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我,你会没事的,等一切成功了,我就来找你”
这是最好的祝福了,即使我知道,他等来的只是一具残缺的尸体。
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阿尔门特,姓莫里亚蒂,是莫里亚蒂家的次子。
今年和胞胎兄弟阿尔伯特一样大,比他晚出生半个时辰,却是个早产儿。
我相比阿尔伯特更加瘦弱,打从娘胎里留下的病根险些让我在七岁那年夭折。
长达两个月的高低烧反复,结果虽是病愈,却留下了呼吸道的后遗症。
于是我是个该死的病秧子,而那两个发明和改良蒸汽机的家伙成为了我转移怒火的对象。
肺痨于我来说是十几年的老友,有功夫就来串串门。
发病时,如同头被按在一口井里,呼吸困难,肺部钝痛。
似乎这个话题有些沉重了。
那就换个,谈谈学业。
我虽休学几年,父母为我雇佣了私家教师。
我打心里不讨厌数学,可惜那些繁琐符号让我感到眼前发黑,于是学会基本运算后基本再没深入。
可笑的是,我为了深爱的“炼金术”,不得不与这些字符打交道。
还有什么?
没什么了
还想知道什么,那就是我的死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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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世纪,一个伟大又荒诞的时期。
一切辉煌从中而生,即使无数阴霾渐渐笼罩伦敦,
贵族中的典型,便是我那“思想先进”的兄长,意识清醒,头脑发达,却有那么可怕而不切实际的想法。
他想,这个世界要美好就需要牺牲。
啊…没错,多么伟大的志向啊!让所有英格兰人吃上饱饭,哪怕只能填饱肚子……
我几乎快要忘记了,这位兄长为什么会带给我那种刺骨阴冷,而又痛苦不堪的战栗感。
我分明记得那年刺入我胸膛的匕首——阿尔伯特上一个轮回送给我的生日礼物,他的确交给我了,只不过是以杀了我的方式。
我并不陌生死亡,尤其濒死状态,人真的可以听到血液缓慢流动的声音,如同冬日烟囱里的燃烧声。
“咳…我亲爱的兄…咳咳…兄长,您来送您可怜的兄弟上路了吗?”当然是的,他手中的匕首被火焰灼热,烧出了烫金。
滚滚浓烟被吸入肺,有湿毛巾的阿尔伯特还好,对于我这样的肺痨患者就是灾难。
阿尔伯特没有回答,我也不再说话。
我另一个兄弟已经死了吧…真狠心啊,阿尔伯特。
我甚至只能从福利院的孩子口中窥探到他的“温谦有礼,有亲和力”。
他是耻辱,我的耻辱;他是痛苦,我的痛苦;他是那个混蛋兄长,胳膊肘往外拐的傻子。
“那我呢?我在你眼里算什么……废物?还是说,不得不相见的累赘?”你就是个懦夫,阿尔伯特。
我从心里咒骂着,宣泄着,多年的痛苦挤压……他们是大火的源头。
终于,他把匕首轻轻放在床尾。
我夺过去,在他惊恐的目光中插进喉咙。
“阿尔门特!”他的语气急切,似乎要伸手把那把匕首夺回来一样…
可他的动作停滞了,因为门口传来“威廉”的声音,那双兔子一样血红的眼睛。
血液喷出,伴随着浓烈的、烧焦腥臭翻滚而来,可我不能说话了,烧焦的木屑吸入鼻腔……那是比肺痨发作时更痛苦的时刻。
我听到了自己喘着粗气的声音,火车的汽笛声也是如此,钝拙,无力,甚至狼狈。
没有知觉的手无力放下,我不再挽留,只在一切陷入黑暗前挥了挥手。
“兄……阿尔伯特,这是我最后的愚善。”
我多么希望这是既定的结局,不会更改,就让我这个“罪人”受到“应有的惩罚”,赎我那莫须有的罪名——愚善
“Am I foolish ,mean, or greed?”我不祈求他回答我,我早已有了答案:
当然是,我贪图他的伪善“,我贪图母亲那几乎不存在的温柔乡,我贪图…我贪图这个家,我爱他,比任何人都“爱”。
嘶哑难听的声音仿佛机械的摩擦声,我不再开口,抱着满心恨意入睡。
再也不要醒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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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文斯宅
“安迪,甜心,快出来吧。”
……
梅佳敲了敲门,派把手套烘烤的出奇馨香,甜蜜的气味弥漫整个宅子。
无人应答
“Andy?”
……
“Andy!安德鲁!快,快带他去……”
……
“Andy!振作点!”
……
“……不…小混蛋,你一定在骗妈妈的,对吧?快点回话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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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要一份早报吗?只要两便士”
“一份,谢谢。”
伊文斯和…莫里亚蒂…?
真可怜,年纪轻轻就逝去了…轻生吗?伊文斯家恐怕不好收场。莫里亚蒂家一定是遭了天谴,煤气爆炸,一夜之间几乎全家升天,只有三个孩子活下来。
男人在胸口画了个十字。
“多灾多难的一夜…”
篇幅较短,下一章完结[好运莲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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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愚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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