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第二百四十八诊

第二百四十八诊 倾城倾国

『下一张的传票,在手上收到了~』

「……」

『不知道为什么、何必问为什么~跟着你一起开庭就很快乐──咿!!』

我猛地抽手抓起床头桌上的手机,面色阴森地抬起头,「午夜先生,你的预设闹铃过于前卫了。」

就跟你灵魂现在待的地方一样前卫,大概再过十秒就会坠到地狱十八层。

最近午夜搞定了手机和计算机语音系统,他用自己配的性感烟嗓音唱刚刚那首二创曲搞得我神经直抽。

『不是、因为头一次喊你超过十秒没喊醒,就想说放点不一样的……』午夜心虚地把音量拉小。

「……几点了?」

我撑起乱糟糟的脑袋,看向窗外是一片漆黑,也就天上月亮更黄更圆了点看来今天是农历十六。

『隔天的晚上八点,你睡了大半天,再不起来要错过“派对”了。』

「什么派……喔。」

我一边抵抗头痛一边挣脱被窝的怀抱,又花了几秒对衣架发呆,强迫自己面对“我还没进监狱也没有斩首直播,日子还是得过班还是要上”的现实。

昨天到最后天导众还是来了,颇有当年飞船的巨影第一次遮蔽江户天际的气势,几艘船驶近来后八咫鸦有了底气,排排站在船边迎接天导众的老头。

戴着大斗笠身披暴露狂钟爱版黑斗篷、打上背光一副自己很高大上的老头,一出场就轻描淡写说几句警察带头内乱不应该、把事情交给他们处理就好,让人想起马董曾经嘲讽过天导众的上层们与春雨头头一般“心灵只有酒肉、权力与永生”。

大概人活久了人生还没什么正经乐趣的话就会变这样吧,抱着酒瓶与夜总会的妈妈桑,浑浑噩噩中想起哪天翘掉这些就都没了,进而一边讲话大声显得自己很厉害壮胆、一边私底下其实活得超怕死什么的。

咳,回到正题,该说出乎意料还是理所当然,将军大人直接反怼回去国家事务不需他人费心,然后让军队全员对自己瞄准炮口。

『这里并没有叛贼,只有为自己的信念、奉自身灵魂为君主的忠臣,我若在此定罪制裁,那么对愚昧的我拔剑相向的我军全为罪人──若惩治所有人,那国家会就此毁灭吧。』

茂茂一边说,一边把辞任诏书扔到地上。

『他们完全清白,一切的责任都要归咎于愧为君主的将军家。』

我愿称将军大人为本年度最帅逼王,每个参与当晚盛会的警察晚年怕不是能把这事加油添醋地对孙子孙女们说上八百遍,未来一代年轻人们眼中的将军将成为超越所有网络偶像的殊趴man。

