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第一百三十九章

这晚张无忌又是担忧义父谢逊,又是担忧外公殷天正,实在难以安眠,本要打算醒着等范遥他们回来,但还是被杨逍劝着睡下。

西部山谷有范遥在,基本上不会出问题。杨逍也稍微跟暗部们确认过,暗部有一半以上的人被调走,那最基本条件,殷天正殷野王的人身安全,绝对会安全无虑。

至于范遥本人?暗部都跟过去一半了,至少能确保这爱玩命的家伙能有命回来。

既然最担心的部分不会出问题,那张无忌彻夜未眠便不是明智之举,反而应该要好好养精蓄锐,好面对天亮后元军进攻。

杨逍离开主帐前交代张无忌好好休息,但张无忌担心的坐立难安,便拿着武穆遗书翻看,但才刚看了一章不到,就被困的受不了的赵敏一把抽走书,把人推到床上,盖上被,自己再钻进去,小两口美滋滋的和衣安寝。

张无忌脸红的像能滴出血来,双手都不知往哪儿放,赵敏离他太近,身上又散发着好闻的香气,实在忍不住伸手将赵敏拥入怀中,停顿片刻后,突然一个转身,将赵敏从外侧换到内侧。

「嗯?怎么了?」赵敏本要睡着了,突然被张无忌这样一换,也是懵愣。

张无忌将赵敏散乱的头发给整理好,盖好被子,背对赵敏再次躺下,「妳睡里面比较安全,而且我明天要早起,怕会吵到妳。」

赵敏撑起身,趴在张无忌耳边说:「无忌哥哥也叫我起床就好啦?」

张无忌红着脸,不敢回头,「妳、妳睡里面比较安全,敌人来袭我才能保护妳。」

赵敏笑得甜美,心中暖洋洋的,盯着张无忌泛红的耳朵,突然来了劲,故意轻轻吹了一口气。

「敏敏!」

张无忌狼狈地跳起,但看赵敏那娇俏可爱的笑脸,不仅生不了气,连句抱怨都说不出来。

眼看张无忌羞得面红耳赤,赵敏总算肯放过他,拉着张无忌的手躺回床上,「好啦好啦,不闹了。无忌哥哥放宽心,有我师父在,不会出问题的,先睡吧,杨左使不也说了吗?得先养好精神,好面对明天的战局。」

张无忌吱吱呜呜随便应几声,手上到干净利落,给赵敏拉好被子,自己背对赵敏躺下,和衣睡在被上。

「睡了,不许再闹了。」

赵敏轻轻的笑,稍稍往后退靠在张无忌背上,安心地阖眼睡去。

.

天未透亮,张无忌就醒了,看着身边得赵敏还睡得熟,便让暗部们先守着,自己出了主帐去看看五行旗那休整得如何。他在那遇到了杨逍,也不知道是同样早起还是一夜未眠,但看神色之中并未有疲累之意。

两人一同巡视了营区,绕了一圈后天色也亮了,晨起的活动声逐渐吵杂,回主帐前他们刻意到山亭上看看敌情,只见山下敌军旌旗招展,人马奔腾,营中号角声此起彼落,显是调兵遣将,十分忙碌。

该打得,终就躲不过。

回主帐后没多久,便听教众回报西部山谷大获全胜,张无忌悬着的心可总算放下了。

赵敏笑问道:「心事重重的张大教主可愿意来陪小女子吃顿早饭了吗?」

也在场的杨逍轻挑眉不说话,事不关己的继续喝粥。

张无忌脸一红,尴尬的停下忍不住盯着地图焦虑的举动,走回赵敏身边入座用餐。

才刚吃了个五分饱,就听到帐外惊呼连连,张无忌担心又发生什么紧急事件,碗筷一放连忙起身,但连主帐都还没出,突然有人冲进帐内。

「教主我回来了,鹰王在后面,全须全尾好端端的!」

张无忌是听出这是范遥的声音,但还没看清他的身影,更没机会招呼回应,一抹黑影从身边穿过,直扑他身后的饭桌。

框啷!

