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一诊 前夜

「咦？银时？」

流星坠落，看清自己揍的是谁后，阿妙忍不住摀口惊呼，「讨厌，连你也要当大猩猩吗？」

九兵卫握着刀柄，警惕地挡在身侧，「虽然还有欠你人情，但你也想当猩猩我也会对你人道阉割的。」

还来不及回家换衣服便匆匆赶来的银时面色安详，用种什么都不在意的飘渺语气说：「太好了山地母猩猩们还没感染外星病毒阿……」

「你喊谁山地母猩猩！？」

山地母猩猩们正想化身诅咒怪人让银时失去ＯＯ，伊东率先揪起银时焦急地问：「近藤老大还好吧？还有队长他们人呢？」

银时双眼翻白口吐白沫，「银桑又不是薪水小偷的保母怎么可能知道他们被作者扔到哪了……」

「近藤先生他们跟将军大人在一块呦。」

呢喃声轻飘飘插入几人谈话，除此之外还有颗机器人的脑袋咕噜噜地滚到脚边，脖子断面裸露的电线随着一闪一闪的独眼劈啪作响。

高脚靴直接插碎脑袋眼部，医生垂眼看着只剩脑袋的范堺低笑着，「好了范先生，再说一次你的本体寄生在谁身上？」

「再说一次我们是怎么着陆的？」医生身后，阿伏兔茫然地问神威，「我好像刚回神就看见你跟那家伙把范堺的下半身踩烂了？诶？真的假的？我们真靠视讯通话穿越了吗？」

「只是刚好飞船砸在范堺的藏身点吧，你老年痴呆了秃秃君。」

「越来越过分了！还有谁秃了？虽然上年纪后干燥和油腻并存但密度还是堪比热带雨林的好吗。」阿伏兔下意识摀住发际线反驳。

画面再次转向前方，脑袋传出断断续续的电子音控诉着，「本体？不都被你们拆得七零八落了吗？你还想怎样？」

「不想说吗？那就看看福先生的小程序能不能奏效吧。」医生从口袋里掏出一枚USB，垂下头颅咧开嘴角，「自从上次您的病毒光顾葛瑞丝小姐后，他就很想送你回礼呢。」

「马董泄漏的情报吗，自从上次任务回来我就觉得他脑子不太正常……哼，知道我的本体在哪又如何？想消灭我？你得把他们都杀了。」

随着靴底加压，范堺的脑袋已经处在报废边缘，可他听上去比游乐园事件里的福劳尔还要嚣张。

「咕呕──」

话音刚落，伊东猛地掐住银时，他面色扭曲，脖梗冒出青筋鼓动着，眨眼间一条黑影从他口中窜出，扑向旁边的阿妙。

「什──」

出乎意料的攻击方向让九兵卫反应未及，谁知想象中会贯穿阿妙的黑影在碰触到她前蹦成直线，靠近不了猎物半分。

「呦，机器人原来有真敏感带阿，跟医生说的一样稍微碰下Ｇ点就弹出来了呢。」

明明刚刚还像条咸菜干，银时此刻反手勒住伊东口中窜出的缆线不放，嘴上不忘嘲笑逃跑失败的范堺。

伊东口腔内隐约可见一个金属球，上面有数个孔洞伸出如触手般的缆线，那才是范堺的本体，不知何时寄身在伊东身上。或许是忌惮医生说的病毒，他想操控更有价值的人质。

至于那些被纳米机械操纵的平民们，现在可是有两个夜兔在当背景板，实在没出场必要。

「怎么回事？我应该操控这个人类把你掐死了！」

银时的顽强程度超乎预料，范堺的核心将还未完全从伊东体内脱离的机械缆绳反复刺入想故技重施，谁知伊东毫无反应。

「不好意思，我有只手是廉价义肢，使不上力呢……咳呕……」伊东口吐血沫，颤抖着用红通通的牙槽死死卡住嘴中核心，狞笑着，「别小瞧地球上的警察，你被逮捕了！」

「怎么可能脱离控制的！？该死，这颗全是野蛮人的星球──」

核心电源闪烁，范堺低声咒骂着要调转爪子攻击银时却再次被制止，阴影笼罩在小小的机器人身上。

阿妙抓握还在尝试挣扎的机械爪，歪头笑了笑，「阿哩？这么说来，这个看上去上机械暴脸虫的东西，刚刚是想寄生我吗？」

「诶？」

「呀不、等下，银桑还被绑着──」

白皙的手青筋暴起，猛地抡起电缆，甩铅球似的将范堺连带伊东和银时转起无敌风火轮。

「当我山地母猩猩吗混账东西！！！」阿妙怒吼。

「不是我说的啊！！！」范堺尖叫。

现在为您播放的是经典再现：Ｏ克暴摔弱鸡。

沉烟散去，伊东和银时安详地迭罗汉，承受主要冲击的范堺则扭成一团麻花，被医生从柏油路里拽出来。

「阿尔塔纳塔现在都有谁守着？」医生将范堺举起，对着街道尽头的能源塔问。

邻近傍晚，火球坠落地表燃烧了半边天空，配合戒严般死寂的大街，远方耸立的高塔就像魔王的城堡。

「除了想把所有星球炸掉的怪物外还能有谁？」

