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的休息日,神代凌牙却收到了一条来自于学校的通讯。然而他想了半天也想不通为什么一所中学要联系他。直到他接起通讯,那边响起的却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你好,是天城怜的监护人吗?现在有件事情需要你来处理一下,所以,您可以现在就来学校吗?”女人的语气彬彬有礼。神代凌牙这才想起来,之前游马和他说过,库库尔坎十五岁生日当天被快斗那家伙扔进学校里了——应该说是送进学校里读书去了。不过为什么是给他打这个电话?据他所知,游马这段时间正好在心城,快斗也没什么事情。
带着满腹疑问,凌牙把手头上的事情安排给了别人,然后又问了一嘴学校地址。
等到了学校,他随手拽了一个人问教师办公室在哪,循着方向找过去时,距离那通电话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在办公室门口,他和门外被罚站的小姑娘大眼瞪小眼,库库尔坎朝他露出一个心虚且讨好的笑:“蓝妈妈……下午好。”凌牙叹气:“我先去和人谈谈,出来再收拾你。”库库尔坎的老师是个严肃、不苟言笑的女人,办公室里不止有她一个人,还有另一对夫妻带着一个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孩子。
“天城先生——”
“不,我不姓天城。”
神代凌牙一句话把女人哽得无言以对。
“我姓神代。”
“那好,神代先生,您家的小孩在学校里打架,把人打成了那样。”
凌牙瞥了一眼那个鼻青脸肿的家伙。
“看上去不算严重。”他评价。
毕竟他以前当学生的时候要动手可比这严重多了。
那对夫妻很显然想和凌牙理论一下,不过被巴利安头子那一脸凶恶相给吓了回去。(像杀过人的罪犯,后来他们这么评价凌牙的面相。)
“还有这个。”
老师把库库尔坎的试卷从中抽了出来,递给凌牙看。
嚯,是零分啊。
神代凌牙感慨。
他大概扫了一眼试卷的情况,试卷上都写满了答案……也就说,这小东西是故意的。所以说这孩子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会觉得他不会通知那两个人?凌牙转过头看向门口,她正在门口偷偷摸摸探出头观察屋内的情况。凌牙朝她露出一个堪称温柔和煦的微笑,她被吓得缩回了头,在门口站得笔直。他又转回来看向老师,说:“算了,我还是把那孩子的父母喊过来吧,她大概是故意把我的联系方式给了你。”
女人点了点头:“那也好,还要等上很长时间吗?”
凌牙:“不用,那家伙赶过来的速度可比我快多了。”
打着字的时间里,凌牙就把消息发了出去。十几分钟后,乘着飞行器的天城快斗准确无误地降落到了学校,还捎带上了孩他爹。天城快斗阴着一张脸,表情像是要吃人一般,而这个表情在他看到站在门口的库库尔坎时变得更加可怕。然后他就进了办公室。
“老爹,我今天会死吗?”
库库尔坎小声问在旁边的游马。
“不好说欸,快斗在看到那张零分试卷的时候……你知道的,他近些年脾气可好了不少了,我现在真是难得能见到他露出那种表情。”游马只是笑她。
“你故意的?”
然后这孩子开始视线漂移,不敢直视游马。
“都说了不要随便挑衅快斗啦。”
“可能是看到妈妈他那副表情真的很有意思吧。”
“阿怜。”
“嗯?”
“你刚才那句话听上去和‘我想挨一顿毒打’没有任何区别。”
“呜哇,听上去好恐怖。”
“说吧,为什么揍那个孩子?”
“老爹你都看到了?”
“看得挺清楚的。”
“那家伙就是欠一顿打,我们之间互相决斗,是他先提出来要赌自己手里最珍稀的卡片,我赢了,那家伙却突然反悔,还想和我打架,抢我的卡片。”
听着女儿这么说,游马摸摸她的脑瓜,作为安慰:“那你做的确实没什么错,只是反击而已。”
只是这项赌牌活动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真是怪让人怀念。
(毕竟他当年也是这么和鲨鱼相识的。)
过了一会儿,神代凌牙出来了。
“去吧,你妈喊你呢。”
库库尔坎缩了下脖子,带着视死如归的气势进了办公室。
“你干什么用那个眼神看着我?”
“不,只是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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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反客为主吗?
她妈坐在教师办公室里都能把椅子坐出在实验室里的气势。应该说揍人在他们家算不上什么大事,这点库库尔坎自己也清楚,几个长辈都心知肚明,她不会随便打人,会做出这种事情必然是有自己的理由。所以只有那张零分的试卷——才是真正对快斗的挑衅。至于理由?不需要理由。我妈三天没打我了——可以作为理由吗?就是很想挑衅一下,虽然事后被神代凌牙反驳:那你怎么不敢直接把快斗的联系方式给你的老师,不还是怂吗。
所以,打人这件事被他们轻而易举地翻过了页。
“你是不是觉得我脾气很好?谢尔娃·玛利亚。”快斗少见地喊了她最初的那个名字。
“忘记说了,克里斯那家伙在最近的工程完工之后病倒了。”
库库尔坎有些疑惑,他突然提这件事干什么?
“你不是故意考零分吗?正好我下一个项目还缺个助手,你就先暂时休假一段时间给我当助手吧,当然,工资一分钱都没有,还有一些缺少的仪器,采购费用从你的零花钱里扣。”
于是,那天晚上开始,十五岁的天城怜第一次实际体验了一下为什么隔壁阿克雷德家的克里斯叔叔会在工作完成之后彻底病倒,没几个月都爬不起来。
天城快斗先生,您是在把员工当机器来使用吗?
凌晨时分,差点在工位上昏死过去的天城怜如此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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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分诶,真稀奇。”游马拿着那张试卷左看右看。
“还有脸笑。”快斗的语气恶狠狠的。
“这块画的好像是你,快斗。”
游马把试卷上那个活灵活现的涂鸦指给快斗看,快斗一把抢过去,揉成废纸团扔进了垃圾桶里。
“快斗别这么小气啊,我觉得阿怜画得还挺像的,特别像你之前——唔唔唔,好好好,我不说了。”
“不过十五岁的小孩也正是叛逆的时候。”
“我十五岁可没这样。”
“不知道像谁。”
“像鲨鱼。”
一想到兢兢业业的神代凌牙,快斗又没这么确定这个答案了。
“……她还在旁边实验室呢?”
“让她长个记性。”快斗手伸向游马的裤腰。
“我说等等——”
“管隔壁的干什么?”
“你故意的?”
游马突然发觉这句话他之前刚问过孩子。
“对,我就是故意的。”快斗在他的耳边低语。
那天晚上,某人显然相当放得开,尽情制造噪音。生怕隔壁听不见,没被吵到。
在那件事之后,库库尔坎没再叛逆过。非常由衷地和游马表示:
我爱上学,我爱考试,学校就是我家。
——【ククルカン、15歳】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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