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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能安定，冯曜自己都不信。

他去敲门，说明来意，被迎进去了，将丹丸和药放下就要走。

“哥哥！哥哥！”

冯曜吸了口气，回头，好好的多活了十几年的大姑娘朝他跑来，眼角生了细纹，是他没见过的样子，这样子很好。

真的很好。

大姑娘仰头看他，踮着脚瞅他的眼睛，高高兴兴地拉他的袖子，“哥哥！”

冯曜深吸一口气，揉大姑娘的头，细细看她——身上的白色道袍。

“……你加入三一门了？”

“嗯！”大姑娘撸袖子，“哥哥！我很强了！我保护哥哥和姐姐！”

她永远善良，永远单纯，永远热烈，像一株永远朝着阳光的树。

冯曜左手握拳，右手掏出两颗糖果，姑娘咧开嘴笑了，塞进嘴里，眯起眼睛很是满足和享受，冯曜问她在这里好吗，姑娘说好，“红瘦姨对我顶好，给我吃喝，山上的师兄弟们也好，他们不欺负我！哥哥！遇见你和姐姐，我真是命好！”

姑娘左看右看，糖块从左边腮帮子挪到右边腮帮子，一小块鼓鼓的。

“哥哥，姐姐呢？”

“她……她有事。”

姑娘很是沮丧：“那哥哥你要在家里住多久啊？”

“我……”冯曜的喉咙发紧，“我也有事。”

“啊！”姑娘顿了顿，让冯曜呆着，快步跑了自己的屋子，拿着钱袋子回来的时候冯曜已经不在了。“哥哥！哥哥！”她喊着去找，“哥哥，哥哥！”

冯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大手在脸上一抹，左溪做的假脸就没用了，露出一张混杂着怒气和难堪的脸。

左溪在戏楼包厢等他，戏台子上是一出游园惊梦。

冯曜一言不发地坐到旁边的空位，表情是一言难尽。

左溪把茶杯推过去：“莲心，败火。”

“莲子心中苦啊师父。”

“你也可以选择不苦。”

冯曜瞧她，眼睛眯起。

左溪看也不看他。

这才是点他，前世的亡妻，没有了的孩子，能躲一时，不能躲一世。

冯曜迟早要生出心魔的，不能后悔的。

冯曜一口气把莲子茶全喝了，唯唯诺诺说：“我前世是混账东西，也没什么好说的，和她糊里糊涂过了也没两年，但是师父，我这辈子没犯浑，我对你是真心的，我从上辈子可能就有点心思，重来一次……”

“你等等。”左溪抬手，阻止他继续，深深几个吐息之后，左溪把手放下，看见一个缩着脖子目光忐忑表情严肃但透着恐惧的男人。

冯曜说：“师父，我不是不懂事的小孩儿，我是真心的。”

左溪抬起左手按压两侧的太阳穴，过了会儿，低低笑了，目光无奈而释然，带着几分歉意：“抱歉，是我杞人忧天了。”

就差剖心明志的冯曜：“嗯？”

“我担忧你会因为失去的东西生出心魔，人总会因为不可得和已失去磋磨，更何况，你失去的是妻子和女儿，我很担心这件事会对你的修行造成影响，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以己度人，是我该说对不起。你我之事，虽无可能，但我不会质疑你的心意。”

冯曜眨眨眼，吐了口气，“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师父你想让我去续前缘。只是修行的心魔……说不在意是假的，但是不至于生心魔，师父，我今天见了她，比跟我在一起好多了。人胖了，也精神了，还加入了三一门，我探脉了，已经冲过一重了，我从没想过她也是个好苗子，现在她这样，我觉得很好。”

左溪歪头：“那，孩子呢？”

“我不能因为自己想要孩子就折磨别人，大概是今生没缘分，她有了别人做父亲吧。”冯曜的眼睛抬起，扫视左溪，“要不然，师父把她生下来？”

左溪看台子上的咿咿呀呀。

“你怕是皮又痒了。”

冯曜缩脖子。

左溪很少打他，但是打他的时候，冯曜往往都记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