张无忌错愕的转身,只见杨逍被那抹黑影扑倒,一脸无语难得狼狈的跌坐在地。

杨逍虽然被扑也没闪避,任他扑倒后顺理成章的接下了自家弟弟,心中暗忖都几岁的人了,还如此不成体统。停顿一会,意识到什么脸色一变,一把扯住范遥后领往后扯,骂道:「起开!你脏死了,满身是血!衣服都是湿的,这是杀了多少啊!给我滚去洗干净再过来!」

听到杨逍这声骂的张无忌、赵敏,还有迟来一步的殷天正、韦一笑等人,都无言以对。杨左使,你关注的点是不是有点问题?

「才不要。」范遥无动于衷,反而轻微挣扎着巴得更紧,眼里闪着狡诘的愉快,表情无辜地灿笑,「我带了伴手礼──」

「闭嘴!」杨逍喝令。殷、韦两人面色难看。

「伴手礼?」张无忌跟赵敏异口同声的疑惑。

「不,没那东西。当他没说就好。」这次换殷天正跟韦一笑异口同声。

觉得自己被骂的莫名其妙,范遥委屈,可怜兮兮的把自己挂在杨逍身上,继续把一身血污蹭在对方本该干净的衣上,「我完成了教主的任务,讨个夸不为过吧?」

那你也跟教主讨去啊!你扑过来的主要目的才不是讨夸。杨逍眼神很死,敷衍的轻拍他两下头,随即发现他连头发上也都染满脏血,这样看来,除了脸以外,这人满身没一处是干净的。杨逍没好气地拨开故意在他颈边乱蹭,把血抹过来的头,干脆无视身上这个满身血的脏鬼,问向殷天正跟韦一笑,「这家伙杀了多少?」

殷天正回道:「没有亲眼确认,但他自己是说弓箭手的增援,足足百人,一时辰,全肃清了。」

杨逍再问:「他真的带了『伴手礼』回来吗?」

韦一笑表情实在一言难尽,「原本有想带的,好不容易才劝下。辛然负责战场清扫,刚回来的时候整队脸色都很难看。」

杨逍瞪了身上的这家伙一眼,却发现这人竟无声无息地闭上眼,任性的赖在自己身上放心睡,捡起他放松的手把脉探查,没内伤没外伤,也没失血过多的迹象,就只是疲累而已。

也真是难得会在这么多人的地方睡,看来是真的累过头了吧。

杨逍暗忖,叹气,还是只能把范遥抱起来,再看地上滴下的血污,眼神嫌恶的很想直接松手乱丢。

张无忌有见到那地上的血污,还以为范遥受伤了,紧张的凑过来,「范右使还好吗?是不是哪里受伤了?」

「他没事,身上全是敌人的血。」

「敌人?」张无忌懵愣,指了指地上,「他一路过来都在滴血,你说这是敌人的血?」

「正是。」殷天正也叹气,「范右使被我们称为疯子凶兽也不是没有原因的。他自己肃清剿灭的百人弓箭手,全员死无全尸,尸身七零八落,项上人头更是全被斩下。」

张无忌跟赵敏听到这话都倒抽一口气。张无忌是学医的,非常清楚要多惨烈的死伤才能造成范遥这一身滴血的结果。

明教凶兽,名副其实。

张无忌同样也确认过范遥身体状况大致无碍,只是需要好好休息,看他对自己跟杨逍的摆弄没有反应,心里也觉得稀奇难得。

「杨左使,把他放到床那边睡吧。」

「多谢教主好意。」杨逍却拒绝了张无忌,「这家伙把自己搞成这样,直接放下去,那床就能报销了。我还是先带他去洗洗整理一下,晚点回来。」

张无忌看杨逍身上也被范遥这一弄搞的血迹斑斑,无奈同意,「好,你们先去吧。他如果要睡,就让他睡吧,睡醒了再来找我。」

「好。」杨逍点头,不多废话,便先带着范遥离开主帐。

「外公,韦蝠王,你们刚出战回来,状况都还好吧?有没有哪里受伤?」张无忌见两人都是否定的答案,又道:「那就好。忙了一晚,你们也先休息,昨晚辛苦你们了。」

「教主哪里的话。这是属下们该做的。」韦一笑回道。

「等这次跟元军一战大获全胜,定要好好开的庆功会犒赏一下兄弟们。蝠王的胜利酒只能晚点再补了。」张无忌笑笑,「现在该休息的还是要休息,麻烦两位都先休息待命,也跟有参与昨晚行动的教众们说。」

