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巧，当他们到达演播厅的时候，上面进行海选的人恰好是林雁。
一共一百零一个学员名额，林雁属于公司内部确认的，肯定能过海选。但在宁郗的眼中，哪怕没有内部名额他也可以顺利进入选秀，就连南韩一些已经出道的综合实力比较强的ace在他面前也只能算是自我标榜。
林雁的舞蹈是实力兼天赋，爆发力控制力一流，有那种玄妙的舞感，让人看着很舒服。相较起来宁郗更拼的是后天勤奋，常年睡在练习室里熬出来的。遇见这种天赋型选手，宁郗也很感慨。
“能看到吗？”
宁郗调整了摄像头，对准舞台上的林雁。他跳的是昨年夏天大热门的一个男团舞蹈，同时也开了麦，声音特别平稳，听得路宵琴都不住夸赞。
“太强了，这练习生的实力一流啊。”
【woc全开麦，没听到杂音，不是一般选秀评级时都是唱或跳自己任选吗？很少看到一来搞这么大的】
【小哥哥脸上那个是什么！泪痣点睛之笔啊，朱砂痣我狂舔】
【说真的，除了长得素一点这个舞台表现力是真不错】
王烽也瞪大了眼。“这只是海选啊…还没开始评级呢。”
秦韦的态度不同，说话乐呵呵地。“这是好事，多拼才会赢嘛。”
舞台上的林雁结束了节目，鞠了一躬，在工作人员的引领下走出演播室。路宵琴还有点意犹未尽。“还是来的晚了，只看了几十秒人就下去了，我要去看录像。”
宁郗笑道：“评级时还要跳呢，看的时间多了。”
【把两位的某些字眼替代下…我莫名其妙开起了车】
【我擦你们能不能别这么有颜色】
“这些都是ksc的练习生啊。”王烽看着名单表。“ksc后面是四季，再后面是其他一些公司和素人练习生，数量还挺多。”
【有素人？数量还很多？】
【我就知道四季喜欢弄大的（不是）】
【但是素人的实力也是问题啊…不知道实力如何…】
【这还在海选呢，素人肯定更多拼的是实力】
“是的。”路宵琴念出了这句话，很是赞同。“比赛拼的都是实力，人气什么才是拼的别的东西。”
【这话能说吗小路老师！】
【我老婆还是这么口无遮拦】
“比如说，脸。”路宵琴淡淡笑了，“你们以为我要说什么啊？”
秦韦妆模作样的咳了一声。“就这样的话就已经很出格了啊路老师。”
路宵琴耸了下肩，表示自己只是实话实说。
她确实是实话实说。被包养也是因为脸，高热度也是因为脸，有人捧也是因为脸，就看别人理解到了哪一层了。
至于富二代玩票…这就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了。反正她这种没背景的小市民，是最容易没声没息沉寂在底层的对象。
在南韩时就是这样。她待在练习室里苦练舞蹈，为考核做着准备，一抬头看见染着金发的空降生推开门进了练习室，只是看了她一眼，又转身离开。
路宵琴还记得，那种高傲，是属于另一个世界。
她口风紧不太说话，有些关系好的练习生就拉着她讲八卦，讲上次谁谁谁去陪酒看见有人和高层勾结啊，坐在腿上给高层敬酒赔笑啊，她就觉得好恶心好恶心。她是绿卡，谁也看不上不想多掺和的那类，想到这个，她才觉得幸运。
美貌在强者手中才会变成武器，在弱者手里，只会引来不幸。
这是她的人生经历教会她的，她信奉已久的真理。
后面舞台上的纷纷扰扰路宵琴都觉得无趣，没有看见其他和林雁实力相当的练习生，最开始过于惊艳，最后反而失望。他们也就播了大概一个小时，结束任务后一群人计划着去哪里吃一顿，选择了最朴实无华最痛快的一种方式，吃烧烤喝啤酒。
秦韦知道一家隐秘性很好的烧烤店。几个人坐在二楼包间里烤肉扯皮，宁郗一直在往烧烤上撒辣椒，看的京城本地人秦韦直摇头。
“据说ksc的练习生选人是宁老师挑过一遍的。”路宵琴想起刚刚的海选，对那个林雁很感兴趣。“实力挺强。”
“ksc比较走质量风格，不喜欢炒作，我按实力来挑人，和他们高层的想法符合。”宁郗弯了弯眼睛，看上去很有亲和力很柔和。“其实，这何尝不是另一种炒作，只是伪装得更高大上一些。”
