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七章
多亏有雪童子，黎尧进一步了解事情的经过。
“首先是原千夏在平地上摔了一跤，接着突然发现自己能看见幽灵了。”他伸手一指：
“原千夏当即使用手机求救，在逃跑的时候，她碰到了扶大妈过马路的雪女。之后张羽茜和雪童子也一并赶到。大天狗跟我都是在群里接收到消息的，但他凭借能飞的优势提前汇合。大家一同围观这只叫'江殊'的小白鼠了，发出啧啧称奇的声音。”
“……除了我跟学□□，大家都看到了幽灵了，真好运啊，我也就只晚到了亿点点而已。”
雪童子抿了抿嘴，不赞同地说：“但是，黎尧大人……我刚刚讲的并不完全是这样的呢。”
“大体上没错就行了，不要纠结太多细节。”黎尧摆手，满不在乎的。
“到这个节点为止，逻辑都是正常的，但是幽灵突然消失了吧——就那什么，被看死了？”
黎尧忍不住发出一阵窜屁似的贱笑。“咳咳我想到高兴的事，大天狗、雪女、雪童子——”
每说出一个妖怪的名字，他就掰出一根手指头。
“普通人一辈子也没机会碰到妖怪，他倒好一口气碰到仨，命都吓没了。”
雪女面无表情，大天狗眉头动了一下。
原千夏害怕地捂着嘴。
张羽茜、张羽茜的拳头硬了。
“之后你们一起回到原千夏摔倒的地方，想必是在那里发现了什么吧？”
“啊，是这样的。”
雪童子不与他争辩：“其实那位江殊在消失前，并没有与我们发生冲突。”
“他似乎并没有已经成为幽灵的自觉，仍然像活人那样交谈。总之，或许是突然意识到什么，或许是突然发现什么，情非所愿，总之他就毫无根据地在大家眼前消失了。”
“人类哪怕在死后执念也无法消散，变成幽灵，像活人一样行动，这种状况并不少见。”
雪童子委婉地笑了一下，这份自然流露的体贴会让他隐隐有种非人感：“在下直觉更偏向对方现在安然无恙，嗯……毕竟，幽灵是由于执念留在人间的，普通幽灵在消散后，怨念能残留世间已经很少见了，更何况……”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压低声音说：“对方的怨念尚且牢牢地附着在原千夏大人身上，虽然很淡。这一点，我，大天狗大人，雪女大人都可以证明。”
“胡说八道也行？啊不是，你们都这么宠她吗……”黎尧麻了。
张羽茜以“你行你上”的眼神回敬。
黎尧啧了声，放弃无意义的声讨：“算了，不是很多鬼故事里都会这么讲吗，死去多年的幽灵保持着生前的习惯，呆在人群中，只要没有人提醒他已经死去的事实，就会一直保持人畜无害的状态，这算是共识？”
“……欸。”雪童子迟疑了一下，才点头。
闻言黎尧打了个响指，大放厥词：“好，线索已经串联起来，我已经完全明白了！”
在场的人和妖怪都惊讶地看着他。
“你明白什么了？”
黎尧兴奋地说：“就用最简单的排除法吧。”
“幽灵消失的关键有两处，第一，在于他消失前，曾经表现得毫无自觉，一个普通的平凡的，死去的学生，甚至可以平静说出自己是自杀的……这样，直到大天狗出现。虽然没有确切的证据表明大天狗的到来——以及，它的消失——具有因果关系，可要说毫无关系，恐怕在场没有人会相信吧。”
他强调：“你们真的认为毫无关系吗？”
在场的人类都不由自主看向大天狗。
大天狗冷冷地说：“看来是认为我做了手脚吗？有趣且大胆的猜测，可惜是绝对错误的。若无法给出合理的解释，我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
大天狗是血统高贵，重视名誉的妖怪。他冷冷地看着这个丝毫不见畏惧的人类，眉头微扬。
在另一个世界，人类的胆子似乎变大不少。
张羽茜反驳说：“大天狗是最后出现在幽灵面前的，众目睽睽下，想动手脚的难度太大了，况且也没有必要。”
就算大天狗真的有能力把幽灵藏起来，他这么做图什么呢？
为了把原千夏吓个半死吗？
原千夏也说大天狗是不会这么做的。
虽然大天狗曾经把昏迷的她丢下了，还怀疑她碰瓷，显得特别渣。但她觉得大天狗不是会在背后搞阴谋的那种妖怪。
“为什么？”黎尧忍不住问原千夏。
“我就是这么觉得的，不行吗？”原千夏不解：“我觉得大天狗是会直接把看法表达出来的，他的性格不太可能做这种事情呢。”
张羽茜：“……确实。”
“误会啊，都是误会，我跟大家想的一样。”于是黎尧改口得十分丝滑：“天狗一族血统高贵，是天生的领导者，怎么会屑于做出背后捅刀这类小人行径呢？我只是区区一介人类，基于现象理所当然地提出了疑问。”
“如果大天狗能用丰富的经验给与大家解答，就再好不过了。毕竟在我们这边，之前可是完·全·没·有幽灵、妖怪之类的超现实生物唷！”
大天狗的脸色这才好了一点。
他敛着眉微微垂下金色的眼睫，同样是坐着，却会给人居高临下的感觉。
“想利用我吗，只不过是阴阳师之间的口头契约，却敢于提出这样的要求，未免太想当然了吧。不过看在雪女的份上，我也可以勉强解答一二，仅限于这一次。”
黎尧被傲慢糊了一脸，嘴上说着好好好，感谢大爷的慷慨，心想的却是，大天狗虽然是最后一个到的，现场除了他、雪女、雪童子都是对阴阳师一窍不通的笨蛋。雪女与大天狗曾经是同事，真想动手脚只需要防着雪童子就够了。
不知不觉又是新的一年，感谢支持。Thanks[]~(￣▽￣)~*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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