喔还有定定公挂了,尘埃落定后尸体被发现躺在走廊。

据说死相凄惨扭曲,但凶手没有找到行迹成谜──嗯,要不是地雷亚跟我分享他昨天的老年饭后运动生活的话,是身分不明没错。

『听说你们有过瓜葛,我在他们临走之前送了你给的礼物。』地雷亚要离开时跟我说──他的消息肯定是偷窥时月咏得来的。

『记得去挂号,白鸟小姐还在值班。』

我瞥了眼,虽然他嘴上说得小事一件,但肋骨跟大腿都有挂彩,看来又有很精采的打戏被作者省略了。

我给地雷亚的……本来是让他找时机给定定扎两针的金子特供针。

呵呵,真是钓到想都没想过的大王八阿,还是只试图毁灭世界的究极中二龟。

『你笑得好像在梦里成功把谁绑上手术台了阿。』午夜将音量调到只有一格的大小说。

「本人不会做梦。」

其他超忆症患者我不晓得,但我的梦永远是在整理记忆,没有任何创意,除非被午夜擅入……

……

……原来如此,是这样阿。

套上白大褂简单梳洗后我神游似的晃出家门,跟诊所房东鹤田小姐打招呼上了二楼。

刚在楼梯间走没两步,面前唰地落下一只砍刀,差点把我头毛削断两根。

「……」

我还在思考这是平贺那臭老头的历史遗留,还是我的诊所不知啥时被葛瑞丝安装了智能管家还发生智械危机,楼上突然探出眼镜姊姊的脑袋。

「哎呀?来的是医生呀?」她一脸无辜地扶着脸颊。

「解释。」在我按下雷射.枪按钮前说服我不要这么做,女人。

白鸟紧接着探头,她连忙赔笑说:「我们想给玲兰奶奶出出气嘛~她都等了这么久,总该让那个不中用的男人在最后加把劲证明一下自己。」

屁,妳们百分之两千是自己想玩。

「六转先生年事已高,过五关属实为难了。」人家可是老年残疾,这过下去终点不是洞房是阎王府阿喂。

「不过都这么晚了还没来,阿银他们在磨蹭什么呢?不会出什么事吧?」阿妙一副担心的模样,想要假装我不知她在转移话题。

我刚要摁下雷射开关,楼上一阵轻呼,日轮扶着着装华美的玲兰太夫缓缓下楼。

玲兰似乎瞧见我了,她对我笑道:「好开心,这么多人肯来赴我这遭老太婆的约。」

恍惚间,我好似看见月上嫦娥,她噙着倾国笑容步入凡间。

唦──

『黎明,妳见过灵魂吗?』

我没看过,哪怕生者与死者最为靠近的那里都不曾见过,那里只有尸体与尸体胸口的红花。

导师抚着六瓣白花,轻声呢喃:『它们是世间最美的玉石,越是经岁月温润,其光华越是美丽,那在最后绽放的光芒,只需一眼……便永生难忘。』

『既然要经岁月洗礼……那为何祂……』

『……祂忘了,也不需要了。』

唦──

我敲着食指回归现实,朝她露出淡笑,「世间绝美,玲兰小姐,他看见会高兴到哭的。」

「谢谢你,大夫。」倾城太夫朝我灿笑。

玲兰出门后我转头问白鸟:「生命体征仪有给玲兰小姐装上吗?」

不肯住院就算了,至少要确保她不会半路暴毙。

白鸟先是愣愣地点头,随后跟眼镜姐姐一起用观看神奇动物的眼神扫试我。

「……」她们闪闪发光的电眼有点刺眼,我再次掏出遥控器。

「医生,你居然称赞别人了耶!!」

白鸟一脸激动──我特么是刚学会走路的婴儿吗?

「而且还是笑着喔!是笑着称赞的!!」

眼镜姐跟进激动──我笑起来是会导致世界末日吗??

「太好了医生,只要继续努力练习,未来总有一天、一定可以露出干练的笑容迎接病人们的!」

白鸟粉拳挥挥,语气无比郑重,她的脑内妄想使得我嘴角抽搐。

「本人并没有那种打算。」妳以为我雇佣妳是为了什么?

「咦?可是刚刚那样就很好喔!很自然而然地说着社交令辞喔!!」白鸟还是很激动,我不知道她那一瞬间到底把多遥远的未来都幻想好了,我怕。

「那并不是社交话术。」

「唉?医生你不能老是逃避──」

我揉揉太阳穴,干脆摁下雷射键然后踏出诊所。

他们要在哪会和来着?吉原的樱花树?……

我就这么走到吉原,半夜三更月亮高悬,说起来在吉原能看见月亮还是最近的事。

还别说,就讨厌爷那对后.庭play的执着,我很好奇他当年跟玲兰谁在上……

樱花树的影子还没见着,我率先在阴暗的巷子里看见笑瞇瞇的金子。

「炸烟花炸得开心吗~?」

四下无人,金子撑着他的拐杖怪腔怪调。

「那是你介绍的工作。」我在内心朝他翻白眼。

「咦?~可是我不记得合约书上有写爆破工作啊~?」他掀开眼皮露出爬满血丝的眼珠,语调飘忽模糊。

「你多久没睡了?」今天怨妇人格太快飘出来了吧。

「我一直有睡阿,周期性高的短期睡眠能有效提高工作效率~」

「这三天总共睡多久?」

「四个小时,新药生出来后还能再缩短点。」

金子嘿嘿笑着,不再刻意掩饰眼睹绿芒,他话锋一转说:「异三郎再疯都不该现在就把老板家炸了,除了你的小朋友们推波助澜的主因外,还有他没讲明的,你知道多少?」

「……佐佐木先生真有打算炸幕府?」我还以为那个手机控算稳健的反动派。

「差不多吧,你们这种人脑子里装的不全是把自己公司或者上司家炸了吗?」金子撇撇嘴一脸嫌弃。

哇,他精神到开始无差别炮轰了。

没有否认,我干脆答道:「佐佐木先生跟高杉先生达成协议,甚至不惜让高杉先生捅自己一刀制造混乱。」

昨天午夜在幕府拦截到的讯息……那句“可以开始了。”,十有八.九是佐佐木传给高杉的。

然后……我将捅佐佐木后逃离现场的身影与记忆中反复比对,并根据廊道比例最终确认那家伙是男性、体型精实偏瘦,最重要的是一米七。

「你见到了?」金子眉毛挑得老高。

「地雷亚先生尝试暗杀定定公时遇见人,他被乔装成八咫鸦的鬼兵队抢了人头。」我顿了顿补充,「他顺带把本人送他的药针用了。」

金子沉默半晌,随即咧开嘴,他难得发自内心地笑了。

「哈,你们的园游会比我设想的还要精采,这波炸了幕府不亏。」

「就连一桥派跟激进攘夷分子合作也不亏?」

「那也只不过代表我今年唯三的假日也没有了,呵呵……你说你把针确实无误的扎进胧先生心脏,对吧?」金子也不知给自己安排多地狱的虐肝行程,他边笑边问。

「手感没错,针尖就停在左心室。」

「今天下午异三郎先生跟我说“尸体不见了”,你觉得呢?」

「……看来你跟福劳尔先生订制的针物超所值了。」

「是阿,运气好的话还能办场同学会呢~」

金子轻哼着不成调的小曲,不远处的半空忽地绽放歪歪斜斜的烟火,隐约还能听见人在笑闹。

我分神望去,看见烟火派排列成“百年好合”、 “长长久久” 、“OOOO”什么鬼的祝福语跟黄段子。

吉原庆祝佳人团圆的用语都这么奔放的吗?

傾城篇結束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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