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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溪吃不了东西，坎坎而谈这些年的事情，筷子没停过，都进了冯曜碗里，冯曜埋头吃东西，半个字也不说。

旁人只当她偏心弟子。

张静清和左若童知道她为什么让冯曜坐旁边，也都不说。

“怎的不吃东西？”红夫人娇嗔，“这样心疼弟子啊？”

“没，吃不下。前阵子还是太累了，身体亏空了，在吃丹，可能气血补过头，一点吃的也咽不下。”

“不让几个小的帮你啊？”

“小的就是菜鱼，你们自己家心里没点数吗？”

郑子布：“菜鱼？”

李慕玄憋着笑：“说你们又菜又多余呢。”

许新年纪小，当场就想表演一个撒泼打滚，董昌沉默着把他的头摁向肩膀，一脸沉痛。丰平是个不能忍的，红着脸湿了眼睛：“四哥，你就这样让咱师父说啊？”

冯曜：“谁跟你咱啊，这是我师父，少占我便宜！还有，师父就是道，师父就是理，我就是菜鱼也是师父最舍不得的菜鱼，是吧师父？”

左溪嘿嘿笑：“你不是鱼，我们诚人比他们厉害，打不过也没扯后腿。”

冯曜很是得意。

阮涛：……不是你们这实力还扯后腿啊？

方莹：……嘤嘤嘤。

张之维肩膀一耸一耸：这不都是菜吗？

澄真也笑：有什么好得意的？

天师府首徒和三一门的首徒相视一笑，两只小酒杯撞了撞。

玉人：“这不都是菜吗？怎么还分个三六五等啊小师兄？”

毋澄真和张之维扶着桌子咳嗽。

玉人这孩子打小就会说话。

李慕玄：“……玉人，吃虾吗？”

“吃！小师兄我还想吃肘子！你夹给我！”

林子风是个面皮薄的，“呜”了一声，不肯说话了。

玉人含含糊糊地问澄真：“澄真师兄，是不是和节、师叔比起来，大家都一样菜啊？”

澄真咳嗽两下把气顺了，点头：“自然。”

“那师叔好厉害啊！谁要是欺负我我就让师叔替我出头！这样我就能横着走啦，我也想演一次恶霸来着！”

玉人这孩子打小会说话。

左溪歪头看玉人，心理建设做好之后看左若童：“玉人是你起的道号吗？”

“嗯，心如赤子，玉璧通明。”左若童迎着她的视线缓缓笑，“这孩子没赶上姐姐……死活要拜我为师，是个实心眼的。”

左若童为左溪倒茶。

“李慕玄还是在姐姐名下的，不如，把玉人也收了去？”

冯曜的筷子停了，还是低头吃东西的样子，但是不动了。

左溪面不改色摸他的后颈：“不了，李慕玄挂名也别了，我早就退出三一门了，名不正言不顺的，他已是你的弟子，犯不上再牵扯进我的名声里。”

冯曜继续吃东西。

红夫人呵呵笑：“诚人还呷醋呢？”

左溪顺着不说话的冯曜的脑袋：“哪里是呷醋，这是怕呢，小东西没我疯，生怕我哪天不要了把他扔在全性那个狼窝里……也不怪他，当时出这主意，我也疯了。”

三两句话把他的荒唐揽到自己身上。

冯曜低着头就笑了，嘴角是上扬的，眼睛里都是柔软。

有人护着，总是让人觉得好的。

她要是揽不了，两个人一块儿承了去。

也是好的，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