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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冯曜可怜极了,捂着腰子,“师父,我伤还没好呢!我天天照顾你你就这么对我啊?”
左溪坐起,瞧他:“这么照顾?”
冯曜笑着趴她腿上:“我可什么都没做。”
看他那伤就知道什么都没做。
左溪踹他的脸,被捏在手里慢慢揉捏,气得她拿枕头砸他:“不端正!”
冯曜没皮没脸的:“我见了师父怎么端正啊?恨不得把所有放浪都嚼碎了喂师父吃下去,好叫师父看看我什么龌龊心思。”
左溪在桌子上看到了盒子,打开后是绒绿色旗袍,绣金的凤凰,缓缓裹住白雪的身躯,冯曜给她系口子,把衣服里的头发拢出来,红檀木的幽窗雕花木簪,点了红宝石和珍珠,绿色高跟鞋,垫了棉花和絮子。
左溪打开脂粉盒,被冯曜摁住,赤条条的男人没有半点羞耻,说着我来吧,就把粉扑在左溪适才变化过的脸,眉笔细细地描眉。
“洞房昨夜停红烛,待晓堂前拜舅姑。”冯曜停了笔,尾指点了海棠红,摁在眼角,轻轻一拉,捧着左溪的脸左看右看,十分满意。
左溪看镜子,异域风情的脸,眼角一抹艳红,眉山远黛。
冯曜半弯腰,和她一起看镜子,含着耳珠呢喃,“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
朱庆馀的诗,是女儿诗,冯曜用在这时候是大大的离经叛道。
左溪蹙眉,抬手给了他一巴掌:“少玩这些花样,我要出去。”
“去哪里啊?”
“那个日本小孩儿毁了我的伞,我不开心,他得用命哄我开心。”
“让师父不开心了呀,那让他开了心就是。”冯曜给她上口脂,粗糙的手指把莹润的膏化开,抹开,“只是师父总是要回来的,不然弟子找不到师父,总会哭着大喊师父的名字的。”
左溪:“……”
左溪瞧他。
冯曜立马换了嘴脸:“弟子这么弱少无辜又可怜,离了师父,在这豺狼虎豹的世道里,是一秒都活不下去的呀,师父可千万别舍了弟子去!”
左溪给自己戴珠花。
是紫色的水晶。
冯曜低下头,吻她的发丝,像在吻一尊雕塑。
“师父,”他叹息着,“可怜可怜弟子吧。”
舍我一段春风,舍我一段情,可怜我一场相逢的缘吧。
左溪摆弄自己的头发:“我还没把你打死就是可怜你了。”
肉欢于他们,不过是飘落的叶子河里的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情,若是这点情好得,左溪便不会日日唾弃自己了。
心上卿卿,割不得,舍不得,这点子皮肉算什么?
冯曜不在意,左溪也不在意,左右不让人知了去,便还是一个求着荒唐梦,一个冷眼站旁观。
都是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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