「是。」两位法王应声领命。

在他们离开前,张无忌又向两人确认了这次夜袭的伤亡名单,见那名册,更是体会到战争的残酷,面对这些牺牲的弟兄,张无忌最后能做的,除了默哀,也只剩将他们带回家园安葬。

将其他人都送出主帐,张无忌走到地图边若有所思。过了一会,开口道:「敏敏,妳也到范遥那边去吧。」

「嗯?」赵敏疑惑地回了一声,「我猜杨左使是把我师父带去给师娘了,要我过去她们那边?是有什么事要转达的吗?」

「不是,只需要妳过去就好。那儿安全。」张无忌转身面对赵敏,向她示意手上拿的《武穆遗书》,「我有法子可以应敌,光凭五行旗一定难以成型,我还要江湖群豪们的协助。此仗,必须脱险而出才行,妳跟我一起去,那些群豪恐怕会对妳无礼,但让妳自己留在这也是不可能的,不如将妳安置在绝对安全的地方。」

张无忌清楚,即便范遥目前状况不太好,精神疲累不适合出战,但此时此刻,那间聚集了他们明教高层重要之人的小屋,恐怕是目前全少室山上,最安全的地方。

「好,那我过去那边。」赵敏没再多问,只要他自己多加小心,便离开了主帐。

赵敏知道张无忌重视自己,也知道这场与元兵的一役对她来说实在为难,不管怎么说,她就是蒙古人,身体里流得是蒙古的血脉,而那些明教的敌人,更是她的族人。她深爱张无忌,但她也爱她的族人,她能投靠明教或者跟张无忌私奔,那是她个人的任性,但她不能将自己的武器对向家人。张无忌让她离开前线,不仅是担心她的安危,同时也是在让赵敏避开这些不该由她去为难烦恼的事。

张无忌重新翻开手中的书册,快速的翻到昨天注意到的章节,再搭配着少室山的地图,心中开始描绘计划。

.

范遥虽然是睡了,但他还是没能睡很久。他本来在陌生地方就不易深眠,更别说在人多的地方,以前需要团队行动时,他只有在杨逍或是教主身边才有办法放心睡着,更不用说此时的少室山,不熟的人多不可数,甚至还被敌人围山,范遥再怎么疲累,都无法放心安眠。

他是被外头人群四处奔走吆喝的声音吵醒的。

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自己不在主帐里,眼前是熟悉白茫茫的软毛,背后是温暖熟悉的体温与香气,范遥懒洋洋的撑起身,顺手摸摸白狼柔软的毛,向身后看去,他的爱人就在他静静地坐在他身边让他靠着,手里是不知哪里来的书,但看君沁神情专注,应该是挺有趣的。

范遥稍微看了下周遭,确认下目前的情况。

少林寺提供的小木屋,床上躺的是谢逊,另一边卧榻上是周芷若,两人都还未醒。然后自己身边是君沁跟几只动物,除此之外,屋里还有柳夕蕖、赵敏、杨不悔、殷离。

……是不是全是他名单内必须得好好保护重视的人?自家沁儿不用说,大哥的妻女,还有教主的义父妻子小表妹前红粉知己。

屋外很吵。

看来是睡不下去了。

范遥蹭进君沁怀里撒娇,君沁摸摸范遥的头,目光倒是未从书上移开。

「醒了?」

「恩,我睡了多久?」

君沁看了下窗边花瓶的影子,「不到二时辰。」

「妳在看什么?」

「岚给我的,打发时间的,里面有很多有趣的动物妖怪。」

范遥起身快速瞥了一眼,简单的只字词组就能知道是哪本有趣的书,不过范遥对此不感兴趣。他转头,向走过来的赵敏抛去一个疑惑的眼神。

「你真的不再睡一下?」赵敏直问,她真心觉得范遥睡的时间实在太少,「无忌哥哥说你不去帮忙也没有关系。状况太差还硬撑的话反而容易出事。」

范遥指指屋外,「外头这么吵我怎么睡?放心吧,这种程度的睡眠不足还不是我的极限。倒是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况?吵死了。」

