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是华灯初上的夜景,病房亮着静谧又柔和的灯光。
权至龙坐在病床前,眼睛一眨不眨望着躺在床上吊着点滴的金荷拉。
女人秀眉似弯月般微蹙,双目闭着,浓密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瓷白|精致的脸蛋上染上一层红晕。
他用手背轻轻贴了下金荷拉的额头,吊了一瓶水,温度还没降下去。
“医生,她什么时候能退烧啊?”
一旁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抽出金荷拉身上的温度计,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眯起:“金小姐着了凉,再加上这两天可能太辛苦劳累了,所以才加重了发烧。”
权至龙脸色浮出担忧,握住了睡梦中金荷拉的手:“那她这样大概多久能好?”
“先把这几瓶点滴打完,温度应该能降下来一些,接下来连续再吊三天水就能好得差不多。”
“好的,我知道了。”
医生走后,权至龙替金荷拉盖好被子。
金荷拉似乎天生就畏热喜冷,不悦地闷哼了声将被子踢开,纤细白皙的两条小腿争先恐后从裤管中伸出来,白嫩的脚趾蜷在一起,透出淡淡的绯红。
权至龙眉眼微敛着,茶色的眸子深深盯了一会儿。
不知想到什么,他喉咙滚动了一下,莫名感到口干舌燥。
等他意识到自己怎么能在这种时候还能有那种肮脏的念头时,顿时自惭形秽。
收回了视线,权至龙压下异样感,将快扫地的被子往上提了点,重新给金荷拉盖好,四个角掖得严丝合缝,只露出一颗漂亮的小脑袋在外面。
小心翼翼摸了摸金荷拉的脸颊,权至龙笑了笑,自言自语道:“荷拉现在这个样子,倒是挺乖的,不会吵着闹着要跟欧巴分手了。”
“不过还是快点好起来吧,欧巴希望荷拉要一直健健康康的。”
夜色逐渐浓稠,权至龙起身走到床边,将窗户合上阻挡夜风吹进来让金荷拉再次受凉。
私家医院VIP病房配置齐全,他洗干净手,拿出独立包装的卸妆水,来到病床前学着平常工作人员在他极度疲惫躺着不想动弹时那样,仔仔细细给金荷拉卸妆,再用温热的清水擦拭了一遍。
耐着性子做完这一切,权至龙将房间灯光调暗,方便金荷拉更好地休息。
届时口袋里的手机振动起来,他看了眼来电显示,一边接通一边往洗手间方向走:“喂,泰恩啊?”
“至龙哥,今晚不忙吧,一起来NB2喝酒啊,聖利也在呢。”
权至龙想也没想道:“这么晚了不去呢,你们玩得开心就行。”
电话另一端的金泰恩以为自己听错了,怀疑地看了时间,才晚上十点,不可思议道:“哥,平常这个点不正是你起床活动的时间吗,刚才聖利跟我说前几天你放了他鸽子我都还不信呢,难道哥你真的转性了?”
“瞎说什么,酒喝多了又不是什么好事。”权至龙胡说八道着。
金泰恩:“哥你真的没事吗?”
“我好得很。”权至龙没好气地笑了声,想到什么似得嘱咐道:“对了,泰恩,聖利那小子喝多了疯起酒疯来没轻没重的,你稳重一点,帮我多看着别让他喝多了,明天晚上的飞机,今晚十二点之前必须让他回家睡觉。”
“阿拉搜。”
挂完电话后,权至龙打开门,看见金荷拉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来了,扶着输液架站在门口,像是等着要上洗手间的样子,他连忙把手机放下过去搀她的手臂。
“怎么不等我打完电话过来扶你,你现在还发着烧,万一摔跤就不好了。”
金荷拉短暂睡了一觉起来,无精打采地没什么力气,可也不至于像权至龙说的那么虚弱:“我就是来上个洗手间而已,这才几步路,又不是小孩子了。”
她手上还输着液,权至龙不太放心她一个人:“要不,让我在这里帮你吧,不用不好意思,反正你什么样子我没有见过。”
金荷拉:“......”
请问这是不好意思的问题吗。
她要上厕所,他怎么帮,帮她脱裤子上吗?
