父，就是我师父。”冯曜说，把头发推了，握住左溪的手，笑出一口白牙，“师父。”

无根生和他师父加入了全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