“看得多了就见怪不怪了，大众偶尔也需要那么几个偏离常态的特例。”秦韦替大家添上了酒，顺便瞥了路宵琴一眼。“直播里面小路说的那句话还真有点破格，要不是你后面圆回来了…你那也不叫圆，你只是仗着别人不会细想。”
路宵琴也不怕同行看出来，“细想也没什么，别人不会信的。人在高压环境待久了总会想吐槽一下放松心情。”
秦韦不便多劝，转而去给他们烤烤肉。路宵琴被吃的堵住了嘴，后面都没怎么说话，顶多后面说了好几句“秦哥烤肉真的一流”。
“怎么喝了这么多了。”王烽刚刚想再拿一瓶啤酒，一转头却摸了个空。“好像有点晕。”
“刚刚搬了一打都喝完了。”宁郗清点了一下，心想这些同行和他一样，心里压力也够大的。“只有秦哥没喝啊。”
“最近在搞新专辑，护着点嗓子。”秦韦也是头疼。“我等会儿送你和小烽回去吧。”
“不用了，我给助理打电话，叫他送我回去。”
路宵琴也给自己助理打了电话。她更不可能坐秦韦的车回去，男女明星有别。至于王烽，他本人没有公司经纪人，只是在嘻哈这一块出名出圈才被四季娱乐请了过来，不是明星也没有那么多讲究，说自己打车回去。
于是几个人各自散了。宁郗一上车看见表情冷冷淡淡眼睛却一下子亮起来的小助理，朝对方露出一个笑容。“走吧，去你家，之前说好的。”
宁郗在原则上很倔，他说不能在房子以外的地方亲密就不会有任何表示。单看他们的聊天记录会觉得他们只是很普通的同事关系，很普通的明星和助理。可是偶尔宁郗会在只有两人在的时候压低声音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就连手机发出的那些无关的话，细究起来也能品尝出一点特殊又刻意的暧昧。
越尹恒一路把车开进车库。别墅区的车库是依附于单栋地下室的，私密又安静，越尹恒按下遥感打开卷帘门，很仔细严谨地把车倒进车位，熄灭了发动机，刚想说“下车吧”，却听见了宁郗的声音。
“你家的车库是私人的？”
越尹恒不明就里，应声答了“是”。他眼见着宁郗的手覆盖在了他的手上，缓慢坚定地按下卷帘门遥感的开关。车库的门缓缓落下，将外面的花红柳绿和里面的黑暗分隔开，他突然觉得，那声遥感按动的响声是一个信号，一个屏蔽世间发生的一切繁杂的信号，周围的空间依旧黑暗，只剩下了他们两人，也只需要他们两人。
那是直抵心底的，藏匿最深的柔软和坚定。
他感觉到宁郗的唇覆盖上来，很干净，很温和地亲吻。驾驶位前的按钮和方向盘的边缘都散发着荧蓝的光，是他能见到的唯一光线，甚至只够照清眼前人朦朦胧胧的轮廓。他回抱住了宁郗，有些恍惚，只感觉自己在做梦。
“去后面？”宁郗的唇离开了些，声音温柔得像在哄孩子。“听说有种姿势很出名，叫车震，本来想着因为职业特殊性没有机会尝试，刚刚突然想到，觉得这个气氛很符合，没吓到你吧？”
他又轻笑了一声，越尹恒能感受到眼前气流的震动与改变。“就当我喝多了酒吧，小越哥哥可要多包容我。”
到底是谁在包容谁？
越尹恒按亮了车顶灯，暖黄的灯光倾泻而下，将眼前人的媚态尽数展现。酒意上涌的脸上已经显现了薄红，肌肤也染上了温度，在这么近的位置笑着看着他，眉梢中满是风情和温柔。简直…简直霸道不讲理，却又让人的一颗心炙热滚烫。
“车上可没有套…”
没套也没有油，缺东少西，越尹恒还不想让他疼。
“不做完全套。”宁郗抬手摸了摸他的耳朵，“只是让你体验一下气氛和感觉。嗯，也可以当我一时兴起。”
“真的？”
不等对方回答，越尹恒拉开了车门，耳朵倒没有变红，声音有些哑了。
“恭敬不如从命。”
宁郗躺倒在后座的皮垫上时，脑海中模糊闪过一个念头，自己果然不应该招惹小年轻。
他浑身燥热，把手指塞进自己的嘴中，想要抑制一下不受自己控制的那些声响，又被越尹恒抽出了手，握成十指相扣的模样。
他的声音被堵在了深入绵长的吻中，妄想纾解也找不到方向。
但宁郗最擅长的一件事就是逞能。
所以他回抱住越尹恒，很低声地在对方耳边说了一句话。
“回房间再继续，怎么样？”
（f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