赵敏叹息,倒也没继续劝,她知道范遥任性起来根本劝不下,以前还是她属下时就是如此,平时还好,但在他觉得有危险时,谁都无法去改变他的决定。

或许现在张无忌可能可以做到,但现在张无忌并不在。

「无忌哥哥安排了一些战术,应该是在准备吧?不过这声音也没大声到能称为吵闹吧?都还没擂鼓鸣钟呢。」赵敏续道:「至于是什么战术,元军的事我不好参与,就没多问了。」

范遥不在意有没有从赵敏这得到答案,因为他那问题其实也不是在问赵敏,他在心里数了十,赵敏才刚说完话,木屋木门就被推开,进来的是陵跟琛。

「十分抱歉来晚了,时间紧迫,恕属下直接口头报告了。」陵起头,在桌面上铺开地图,扔下几颗旗子,示意琛赶紧开始。

琛言简意赅地把张无忌在主殿上所做的安排说了一次。

先是令锐金旗执掌军法,若有哪位英雄好汉不遵号令,锐金旗长矛短斧直接招呼不需多问,即便是明教耆宿、武林长辈,俱无例外。

范遥闻言笑了笑,「教主可好好看过武穆遗书了。第一章:治军之道,严令为先。」

赵敏认同的点头。她也学过兵法,这确实是治军时必要的,尤其那些武林中人个别武功虽强,聚在一起却是乌合之众,平时自由惯了,又有个性,若有人不服想强出头,这点不先解决,再怎样优良的战略都无济于事。

琛继续说下去。

张无忌又简单测试了群豪的轻功高低,挑出了四百人,由这四百人当诱饵,虚张声势,假装寺中人众尽数逃走,将敌军引入后山,再设计埋伏将之穷困山谷一网打尽。

琛将张无忌对众人的分派,何者埋伏,何者断后,何者攻坚,何者侧击,俱各详细安排都一一的向范遥重新报告过一次。赵敏在旁听得惊讶连连,没想到昨晚才刚正式接触兵法的张无忌,仅仅一晚,就能想出这种规模的计策。

「教主一直以来都很聪明,举一反三更不在话下。」范遥道:「不过初接触军战事,不够全面谨慎。岚,私下把颜垣找来见我,先别惊动教主跟大哥。」

一直都在屋内暗处待命的岚闻言接令。赵敏看范遥在地图上用手描绘,好奇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范遥回答。

「你看起来可不像是没有问题的样子。」赵敏才不相信他。

「回妳话,自然只有『没有』这个答案。」范遥看过来,笑道:「郡主,明教若赢了,那就代表这次元兵死伤惨重,妳还是不要知道会比较好。」

赵敏表情一窒,听懂了范遥的意思,神情苦涩,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难不成妳会想帮着我们打杀蒙古人吗?」

「不,怎么可能。」

「那就是了。妳不必知道那么多,这只会让妳更痛苦而已。妳不是为了帮我们对抗蒙古人才在这里的。」范遥走向门口续道:「陵,调双子、佟、晔、渊回来这里守着,不准让屋里的任何人出现任何意外,其他人等等随我命令行事。」他停顿想了下,回头指向赵敏,「另外,看好郡主,别让她离开屋子一步。」

赵敏愣了下,随即意识到这是软禁命令,愠道:「范右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嗯?我说的还不够明确吗?看着妳,保护妳。就这样。」范遥不懂赵敏突然的情绪变化。

「保护我?」赵敏冷笑,「你是怀疑我。」

「为何要怀疑妳?怀疑妳会不会跟敌军通敌?」范遥莫名其妙地反问,不过他也不是有多在意,只觉得郡主又在无理取闹了,有点懒得哄干脆随便她好了,「妳要是做的出来尽管去试试。陵,我改一下,郡主要是要走,不用拦,跟我回报即可。」

赵敏皱眉,范遥的话听起来像是威胁,可态度却意外地淡漠,让赵敏反而搞不清楚他在想什么,心中莫名来气,再问,「然后你再派人来杀我?」

「妳如果通敌,那是自然。」范遥回的理所当然又不以为意,他的立场与态度从未变过,「我说过了,只要妳背叛教主,我就会将妳视为敌人。但妳得先成为教主的敌人,在此之前我都会护妳。我之前也问过妳了,妳做得到吗?」

