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究竟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九十九游马看着面前陷入失控状态的Astral，他的大脑陷入了一片空白。

噢，对，事情应该是从基拉古找上门的时候开始的。

愤怒的基拉古让他交出真月零，据他所说，真月零背后偷袭了阿里特，导致阿里特陷入了重伤昏迷状态，命悬一线，所以这一次基拉古现身不止是为了抢夺No.卡，还要为了自己的好友报仇。

那时游马是怎么决定的？

——他选择相信真月零，于是他和真月零一起对战基拉古。在那场战斗里，Astral在基拉古的力量下被迫进入沉睡状态，愤怒之中的巴利安身上所具有的混沌的力量不可小觑。他尽其所能地保护真月，虽然这个冒冒失失的家伙也给他造成了不少麻烦，但直到这时，游马都相信他是一个新手巴利安警察，所以真月才会需要人类帮助。

在那场决斗中，游马第一次使用了真月零送给他的那张限制型巴利安之力，自此，霍普获得了新的形态，混沌化升阶成为了霍普雷V。

最后他们借助霍普雷V的力量击败了基拉古。

他至今仍然记得基拉古当时那个充满怨恨的眼神。

再然后，巴利安贝库塔出现，他抓走了真月零，并告诉他想来救真月零那就去藻海吧，并且把藻海的坐标交给了他。

这是在此之前发生的事情，他和Astral、凌牙还有快斗一起来到藻海，因为要驾驶飞船的原因，游马身边那群组成No俱乐部的朋友们也跟着过来了，在快斗的指挥下有条不紊地把飞船开了起来，至于小鸟因为有阿斯利亚跟随，可以直接坐在蜂鸟身上，没有必要乘坐飞船。

在藻海，他们见到了剩下的巴利安。

贝库塔、米扎艾尔、还有德鲁贝。

米扎艾尔和快斗之间打算完成那场未完成的银河眼宿命之战，所以理所当然地对上了，神代凌牙则是对上了德鲁贝，不过凌牙下意识地无视了德鲁贝那盯着他的、有些复杂的眼神。

然后游马与贝库塔开战。

一切的异变都开始于他在Astral面前用出了那张限制型巴利安之力。

而贝库塔像是早就预料到他会用这张卡。

真月零……就是贝库塔……？

昔日熟悉的橘发少年露出了张扬的、疯狂的笑容，大肆嘲弄着九十九游马的天真与盲目轻信。

在说出要合体的那一刻，贝库塔问道：“你真的能做到吗？真的能吗？Astral？你的内心里能原谅九十九游马对你的隐瞒吗？甚至你们之间牵绊的联系，霍普，也因为巴利安的力量获得了另一种进化形态，他连这种事情都要瞒着你，会不会还有什么你不知道的事情……？”

“哈哈哈哈哈哈哈——！！”

贝库塔的笑声越来越响，越来越刺耳。

Astral睁大着眼睛，神情充满了迷茫与痛苦。

然后——

“啪。”

有什么东西碎裂了。

他失控了。

一切都印证了阿勒克托当初的忠告，不可欺骗Astral，因为这个纯洁无瑕的造物还不明白人心的复杂，情感的扭曲，一旦被污染，那将会是相当可怕的异变。

九十九游马的大脑一片空白。

被染黑了的Astral像是疯了一般，不断念叨着“Zexal”“Zexal”。

无数漆黑的能量缠住了二人。

在一片沙尘过后，出现在其中的是暗黑Zexal形态，这个形态实际上是由发疯了的Astral作为主导。

“那个蠢货！”快斗低声骂了一句。

“你要过去吗？”米扎艾尔只是问道。

“不，不必了，如果他连这种情况都处理不了，那还是趁早完蛋吧。”快斗说这话时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想必那边的神代凌牙也是这么想的。”

****

这里是一片沙漠。

他只花了几秒就明白这里是Astral的内心，他得去找Astral——他终于明白自己做了多么愚蠢的事情。游马以“为了他好”这种名义去欺骗、去隐瞒Astral，这本身就是一种错误的行径。现在Astral因为他的这种行径受到了伤害。

游马看见了那座矗立在沙漠中的巨大雕像，那像是Astral内心狂乱的具现化，他走入了雕像内部，内部有着螺旋向上的阶梯，就在游马走上阶梯的那一瞬间，出现了无数奇形怪状的漆黑异兽阻挡游马的去路，它们不想让他见到Astral。

游马发挥了自己的体力特长，一路躲避这些怪物，一路跑上阶梯，他最终在最高层见到了Astral，此刻这个原本纯白的造物变得浑身漆黑，一种扭曲的、违和的笑出现在了他的脸上。

“Astral……对不起。”

“游马？你来干什么？你背叛了我……你欺骗了我……”

“我来向你道歉，带你出去。”

“出去？我现在感觉很好，从未像现在这样感觉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这还要感谢你啊。”

“Astral……你不该是这样的……都是我的错。”

“啊啊……这就是人心之中的负面感情所能带给我的力量吗……这就是恶吗……”

九十九游马第一次泪流满面。

少年的内心里充斥着前所未有的悲伤与愧疚。

他无视了那些漆黑色的能量给他造成的伤害，一步一步靠近Astral。

“做错了事就要挽回。”

游马义无反顾地拥抱住了Astral。

“对不起！对不起！Astral……求你变回来吧！我将在这里许下诺言！”

