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诊 适当发泄有益身心健康
「喂喂……你不会想说,当时的谣言……都是黑子散播的吧?」
银时面色苍白,他想到某种可能性,连俏皮话都顾不上了。
「我不知道。」桂双手环胸,淡淡地说,「或许黑子在那时候与我的闲谈只是个奇迹般的巧合罢了,但要是是真的……」
他的手拾起字条,拼贴的字条再次回到几人眼前。
【要是没来的话我会很难过的──黑子也行】
「那这个,到底是不具名人士的恶作剧,还是本该逝去的、亡灵的问候?」
如果黑子是能够暗中操盘战争局势的人……那他,真的会如此轻易死去吗?
桂又问:「你们还记得黑子身亡的夜晚吗?」
回答他的是一包厢的寂静,长达一分钟没人说话,寂静中辰马给自己到了杯啤酒,银时则默默抢过他的酒杯喝起来。
无人应答,桂自然而然地拿走嗓门很大的人的鸡腿盘成金字塔。
啤酒饭菜全被抢走的辰马略感空虚,他边再拿起一盘寿司边问:「阿哈哈哈,那什么,这种时候不是应该要接主线回忆的吗?所以说你们为什么都要从我手里拿啊?」
桂夺过寿司激动地说:「不对吧?这种时候应该是你们要回答我的问题,从而进入回忆画面吧?刚刚我可是回忆了一整集阿,轮到你们贡献了阿银时喔!」
「不是,桌上这不还一堆吃的吗?难道是我碰过比较香吗?你们也太爱我了吧哈哈哈──」辰马打着哈哈试图拿起蛋糕。
蛋糕眨眼间出现在银时嘴里,只见他扯着眼角,以一种莫名奸诈的眼神瞟桂,他咕哝:「呦呦呦你不是很在意戏份的吗假发?旁白位置坐腻啦?这次怎么急着把宝座让出来?你该不会忘了黑子的事了吧?」
「你们到是回我话啊!一边抢我吃的一边把我夹在中间又无视我是什么意思啊!?」辰马伸手想抓随便什么吃的,看见跟前的抹茶麻糬动作一顿,「等等,你们不觉得这场景有些似曾相识──」
桂一把抄走辰马刚要上手的抹茶麻糬,特别大声地喊:「不是假发是桂!我怎么可能忘记挚友生前点滴?你怎么可以污蔑我!忘记的是你吧?还想逃避吗太无耻了银时!」
「你绝对忘记了!你只要一心虚就特别大声!」银时愤怒地将烧酒砸辰玛脑袋上。
「我就大声!我嗓门就大怎么样!?」桂大吼着将鸡翅戳进辰马鼻孔。
「到最后连最后的特点都要抢走吗喂!?我会哭喔!我真的要哭给你们看喔!!!」辰马顶着满头鲜血跟两鼻孔鸡翅造型鼻环一撑桌面愤而起身。
「「闭嘴啦嗓门很大的人!!!」」
碰!──两个拳头直接一左一右砸在辰马脸颊上,随着嗓门很大的人失去战斗能力,挂着同学会红布帘的包厢再度陷入一片寂静。
「……说起来,刚刚那一段是不是有些似曾相识?」沉默里桂缓缓拿手抵住下巴。
「嗯……」银时也以手抵下巴,喃喃说,「确实……忘记重要的回忆什么的、还为此在圆桌前互相争吵辩解什么的,好像确实有过很相似的……」
回忆逐渐清晰,那是一个围满人的圆桌。
『现在才问是不是有点太晚了?不是吧?你们没有一~个人记得医生的名字吗?』回忆中某不具名恶鬼用种惊讶又无语的语气问。
「「……」」
不但回放错回忆,还被快两百章之前的剧情时间差攻击了──银时头貌青筋,心虚与被怼脸嘲讽的憋屈像是鼻涕不小心掉落油锅中叫人无能狂怒。
那个狗头混账出来嘲讽个什么劲啊?虽然不记得真的很夸张,但这不是没一个记得的吗?都说了家门钥匙就是种会在必要时刻离家出走的玩意阿喂!
