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014

直到第二天早上,游马才得了空闲时间问快斗他抽屉里的那些东西的由来。他的表情看上去有些愠怒,训斥游马:“别随便翻动我的东西!”但这个不听人话的家伙还是自顾自地打开了抽屉,从里边拿出了其中一样东西。那是个项圈——应该说是存放在这抽屉里的、所有玩具里看上去最无害的那一个。游马灵活地闪过了快斗想要把东西抢回来的动作。然后欺身上前,压住快斗。

“咔哒。”

一声脆响过后,项圈被游马套在了快斗的脖颈上。

“你很希望有人帮你戴上这个吗?”

“拿下去。”

“暂时不行。”

游马发觉这东西的尺寸做得很巧妙,会让人感到一丝窒息感,又不会太过分,确实是一种带有不可直说的意味的玩具。让游马想起了以前看到邻居给自己家养的猫套上项圈时的情景。被游马压倒在床上的快斗微微仰起头,这样才能让他的呼吸更顺畅些——这个混蛋,重死了。游马用一种天真到残忍的目光盯着快斗,在当下,他竟然从那目光里察觉不到任何情.色的凝视。而更可怕的事实是:他在这样的视线与禁锢下开始变得兴奋。

——他已经完全处于被控制的一方。

“啊,快斗你好像很开心?难道你喜欢这样?”

游马像是一只大树袋熊压在快斗身上,熠熠生辉的金色眼睛带着非人的压迫感看着身下的人。

“……求你了,松开我,游马。”

那张冷白色的脸庞上染上一丝绯红,他别过头去,不再直视着游马那双眼睛。

“还记得我们那次在服装店里的经历吗?我想听你那么称呼我。”少年的语气里带上了点撒娇感,但却不容拒绝。

“ご主人様……。”

“真是个好孩子。”

少年高高兴兴地亲了快斗一口,然后就把项圈拿了下来。

“哎呀!再不走上课就要迟到了!那就有空再见!”游马看了眼墙上的挂钟,笑嘻嘻地说道。“这个项圈我就顺手带走了!”他把东西塞进包里之后就急匆匆地离开了。快斗从床上坐起身,刚才项圈带来的细微窒息感似乎还残留在他的喉咙上。他咳嗽了两声,总算压下了那种不正常的兴奋感。他竟然开始期待起被游马以那种方式对待。这种复杂的情感裹挟着从前作为No.猎人时的狩猎本能汹涌奔来。

他花了好一段时间从方才的那种不正常情绪里恢复。

另一边在去学校的路上。

【游马,刚才有点不太像你了。】

【你是说对快斗说的那些话吗?】

【算是吧。】

【呵呵,Astral,人也是有两面性的本能,那样的快斗也很棒,嗯。只可惜他并不是真的受我控制的……宠物。】

“早上好!游马君!再不加快速度就要迟到了哦!”真月零不知何时从后边赶了上来。游马也笑着向他打招呼:“早上好!真月!我是绝对不会迟到的!有面包吗?”真月笑道:“游马君是没吃早饭吧?喏!”他抬手把多出来的一袋面包扔给了游马,然后骑着自行车加快速度冲向学校了。游马道过谢后便撕开了包装袋,一边吃,一边加快脚下速度。最终踩着时间点进了学校的大门。

“游马,这是……项圈?”下课的时候小鸟发现有什么东西从游马的书包里掉了出来。

“啊,这个啊,确实是项圈。给猫用的,今天早上走得太急,顺手装进去的。”游马笑着回答。

观月小鸟以一种难以言喻的目光看向这个青梅竹马,游马这家伙莫不是以为她跟其他好友一样是个笨蛋?他这睁着眼睛说瞎话的能力日渐增长。这个项圈的大小怎么看都不是给一般的宠物猫用的。小鸟把捡起来的东西交还给了游马,一脸郑重:“答应我,游马,收好你的玩具。”然后游马也笑着回复:“放心啦,小鸟,这次只是一个小意外。”

下节是数学课,对于游马而言,催眠效果加倍。

在睡梦里,游马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能量降落至人类世界——这是来自于巴利安世界的能量波动。被惊醒的少年从课桌上抬起头,神色严肃地透过窗外望向未知的远方。按理说,七皇降临至人类世界时引起的能量波动都有各自的特征,按照一周目时的经历,最先以人类姿态降临至人类世界并且与他们发生战斗的巴利安应该是基拉古,但此时这个波动的特征——

是米扎艾尔。

这下他和Astral都起了警戒心,对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准备打起十二分精神。

“九十九游马……九十九游马同学!你有什么事情吗?”