少年大声喊道。

两个人摔出了那座雕像内部，在摔出去的那一刻，Astral忽然清醒了过来，在那一刻，他听见了游马的诺言。

“我再也不会欺骗你、隐瞒你了，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秘密，自此之后，我将自己的一颗心都献给你，Astral，你将会看到这颗心里所有喜怒哀乐——我将自己的全部献给你。”

“游马……”

他重新变回了那个纯白无瑕的造物。

“你真的明白你在说什么吗？”

“我当然明白。唯独这句诺言是丝毫不作假的真话，Astral，我以后不会再欺骗你了，就像我说的那样，我们之间没有秘密，我对你没有任何秘密。我将自己的全部都献给你。或许，我们从一开始就该是一心同体的。”

“游马。”

“给我一个吻吧……你欺骗了我，但现在，我想要开始尝试着再一次相信你。”

少年微笑着，但Astral是第一次见到游马这种充斥着悲伤的微笑。

摔在沙漠上的两人拥抱着，游马亲吻了他。

少年撑起身体看向身下的星光界使者，Astral注视着他，少年那双玛瑙红色的眼睛变作了灿烂的金色，如同太阳一般。Astral感觉到，他们已经从某种意义上是共同的了，不分彼此，沉寂了千百年的心第一次产生了如此狂乱的感情，游马的存在正在补全Astral缺失的一些东西。

“你要爱我，你必须爱我……”

“你需将永恒的爱献予我。”

“一切皆如你所愿，Astral……我最重要的存在啊。”

纯白色的光芒笼罩住了两个人，一场蜕变正在发生。

****

现实里，原本以自残式打法战斗着的暗黑Zexal忽然停下了动作，这让贝库塔有了一种不妙的预感。

一层柔和的白光正在缓慢净化着Zexal，而Zexal这一形态也正在发生着改变。

——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

——别那么看着我！

贝库塔注视着那双灿烂如朝阳的金色眼睛，心里忍不住那般呐喊着。

慈悲的、却又断绝一切人性面的“星光的圣子”回归了，那边原本担心着情况发展的凌牙与快斗都松了一口气，虽然知道游马能处理好他与Astral之间的事情，但着实还是让他俩担心了一把。

之后，进化为Zexal Ⅱ的游马当着贝库塔的面使用新的力量将那张限制型巴利安之力重新改写成了另一张新的升阶魔法，并且借由这张升阶魔法，霍普进化成了另一种形态——霍普雷胜光，这像是对贝库塔的嘲弄的一种回击。

总之，藻海一战贝库塔输得很惨。

不过另外几个巴利安对待贝库塔可没什么同事爱。见他败退，米扎艾尔和德鲁贝都叫停了接下来的决斗，米扎艾尔本就讨厌贝库塔搞出来的这个场地魔法，他其实是个讲究公平公正的战士，更喜欢正面击溃对手。而德鲁贝说到底就不想和凌牙打。

“离开了啊。”

几人回到了飞船上。回到飞船上的那一刻，游马变回了人类形态，毕竟他的状态本就强弩之末，身旁的小鸟搭了把手扶住了即将倒下来的游马。凌牙从小鸟那里接过了倒下的游马：“现在终于长教训了？”听到他这么说，游马苦笑。

“我以后都不会做出欺瞒这种行为了。”

他只是这样说道。

而在另一边，在“海”中漂流着的贝库塔感觉有什么存在正注视着自己。

一缕灿金色的发丝在他的上方垂落下来，一双冰冷的、无感情的红蓝异色眼睛正注视着他。那是一个有着深灰色皮肤的男人，那身深灰色的皮肤让这个男人多了几分非人的气质。

贝库塔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了无人烟的沙滩上，面前就是无边无际的“海洋”。

“呵呵，醒了？虽然时间稍微久了点，但你还是到达了这里，贝库塔。”

他已经知道面前的男人的身份了。

——巴利安世界的神明。

尊名：“上千主上”。

上千主上弯下腰，伸出手，手掌按上了贝库塔的头。

“这段时间就先拿你的躯壳用一下吧。”

一股庞大的混沌之力以一种狂暴的姿态涌入了这个巴利安的身体里，这种恐怖的疼痛让贝库塔怀疑这个神明可能是想以这种方式弄死他。

****

阿勒克托下班回家发现家里一片漆黑，这倒也没什么奇怪的，游星不总是待在家里，身为与心城的网络相连的超级AI，他时常要待在菲卡那里处理一些要紧的事情。

但是在阿勒克托进门的那一刻，她察觉到了不对。

女人冷声道：“滚出来。”

“啪嗒。”

像是一枚硬币掉落在地面上的声音。

在黑暗里，她看见穿着一身黑色皮衣的真月零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男人只是看着她。

“喂喂，阿勒克托，我不过是一段时间没见你，你的脾气臭了不少。”

阿勒克托晲了他一眼：“你把一些不干净的东西带进来了，还有，霍普雷胜光的那一发攻击爽吗？”游马他们去应贝库塔的藻海邀请这件事她是知道的，事后在交谈时，快斗也提到了霍普的进化。

提到霍普雷胜光，贝库塔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难看起来。

“咔哒。”

又是一声声响。

有着一头漂亮的金色长发的男人不知何时坐在了那里，他甚至还悠哉游哉地把阿勒克托的美酒与酒杯拿了出来，品尝着：“这就是人类社会的产物吗？也算是一种体验了。”

贝库塔叹气。

他转身去把不动家的灯开了。

他没什么办法，两边对现在的他来说都是惹不起的祖宗。

2024.4.21注：修改一些错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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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04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