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霓虹的伏笔

9月2日·Galleria Foret公寓

汉江水面被落日染成熔金时,安予烁刚结束从清晨延续到傍晚的古典舞基训。完成训后恢复后,她走到舞蹈室门口的藤编鞋架前,换下舞鞋后仔细摆放整齐,又将两个小巧的祛味香囊塞进鞋内。

回到主卧时,浴室里蒸腾的热气很快漫过磨砂玻璃。她揉着发酸的肩颈走进淋浴间,白檀香沐浴露的泡沫沿着背脊滑落,在瓷砖上蜿蜒成雪白的溪流。

绰约的身影裹着浴巾走出蒸腾雾气,用吸水毛巾包起长发,擦干身上的水迹后,随手捞起搭在椅背上的家居服换上。

吊椅被晚风推得轻轻摇晃,安予烁一边擦着半干的头发,一边走向阳台。对岸的霓虹次第亮起,光点沿着江岸连成星河

“喝点热的。”麦穗递来一杯红枣茶,顺手把手机放在她手边:“GD xi发消息了。”

屏幕上是权至龙的WeChat消息:

【25层用户:Annie xi,新歌听了吗?】

她抿了口茶,指尖轻点屏幕回复:

【安予烁:恭喜音源屠榜,主打歌《Who You?》的旋律很抓耳。】

消息刚发出去,对方几乎是秒回:

【25层用户:这么官方的评价?看来我得再努力点。】

安予烁唇角微扬,看了眼时间——19:47,便将手机放在一旁,继续擦头发。

五分钟后,手机又震了一下。

【25层用户:刚搬回25层,冰箱空得能当回音壁。】

她放下毛巾走向厨房,麦穗正在将下午做的栗子糕装盒。

“麦子姐,GD xi说他家没吃的。”

麦穗头也不抬:“所以?”

“所以——”安予烁打开冰箱,“我打算借花献佛。”

麦穗挑眉,但还是从保鲜层里取出另一盒递给她:“拿去吧,反正某人也不会拒绝。”

换上米色外出拖鞋,安予烁拎着保鲜盒出门。电梯下行两层的间隙里,她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装扮——浅蓝色家居服,头发半干,松散地披在后背,应该不算失礼。

叮——电梯门打开,25层的走廊灯光比27层稍暗。

她走到2501,按下门铃,等待的几秒里,隐约能听见屋内传来音乐声,是《COUP D’ETAT》的伴奏,节奏感极强的鼓点透过门缝传来。

门开了。

权至龙穿着黑色T恤,银发凌乱,脖颈上还挂着耳机线,手里捏着半瓶矿泉水。见到她时,他明显愣了一下,随即侧身让出通道:“稀客啊。”

“听说某人家里没存粮。”安予烁晃了晃手里的糕点,“麦子姐亲手做的栗子糕,加热即食。”

权至龙接过盒子,指尖不小心蹭到她的手腕,温热的触感一触即离。他低头看了眼盒中金黄油亮的糕点,栗子香气已经透过盒盖缝隙溢出来。

“谢了。”他语气轻松,目光却往她身后扫了扫,“就你一个人?”

“麦子姐在收拾厨房。”安予烁站在门口,没有进去的意思,“不打扰你了,新歌反响这么好,应该很忙吧?”

权至龙耸肩,拧开矿泉水瓶灌了一口:“刚开完会回来,现在只想瘫着。”

安予烁点点头,正准备告辞,却听见屋内传来一阵熟悉的旋律——是《Crooked》,但比演唱会版本的编曲更原始,鼓点也更重。

权至龙顺着她的视线回头,解释道:“在调整演唱会版本,有些段落想改得更炸裂一点。”

“那我不耽误你工作了。”她笑着摆摆手,“下次见。”

“等等。”权至龙突然叫住她,转身快步走进屋内,几秒后拿着一个牛皮纸袋回来,“朋友刚从日本带回来的抹茶生巧,甜度刚好,不会腻。”

安予烁接过纸袋:“谢了。”