「还有谁？」医生又重复了遍。

范堺看着怼到眼前的USB，放弃最后一丝反抗的念头，「还有那怪物自己的手下、三凶星之一的猩猡、夜兔的佣兵团。」

银时扭头看神威他们，阿伏兔耸耸肩，「不然你们以为夜兔怎么会以佣兵团著称？全宇宙又不是只有春雨有夜兔。」

「把范先生送给平贺先生，回去整备，晚上出发。」

得到想要的答案，医生随手将范堺扔回伊东肚子上，手插口袋往家的方向走。

「雷厉风行阿队长大人……」银时不情愿地撑起身，搔着脑袋抱怨。

「银时！医生！」

银时脚步一顿，对叫住他的阿妙懒洋洋地喊：「大姐头，新八叽神乐酱他们已经在回来的路上，准备一百人份的饭团等我们回来阿、阿对，最近蛋价大涨就别加蛋了，记得绝对不要加蛋阿。」

阿妙抿起嘴，随后笑着说：「谁管你们，街上大伙儿已经说好要吃过年围炉火锅，可不会迁就你们几个喔。」

「已经预期作者会拖更几个月是吧，行吧。」银时没有吐槽庆祝的节日不太对，只是摆摆手往万事屋走去。

「……我不明白。」

伊东正给范堺的触手打结，范堺忽然说：「那个叫虚的怪物大概连星海坊主都能轻松杀死，对付几个只有脆弱肉身的人类根本不需要佣兵才对……然而为什么，甚至没有夜兔插手，我会这么轻易被打败？」

「因为那几个人的灵魂，会带来奇迹吧？」伊东一顿，用过来人的口吻说。

他永远忘不了那天，明明是他叛变，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拯救，近藤、土方……然后，在鬼兵队的机关枪瞄准列车扫射，在他跑出来阻挡枪线那一霎那，伊东看见持枪者安全帽下兴奋的灿笑。

那大概，是连敌人都会为之屈服，带来奇迹的笑容吧？

～～～～～

确认完所有设备关机，白鸟一如往常将门牌换成打烊那面。

「本人还是希望放有薪假时，员工能心怀感激地在家休息。」

白鸟扭头佯装俏皮地眨眼，「抱歉啦老板，一想到诊所有免费空调和全套美肤疗养设备我就不想回家啦～我不管，我已经决定以后网购化妆品都填公司地址了！」

傍晚昏黄的光线为医生染上暖色，一时间似乎连那张面无表情的脸都柔和不少。

没有等到预想中的毒舌，医生勾起嘴角，说：「是吗……那么，请再帮本人照顾一下喵吉。」

白鸟手一抖，打烊的牌子差点掉在地上，而医生已经转身离开。

当医生的手搭上家门门把时，隔壁诊所的窗户啪地打开，是白鸟重新开门到离医生家最近的窗口，她撑出上半身对医生喊：「事情处理完赶紧回来喔！喵吉屯了好多小漫画想给你看！」

「……」

医生摆手示意自己听见了，他阖上门，在黑暗的门廊静静伫立几秒，就像加班的社畜终于回到安全区、想与只属于自己的片刻安宁温存一样。

然后他歪着头掏出手机，对着午夜的通讯栏打字。

『……？等等，什么意思？』

「要不要照做，你自己决定。」

『不对吧，你难道想──』

将手机放到门前柜上任由他震动，医生径自走入地下室。

这里的格局与上次银时他们偷溜进来时没什么差别，草药香消弭了地下室本该有的霉味，某些箱子里装着金子给的可疑设备。

唯一不同的是，本该被埋在最角落的老旧黑箱子，此时正静置于中央，被灯光笼罩着。

那些经年累月下早该与箱子表面黏合的符纸摇摇欲坠，难以辨认的文字相互交缠后抽长为一圈圈弧线，弧线相互交错，又画出一颗颗珠目，一同窃笑着、贪婪地注视他一步步走到跟前。

老旧电灯的嗡嗡声参入杂音，就好像有数个人声低声碎语，念着他的名字。

医生双手覆于箱子边缘，符纸燃尽仅剩的寿命，纸上眼珠笑成弯月，与符纸一同化为尘埃。

……

如同虚空的黑暗中涌入光芒，你站在中央，看见苍白的双手伸了进来，缓缓拿起盖在你上方的物品。

在灯光照耀下，你勉强看清，那是一个黑色的、描绘金纹的犄角如树枝般分岔、缺了下颚的，鹿头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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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1章 第三百二十一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