「所以真的不记得了吗?」狗头浑帐哑声问。
「很努力在翻了,再等等、快找到了阿,肯定是塞在要拿去回收的jump堆里了!」银时焦虑地咬住手指背过身搔头毛。
「嗯,就跟你上上个月的房租一样对吧?你们可真是……」
「不是都说再等──等下?」
咕哝戛然而止,银时猛地抬起头,忽然意识到跟他对话的不是回忆中想象出来的恶鬼,而是戴着柴犬面具朝他耸肩的午夜。
午夜叹了口气,「好吧,那看来要强行凿开大门了,虽然我怀疑不管你想没想起来都会被他强行撬门……总之祝你好运。」
不知何时起包厢地面被灰白色的浓雾填满,桂已经睁着眼与辰马相亲相爱地倒在一块。
忽然间,银时觉得这场景无比眼熟,是在哪……
视野开始扭曲、思绪逐渐凝滞,最后他的身体一轻,如同落入黑色汪洋中向下坠落。
『外面的雾真大阿。』
汪洋中一片碎片与他擦肩而过,那是个荒野深山老林的夜晚,攘夷时期装扮的假发靠着门框说,门外的雾浓到像要穿过他潜入破宅。
『那不是很好吗哈哈哈,这样追兵就更难锁定我们的位置了。』嗓门很大的人从房子里走出来。
他们不久前被群天人军队袭击,辰马在掩护后方士兵撤退的过程中被敌军袭击,送回据点时半边身子都是血。
后来是银时带头冲锋,硬生生逼退敌军围剿为攘夷军杀出一条血路,他们才有机会撤退到深山的据点。
『真是的,你一个伤员不好好待在里面出来做什么?』桂无奈地说。
右手还拿白布吊着的辰马笑嘻嘻地挥手,『黑子说我可以出来活动了,怎么能老让你们辛劳呢?这不过年了吗?我跟着其他后勤兵一起备了一桌好吃的喔,快来吃吧哈哈哈!』
『敌军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蹦出来呢……话说你脖子上那些是被虫子咬了吗?』桂忽然注意到辰马脖子和肩膀上有细密的红点。
『正是因为未知的危险我们才要准备好自己的身心呀哈哈哈!』辰马搔着脖子,『你说这些?好像是药物过敏,黑子说我多运动排泄掉就好了阿哈哈哈!不说这个了,你有看见银时和高杉吗?』
『喔,他们阿……』
回忆的碎片逐渐远离,银时尝试伸手,可手臂却被黑暗吞噬。
再然后,他完全丧失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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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没想到我这么早就被怀疑了吗?~」
金子双手交错遐逸地翘着二郎腿,十几个屏幕的光打在他身上,将他的笑脸分割成无数碎块。
在他对面的阴影中,紫衣上艳黄的花蝴蝶翩翩飞舞。
「难道不是你们没有费心掩饰吗?」
高杉冷淡地掐熄烟斗,当瞥到屏幕上的画面时冷笑又回到他脸上,「除了那几个蠢货,又有几个人会相信你还有良知?」
那个屏幕中桂正在拿鸡翅堆金塔,银时则跟嗓门很大的人抢啤酒。
「良知吗?真不像你会谈论的东西呢高杉先生,总不会是在谴责我不事先告知就留你的鬼兵队作客吧?」
金子的笑容又灿烂几分,他给自己跟高衫到酒,语气就像与老朋友闲聊般轻快,「但我不这么做,你是不会答应邀约的呢?要把邀请函送到你手里可费我老大劲了。」
高衫看着桌上的清酒,忽然皱着眉说:「他在哪?」
皱眉……因为鬼兵队吗?从他脸上读出几分难以抑制的焦躁,金子略感疑惑,同时注意到他的问法有些古怪。
「他?」
「找我吗?」
嘶哑轻忽的嗓音毫无预警地在阴森诡谲的包厢内响起。
唰!的一声,几乎是同时抽出小刀往身后的黑暗刺入,刀身折射屏幕冷冽的蓝光与监视画面中争吵的几人,纷乱的光芒最终被一只苍白修长的手摁住,不让它刺入主人的咽喉。
黑暗中散乱的发丝探出了头,金色的瞳孔朝你微笑,嘶哑的嗓音在耳畔温柔地搅着你的发丝,他说:「三章不见,想我吗?」
「你怎么带的刀?」金子猛地直起身,伸手向背后控制台,又一言难尽地望向医生,「你又是在发什么疯??」
医生没回话,他后退躲避高杉杀气满满的拳头,扭着小刀的手忽地加力扭转,硬生生与高杉跳了半圈的社交舞,然后拿着不知哪来的遥控器在高杉气急败坏的脸前晃了晃,按下。
高杉脚下一空,眨眼间体会了把原地落坑。
短短几秒内反派对谈的高压氛围已经被破坏殆尽,医生歪歪斜斜地坐到了金子对面,弯弯的金色瞳孔宛若地上弯月。
草!
「不是让你回家好好休息了吗?你的黑眼圈是怎么回事?多久没睡?」
脑中警报狂响,金子瞥见身旁屏幕画面上已是浓烟密布,他已经顾不上医生哪来的遥控器了,反正只要医生想他就打通电话给葛瑞丝要求一定能拿到。
「六十六个小时六分十三秒。」医生掰弄手指,喃喃说,「有个声音,扰人清梦。」
优美的日语已经在金子心中奏起交响乐,他咬着后牙槽说:「我有安眠药。」
「不必了。」医生以手撑头,黑眼圈衬得他眼睛像在发光。
按下控制面板的按钮没反应后金子深吸一口气,开始放弃思考,「你想做什么?」
「我阿,突然想明白一件事。」
医生又歪头晃了晃遥控器,然后朝金子微微一笑,「果然人活着,不开心的时候就要发泄一下。」
你有哪次没发泄在其他人身上嘛!?
吐槽来不急脱口,金子身下座椅瞬间变型,陷阱的黑色巨口吞噬他的身影,然后眨眼间变回原样。
包厢只剩高脚靴轻缓的踩踏声,小丑抢了皇帝的宝座,苍白的食指在扶手上敲着不成调的无名曲。
「来吧,这是终曲大戏前最后一场游戏了。」落座,黎明笑着轻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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