电梯门合上前,她还能看见权至龙靠在门框上,手里捏着装有栗子糕的保鲜盒,冲她懒洋洋地挥了挥手。

9月5日·00:00

午夜钟声敲响的刹那,Melon服务器迎来第二波冲击。《COUP D'ETAT》Part2音源如暴雨倾盆,主打曲《Crooked》的摇滚前奏撕裂榜单寂静。

吉他失真音像一记重拳砸向深夜的宁静,实时榜单上的数据开始剧烈跳动——这哪里是普通的新歌发布,分明是权至龙对着韩国乐坛投下的一颗音乐炸弹。

此刻数字世界的震荡波穿透屏幕,在首尔某间亮着微弱荧光的卧室里具象成少女的惊叫——滚动的音源曲线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飙升,手机屏幕摔裂的瞬间,Melon的飘红警报正映在碎片上。而机主早已顾不得心疼爱机,颤抖的手指正高频截取Bugs与Naver Music同步登顶的截图。

[谁能想到2013年的秋天是被G-Dragon的疯批电子音炸醒的啊!?刚过12点Melon就开始飘红,《Crooked》前奏一响我手滑差点把手机摔了,15分钟直接破表是什么人类操作?!切到Bugs和Naver Music全是第一,五榜同冠的词条还没反应过来就挂热搜了,我家Oppa连呼吸都是热榜体质吧我说]

[《??GO》能不能直接焊在我的歌单里啊!!Teddy Oppa的鼓点跟GD Oppa的“????????”简直绝配,听着像把整个夜店的灯球塞进了耳机,凌晨一点跟着摇头晃脑,被我偶妈骂“发什么疯”,对不起偶妈但你不懂这是音乐革命的号角啊!!]

[现在01:30,Melon前10占6首,《Crooked》登顶,《Who You?》第三,连outro《You Do》都杀进前20了!!Bugs前三全是Part2,Naver Music前五占四,这不是屠榜,是GD在音乐榜单开个人演唱会吧?!]

[现在满脑子都是“什么时候打歌”!!跪求Yg安排《Crooked》的疯批舞台,想看他现场撕麦、甩麦克风、扭断腰(不是),上一次这么期待还是《ONE OF A KIND》的现场,这次只会更炸吧?!打歌服给我往死里华丽,Oppa的舞台就是视觉革命啊]

[人在纽约,午睡醒来刷到Billboard世界榜第四,直接从床上滚下来!!评论区的歪果仁全在问“G-Dragon是谁”,还有人说“这才是我听过的最酷的K-pop”]

[《Run away》副歌的吉他失真听得我鸡皮疙瘩掉满地!!“你像跟踪狂一样让我想逃”这种大实话他都敢写,配上摇滚编曲居然毫无违和感,原来情歌还能这么撕心裂肺地唱,GD你是不是把灵魂都融进麦克风里了?]

[清早去24小时便利店买咖啡,收银台电视播着《Crooked》MV,旁边中学生妹妹说“这Oppa好疯但好帅”,大叔收营时哼着“??????”,突然觉得GD的厉害之处在于,他的音乐能让所有人都找到共鸣,不管你听不听K-pop,都会被他的“疯狂”感染]

……

9月6日·05:55·首尔森林

晨雾如薄纱缠绕林间,露珠在树叶尖凝结成剔透的珠串。

安予烁调整着运动手环的松紧带,浅灰色速干衣被晨风掀起衣角。她弯腰确认跑鞋系带稳妥后,踏上蜿蜒的步道,软胶鞋底碾过潮湿的落叶发出细碎声响。麦穗跑在她身侧,步伐如尺规丈量般精准,两人保持着一致的节奏,偶尔绕过散步的老人或遛狗的居民。

跑过第三座观鸟亭时,运动腰包里的手机连震三下——NAVER热榜推送的提示音在寂静的晨间格外清晰。

安予烁放缓脚步,从腰包里掏出手机,锁屏界面跳出几条推送——

「#Crooked#爆」

「#GD back#热」

「#GD音源屠榜#」

她点开新闻,扫了眼数据:《Crooked》在Melon、Bugs、Genie三榜稳居第一,Part2的五首歌全部进入前十,甚至挤占了Part1的《Who You?》的排名。权至龙的音源曲线像一柄出鞘利刃,将其他歌手的曲线斩成碎片。

安予烁轻笑一声,顺手截了张榜单图,打开WeChat发给权至龙:

【安予烁:恭喜,看来“政变”成功了(鼓掌emoji)】

把手机塞回腰包,冲麦穗扬了扬下巴:“继续?”