怎么可能做的到。

她爱张无忌爱的刻苦铭心,她能为他放弃一切荣华富贵,她也能为他承担一切骂名,甚至为他付出性命在所不惜,她唯一不能为他做的,是将自己的武器利刃对向血脉同源的族人。

赵敏心中感到绝望,「为什么我就非得选边站?谁赢谁输有那么重要吗?不管汉人还是蒙古人,我们都是共同生活于这片黄土上的人。我只是希望人民安泰,只是希望能跟爱人共度一生。」

「是啊,教主也是这么希望的。大哥跟我亦是如此,但不是所有人都是如此。」范遥道:「打着为国为民的旗帜,实际上也仅是为了自身所愿。郡主,妳应该也清楚,如今人民水深火热,当朝皇帝昏庸无能,这是人人可见的事实,终究得矫正的。」

「……」赵敏语塞。她其实很认同范遥的说词。即使是她作为蒙古人的立场,她也希望当今圣上能换人,然而蒙古人之中未必没有贤君,这皇帝之位,也不是非得换成汉人来坐不可。

「罢了,没必要搞的这么复杂,这些都不提,就简单提一点吧。」范遥指指屋外,「郡主,外面的六大派有多少人想趁机趁火打劫顺手杀妳?难道妳没有自知之明?而妳被妳的族人挂上莫须有的叛徒罪名,妳也忘了吗?在这时踏出去这屋子,简直就是找死。我说了我是要保护妳。」

范遥说的都对,现在的赵敏,身分就是这么的敏感两难,张无忌护她,明教护她,但那对其他人来说,又如何?

看赵敏说不出话来,范遥叹气,「教主、大哥跟我,我们都知道妳的难处,所以不会逼妳在两方中做出选择,这也不是必须要做的事。教主选择爱妳,不是因为妳那蒙古郡主的身分,妳选择教主,也不是看上他明教教主的身分,不是吗?此战是非打不可,汉人与蒙古人的矛盾抗争消除不了。妳如此冰雪聪明,早该知道当妳做出这项选择时,妳会面临什么样的处境。」

赵敏看着范遥,没由来的感到一丝茫然,「现在的我,还能做什么?我不想选边站,我也不想在蒙汉争战间帮任何一方。不管帮哪方都让我感到心力憔悴于心不安。我只是因为想跟无忌哥哥待在一块,才会在这里,我没有想帮明教攻打我的族人,也没有想帮元军攻打我的爱人。」

「既然如此,就暂且将那些抛之脑后,想想妳还想做什么吧。妳不就是随心所欲任性长大的吗?」范遥将难得茫然软弱的赵敏拥进怀中,「敏敏特穆尔,不管妳想做什么,只要妳想清楚,教主跟我都会支持妳。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了,跟蒙古人的一切争战,都不需要妳来帮忙。妳做自己想做的就好。」

「我想做的?什么都能吗?」赵敏闷在范遥怀里问道。

范遥轻笑,「妳很清楚我底线在哪,妳若不打算避,我会怎么做妳也清楚。」

「有件事我一直很想做。」

「说吧,我听着呢。」

「我想回家一趟,再见爹爹一面,我想跟他说我没有背叛,那都是贼人阴险的诬陷──」

「说不定他们也已经查清实情了。」

「不管,我就想亲口跟爹爹说。」赵敏任性。

范遥失笑。让妳任性妳还真的任性了呀?不过,这也无所谓,小事一桩,「我知道了。如果我们还能安全离开这少室山,我掩人眼目带妳回家一趟。」

「真的?」赵敏从范遥怀里抬头,眼尾有点殷红。

范遥摸摸赵敏的头,是来自长辈的宠溺,「小妖女,哪次妳任性的要求我没给妳完成了?连教主我都帮妳追到手了,区区回家一趟,还有多难?」

「那可是敌方大本营喔?」

「唔,妳的周全我来守,就是龙潭虎穴我也陪妳走一遭。」

多么让人放心的话,她的师父总是如此保护她。以前是,现在也是。

见范遥一副这根本小事的表情,赵敏破涕为笑,揉揉眼说道:「那师父去帮无忌哥哥吧!说好的要大家都安全的离开少室山。」

范遥无奈摇头,看自从元兵打过来后就一直有些紧绷的赵敏总算放松许多,便跟君沁、柳夕蕖示意后,离开了木屋。

这么说来,他又莫名其妙的答应了自家徒儿的要求。大家都安全的离开少室山?这怎么听起来一点都不容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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