老师的声音把游马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这时他才发现自己下意识地在课堂上站了起来,格外显眼。游马讪笑:“没什么……只是我睡糊涂了,老师。”

全班同学哄堂大笑。

****

那天之后过去了整整一周时间,那些被巴利安控制的决斗者们在旁人看来像是突然出现在他们生活里的存在,但只有游马和Astral清楚,他们早就准备好了。在这一周的时间里,没有任何巴利安出现在他们面前——而在第八天黄昏,米扎艾尔出现在他们面前时,游马心里竟有种“还是来了”的释然感。先把为什么先遣队不是基拉古的这个问题放到一边,眼下的重要事情是和米扎艾尔之间可能发生的决斗。

金发的少年看上去彬彬有礼,脸上那犹如刺青的红色纹路为他添上了几分野性的美感。

“初次见面,九十九游马,看起来你对我的到来并不感到意外啊。”

“一周前那么大动静想不注意都难。”游马知道米扎艾尔的视线已经放在了他身旁的Astral身上。

“想拿走我这里的所有No.卡吗?那就来决斗吧。”

米扎艾尔只是笑了笑,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枚红色晶体。

——那是巴利安球型场地。

赤红色的场地迅速展开,将米扎艾尔、游马和Astral包裹了进去。虽然这个想法有些不合时宜,但游马被包裹进场地的第一时间想的是贝库塔不在身边真的太好了。鲨鱼怎么来了?这时少年注意到了场地外的人影。

“你的伙伴?他看上去蛮担心你的。”

米扎艾尔的神情相当从容。

“那些都跟你没关系。”游马说了句气话。只可惜现在的米扎艾尔并不明白这句话里的赌气意味。

决斗开始。

米扎艾尔的整套战术完全只围绕着No.107这一个中心,但银河眼时空龙的效果本身就已经足够棘手……或者说就是最大的麻烦。在和Astral合体变身成Zexal Ⅱ的姿态之后,依靠着异热同心武器的力量和混沌化升阶,他们两个总算抵挡住了米扎艾尔的攻势。不过也可以说,只要制住了银河眼时空龙,就可以击败米扎艾尔。

游马心里苦笑。

这时候倒是突然想起了Ⅲ与Ⅴ的合作战术。

而对于米扎艾尔,他还没有对No.107使用混沌化升阶。

场地带来的叠加伤害让游马皱了皱眉,忍耐了下去。这时No.96像是觉察到游马和Astral正在陷入虚弱状态,又想要挣扎。

【滚回去!】

“你确实是个实力不错的对手,九十九游马。”米扎艾尔的神情倒是变得肃穆了些。

“算是对你这个对手奉上一点敬意。”在巴利安场地之内,米扎艾尔变回了本来的模样,游马知道,这是他混沌化升阶的前兆。

游马在看到现身的【CNo.107 超银河眼时空龙】时,顿感头皮发麻。以“现在的游马”的实力,是根本不可能击败这个时间暴君的,就算是二十六岁的九十九游马,也不是很想再和这个暴君面对面。

【Astral。】

【嗯,我知道想说什么,游马。】

【……我可能真的和用银河眼的人天生不对付。】

【还有另一个办法。】

【什么?】

【想办法和他用自爆的方式打平局。】

所以当游马真的使用那张陷阱时,他体会到了不亚于雷击的疼痛。痛楚要把他的大脑撕成两半……鼻血?耳朵好像听不见了……一阵耳鸣,视野又开始发黑,在自爆之前,他的LP是50。游马在自己的手臂上看到了熟悉的金色闪电,原来作为惩罚的雷击并不是没有来,是已经来了。这时游马逐渐变得模糊的意识突然想起来一件事,那就是银河眼时空龙的现世必定会引起银河眼光子龙的共鸣。虽然米扎艾尔也受到了不小的伤害,但他的情况显然要比游马强上很多。

球型场地解除,游马落了下来。

在昏迷前,他落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里。

昏昏沉沉中,少年发觉自己躺在一片寂静无人的沙漠里。坐起身,面前的虚幻人影吓了他一跳。

“这是……我?不对?看上去好像是Zexal姿态的‘我们’。”

“为什么不接受我的力量呢?”

“说什么胡话,你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那个虚幻的人影又唠唠叨叨地说了一堆话,但游马却一句都没听清,想伸手叫住他——

他醒了。

一下子从病床上坐起身,身体轻盈得仿佛即将要飞起来。

“噢,是鲨鱼啊……”看到神情阴翳的神代凌牙,游马有些怂地讪讪一笑。

“你当时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那……我记得那不是你放学回家要经过的路吧……”游马小声问他。

“直觉,不行吗?”神代凌牙冷笑。“那家伙的身份是巴利安吧。你就什么都不和我说,这么去面对那家伙?”

“然后把自己搞成这样。”凌牙伸出一根手指戳了下游马的额头。

少年委屈巴巴地看向凌牙:“很疼的诶,鲨鱼。”

凌牙:“那家伙就在门外,你还是先向他解释这件事吧。之后再跟你算账。”

天城快斗推门进来了。

****

在快斗冷得掉渣的眼神里,游马只得老老实实地说了事情的全部经过。

“下次,我来亲自会会那家伙。银河眼的使用者只能有我一个。”他这句话的语气说得很重。

“快斗果然还是会这样啊。”

“哦?我还以为你是个控制欲很强的家伙。”快斗讥笑他。

“这话放你身上比较合适吧……哎,不对,我想说的不是这个啦。快斗你不生气了……?”

“我有生气吗?”他用一种若无其事的方式回答。“放心,你战败了的时候我会笑得很大声的。”

“快斗好过分!”

突然,病房里陷入一阵沉默。

年轻人朝病床上的十三岁少年张开了双臂,给了他一个拥抱。

“真是个永远都长不大的笨蛋啊,有想过你真的倒下之后要怎么办吗?”

游马忽然平静下来。

“没有那种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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