麦穗瞥了眼她的动作,意味深长地“啧”了一声:“某人最近WeChat使用频率有点高啊。”

“邻居间的礼貌社交而已。”安予烁面不改色,加快步伐甩开她。

11:16·25层公寓

晨跑的脚步声仿佛尚在森林回荡,二十五层的遮光帘将正午阳光滤成细碎金斑。

权至龙被窗帘缝隙漏进的阳光刺醒时,脸颊还陷在羽绒枕的凹陷里。他翻了个身,手臂横在眼前挡住光线,喉间溢出一声含糊的咕哝。昨晚熬到凌晨三点才睡,此刻脑仁像被泡在碳酸饮料里滋滋作响。

他伸手摸到床头的手机,屏幕亮起时被未读消息的数量惊得眯起眼。99 的Kakao消息,27条未接来电,还有数不清的社交媒体通知。权至龙习惯性地先点开了工作群聊,确认今天的行程安排后,才划到私人消息界面。

安予烁的名字在一堆祝贺信息中显得格外清爽。没有夸张的感叹号,也没有冗长的赞美。

【27层用户:恭喜,看来“政变”成功了(鼓掌emoji)】

下面附着一张Melon榜单的截图。

权至龙的嘴角不自觉上扬。

他点开那张截图,放大看了看《Crooked》与其他歌曲的数据对比,指尖在屏幕上轻敲了两下,然后打字回复:

【gdragon0818:托Annie xi的福(龇牙emoji)刚醒就看到捷报,比冰美式还提神】

发送完又觉得太轻佻,正犹豫要不要撤回,手机突然震动——安予烁的回复来得比预期快。

【27层用户:GD xi该不会通宵庆祝了吧?】

权至龙抓了抓睡成鸟窝的银发。昨晚确实和Teddy他们在工作室喝到凌晨,但庆祝只是借口,更多的是讨论打歌舞台的动线设计。

【gdragon0818:被发现了(冷汗emoji)不过是在调整编曲,绝对没有宿醉】

发完这条消息,他伸了个懒腰,从床上爬起来。空调温度开得太低,裸露的手臂上起了一层细小的鸡皮疙瘩。权至龙随手抓起一件灰色卫衣套上,光脚踩在地板上走向厨房。

冰箱门上的便利贴是经纪人昨天留下的:「记得吃早餐,下午3点到公司开打歌会议」。他无视了提醒,直接从冷藏室拿出一瓶冰水,仰头大喝起来。

9月7日·14:12·超市

午后阳光正好,安予烁和麦穗推着购物车在超市生鲜区挑选食材。她身穿宽松的白色亚麻衬衫和浅灰色休闲裤,头发随意扎成低马尾,带着鸭舌帽和黑框眼镜,看起来和普通顾客没什么两样。麦穗则一如既往地穿着工装风衬衫,推着车跟在她身后,目光时不时扫过周围。

“麦子姐,晚上炖汤吧?”安予烁拿起一盒新鲜菌菇看了看,“再买点排骨。”

麦穗点头,顺手往车里扔了包红枣:“再加点枸杞,你上次说睡眠浅。”

正说着,旁边传来一声压抑的惊呼。安予烁转头,见一个扎着马尾的年轻女孩捂着嘴,眼睛瞪得圆圆的,手里攥着的手机界面还亮着《凰权》的剧照壁纸。

女孩意识到自己被发现了,赶紧鞠躬,声音压得极低:“An、Annie xi!我是您的忠实粉丝,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您……”

安予烁温和地笑了笑:“你好。”

女孩激动得手指微微发抖,但还是克制着没有靠近,语速飞快地说道:“您的每部戏我都看过,《凰权》我已经看第三遍了!楚璃暴露身份那场戏,您从流泪到冷笑的转变太震撼了……我室友本来对古装剧没兴趣,被我按头安利后,现在天天蹲您的cut!”

麦穗在一旁默默把购物车往旁边推了推,给两人留出空间。

安予烁耐心听完,轻声问:“要合影吗?”

女孩眼睛一亮,连忙点头,却又犹豫地看了眼周围:“会不会给您添麻烦?”

“没关系。”

安予烁主动站到她身侧,麦穗接过女孩的手机,倒数三二一,闪光灯亮起的瞬间,女孩笑得眉眼弯弯。

照片拍完,女孩小心翼翼地问:“Annie xi,您今年还会有新作品吗?《凰权》播完后我一直没等到消息……”

“今年的作品已经播完了。”安予烁从货架上拿了一包薏米放进购物车,语气自然,“明年会有新项目,但具体时间还没定。”

女孩有些失落,但还是认真地说:“我会一直等着的!祝您休假愉快!”

告别粉丝后,麦穗推着车调侃:“看来「人间极光」走到哪儿都能被认出来。”

安予烁耸耸肩:“谁叫我的粉丝厉害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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