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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溪脑子好使了，拿着棍子抽冯曜，冯曜哀嚎着逃跑，喊师父师父，弟子知错了弟子知错了，左溪咬着下唇，追着他跑了两里地，没人敢拦着她。到了不知道哪个山疙瘩，左溪停下了，按着丹田扶着树喘气，面上全是冷汗。

冯曜站在不远处的树后，脸上笑盈盈的：“丹是你自己分的，药是你自己炼的，师父，你怎么能说是我的错呢？”

“孽障！”左溪怒喝，“滚过来！”

冯曜笑嘻嘻走出来，左溪见他笑，抬起棍子往他身上砸，被稳稳抓住，不禁睁大眼睛，苍白汗湿的脸上是惊怒的脸。

“孽障！！”

冯曜弯了脊梁，手探向左溪的丹田，内府空虚，只剩下半颗金丹还在黯淡，伤口已经不流血了，逆生就是好用，可惜修复不了左溪自己挖出来的根基。她现在虚弱极了。

冯曜抓着棍子的手用力，身子下压，左溪就弯了腰。

那双受惊的眼睛圆圆的。

她有多少年不曾受到这样的威胁了？冯曜舔着后槽牙笑，苍白，虚弱，冯曜扣住她的手，喊师父，开心极了。

他心里的念头没有上锁，在线的旁边跃跃欲试，把她锁起来，把她困在身边，逼着她活下去，逼着她和自己在一起。

没有血色的脸上，浅色的瞳孔微微偏移，落在冯曜扣着自己的手上，再抬起眼皮，是冯曜得意的神情，左溪喊：“Light。”

“嗯——嗯？握草！”

一条细细的水脏直接顺着皮肤爬上冯曜的经脉，死死掐住。

惊惧地张大嘴，冯曜想松手，左溪反手扣住他的命门，被拉长的身躯慢慢挺拔，依旧苍白、虚弱的肉身被汗水浸湿了，但双眸清冷，带着怒意，朝冯曜压过去。

不是不想开神明灵，主要这个膻中和下丹被水脏渗透了，命门也被扣住，冯曜他是真的反抗不了。

水脏走过膝弯，冯曜噗通跪了，带着“怎会如此”和“本该如此”的复杂，仰视左溪。

左溪提着他的手，脸上还在滴汗水，但是双眸清亮，说：“丹是我自己分的，药是我自己炼的，Light，我只是想知道你哄我做这些是为了什么，我还以为你盯上我的半颗丹想修行……我是不是太高看你了？”

冯曜突然发现她们的脑回路总是搭不到一块儿去。

“师父，”他结结巴巴，“我是想跟你谈恋爱，恋爱，不是修行道侣。”

左溪一怔，水脏散去。

冯曜：“……我跟您表了八百回真心了吧？龌龊心思您是一点都没察觉吗？”

左溪歪头：“不是想让我做炉鼎吗？”

冯曜气得跳起来，抓耳挠腮，凑到左溪面前，表情严肃：“师父，我想把你抓住，锁起来，关在身边，想让你陪我活下去，生出情意，我想把所有孟浪放荡都灌进你身子里，想教你离不得我，对我有瘾一样。”

他说得严肃郑重，脸凑得极近，想从她眼睛里看到一点波澜。

左溪：“……跪下。”

冯曜立马跪了。

左溪俯视他，除了肉身的虚弱疲惫，没有半点失控。

“……我有些，失望。”左溪说。

冯曜怔住。

“我以为你能勘破情关，登得大途，你是天生的求道之人……是我误你。”左溪把棍子扔了，“早知如此，或许真该顺应天意。”

冯曜抱住她的腰，头贴着她的小腹，仰着头，伸着脖子：“师父，和你无关，是我自己，我不想走那条路，是我自己不想走，和你无关。”

左溪低着头，双目空空，面容苍白。

冯曜从里面看出一种果决。

“你要是敢不要我，”冯曜从喉咙里把心吐出来，“我就废了自己，全性什么货色你清楚，我连个好死都不会有的。”

张口想说什么的左溪顿在原地，好一会儿，说：“扶我一把，我撑不住了。”

言罢，身子一歪，双眼昏昏。

冯曜起身揽住她的身子，这才发现她出了一身汗，身子都是冷的，进气少，出气也少，冯曜急忙听她的脉，很虚弱。

“师父？师父！”

左溪慢慢睁开一条细缝：“给我开点补药。”她的声音很轻，但仍然竭尽全力握住冯曜的手，“别怕，不丢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