别说她跟崔善禹结婚十年,对方都没这么贴心细致过,就算真要这么干她也不会同意。
更何况她跟权至龙现在连男女朋友的关系都算不上。
一言难尽地瞪了男人一眼,金荷拉一字一顿道:“不需要,你给我出去。”
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刚才说的话有多荒谬,权至龙摸了摸鼻子,面色不太自然地把门带上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洗手间传来马桶冲水的声音,金荷拉走出来,等在门外的权至龙自然而然地扶住她,让她重新在病床上躺下,替她盖好被子。
金荷拉想到刚才他在洗手间打电话:“刚才是不是有人约你,要是有急事就先去忙吧。”
权至龙:“没呢,朋友叫我喝酒,你都这样了我哪里还有心情嘛。”
他说完这些,等着金荷拉说“我们现在又不是男女朋友你没有义务陪着我”之类的话,再用“朋友之间也可以互相帮助”这套话术去说服她。
可金荷拉只是抿了抿唇,纤长的眼睫覆下,一副很困倦的昏昏欲睡模样,什么都没有说。
暖色昏黄的光线中,权至龙注视着金荷拉,眸子忍不住弯成了月牙的形状。
-
金荷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八点,从昨晚十点开始她足足睡够了十个小时,这对于平均每天只睡六个小时的韩国人来说简直有点不可思议。
她严重怀疑自己吊的不是退烧药而是安眠剂。
从病床上坐起来,她四周环顾一圈。
没有看到权至龙的身影,但发现床头柜上留的一张便签纸。
【非常抱歉呀荷拉,昨天半夜杨社长临时通知我们航班时间提前了,所以欧巴现在就要出发了,不能在你生病期间陪伴你照顾你,欧巴很难过,希望你能在KKT上解除对欧巴的拉黑,不会轻易打扰你的。】
落款权至龙,歪歪扭扭的韩文字体旁边还画了个简笔笑脸。
金荷拉看着那个可爱的笑脸,唇角弧度微不可闻地上扬。
想了想,她点开了KKT,将权至龙从黑名单里放了出来。
“荷拉啊,你终于醒了,看你睡了这么久真是吓死我了。”
宋茉莉穿着一身粉色休闲套装,拎着早餐走进病房里,在金荷拉惊诧的眼神下,伸手探了下她的额头的温度,松了口气:“好像是退烧了,不怎么烫了。”
金荷拉:“你怎么会来这里?”
“是权至龙托人告诉我的啊,说你昨晚发烧住院了,大清早我看到消息就赶过来了。”
宋茉莉从中嗅到了一丝八卦的气息,双手交握抵在下巴上,笑容暧昧地冲金荷拉挑挑眉:“说吧,你们俩昨晚怎么会在一起,干什么去了,是不是复合了?难不成是复合后太激烈把你折腾成这样了......哎哟,好痛,你掐我干嘛!”
金荷拉表情毫无波澜:“看你大清早地就说胡话,帮你清醒清醒。”
“好嘛,人家就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啦。”宋茉莉吐了吐舌头:“那你跟他究竟是怎么回事嘛。”
金荷拉端起暖呼呼的海鲜粥,舀了一勺优雅地送进嘴里:“就是偶然碰见一起吃了个饭,恰好我晚上睡觉吹空调感冒生病了他就送我到医院来了。”
“什么嘛,刚分手的男女朋友怎么可能那么偶然碰见还一起吃饭,换做是我老远看见前男友都要绕着路走。”对于金荷拉这个近乎敷衍的回答,宋茉莉撇了下嘴,不是很满意。
“权至龙是想找我复合,但是我没有同意。”
“wuei?”宋茉莉不解:“反正现在知道了崔善禹就是个渣男,相比之下权至龙对你挺好的,你不是一直也挺舍不得跟他分手的,说不定你把你的困扰告诉他,他能帮到你呢?”
金荷拉放下还剩小半碗的海鲜粥,挣扎了片刻,还是忍住没跟宋茉莉说出自己重生的事。
先不提她的经历太反科学,换位思考,要是宋茉莉突然之间跟她说她是从十年前重生回来的,就算是最好的朋友,她也会觉得荒诞可笑。
甚至还可能会怀疑对方的精神状况出了问题。
“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我不想再过从前那种任人摆脱提线木偶般的生活了,要彻底摆脱母亲的掌控,我必须就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独立,而非依附某一个人。”金荷拉眸色晦暗不明:“就算他能够帮我一次,也帮不了我一辈子。”
这番话从金荷拉口中说出,宋茉莉还有些不可思议。
她稀奇地看了金荷拉一会儿,伸手摸了摸她的脸:“荷拉啊,自从那天晚宴后,我发现你真的变了很多,都有点不像是我从前认识的那个荷拉了。”
金荷拉扯了下唇角:“是不是听上去非常的大逆不道?绝对不像是淑女金荷拉能说出来的话?”
“阿尼哟,比起从前默守陈规的荷拉,我觉得现在有自己思想和主见的荷拉更有魅力了呢。”宋茉莉笑了笑,冲金荷拉比了个加油打气的手势。
“放心大胆地去做你想做的事吧,无论如何,我永远都会支持你的任何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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