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树下那段能重补拍一条吗?"
没想到白渊看完后不仅不满意还主动提出了补拍一条的要求这让导演跟许云泽都感到很意外,因为这段他俩不管重复看了几遍回放仍挑不出毛病。
论画面,唯美是基本就不说了,那情绪更是不用半句台词就能演绎到位,两位在同一个画面里CP感还十足,当时选角没半个人认为他俩之间能爆出什么火花,此刻画面一出再也没人敢反驳,所以当白渊提议重拍一段时导演不免多问一句。
"这段有什么问题吗?"
"照理说我第一次见到云泽,不太可能就红着眼眶看着他,这样情绪太满。"白渊刚刚很想忍住的,可是一看到他就会想到那个时候被迫分离的画面,再怎么影帝般的演技终究是抵不过撕心裂肺的分离。
这点许云泽确实没注意到,他这么一说才让他回想到之前白渊曾说过很多情绪是需要演员自己去揣摩的,就算给你剧本若只是台词背熟观众还是能看出你对这个作品用心程度,当然许多人会说刚出道演技是需要待磨练的,但观众的眼睛毕竟是雪亮的,还是能分出这作品是不是用心过后的产物。
"如果你是真心喜欢演员这工作,那么你就会用尽一切办法把它做到最好,今日你若只有做到六十分的能力那就展现出六十分,再一步步把自己的能力提高到让自己满意的地步。"脑中不断地回荡着白渊某年在台上领奖时的得奖感言,当时只觉得像白渊这种那么有天分的人说这话无疑是把其他人的努力当成笑话,但真正了解了白渊这个人之后才知道他也是做过努力的,只是在一个没有人发现的地方。
"你知道吗?其实我挺羡慕你的这么早就出名,对于你的演技从来就没有人怀疑过,我记得有一年我看了你领奖时发表的感言,你说今日你若只有做到六十分的能力那就展现出六十分的能力,再一步步把自己的能力提高这句话当时听了只觉得格外讽刺。"
来的路上,他在车上跟白渊随便开了话题聊起了演员这件事时听到许云泽当时对他的评价竟没有半分愠怒,反倒和颜悦色地对他说:"我也是努力过来的,没想到…我们云泽竟对我如此坦诚,我才知道当年你是这样看我。"
"我、我就是…觉得你说这话太容易。"
"但你知道吗?我也有太多个不容易。"
那时候在车上,第一次看到白渊面露出如此复杂的表情,那表情里他似乎品尝出了什么叫无可奈何更有一种命不由己的感觉。
当时他想继续追问下去,可是怕问的都是会让他想起的伤心事就没敢继续聊下去。
许云泽大脑快速闪现那些对话,等他回忆完白渊都补拍结束,这一次他终于满意地露出笑容来。
"对了,原本饰演法海一角的郭宇墨在拍另外一场戏时跌断了腿,医生说他须休养半年,所以我们临时找了另外一位演员替补,刚刚他助理打来说人已经快到。"导演突然想起还有这么一桩事,只记得要赶快拍摄,都忘了角色换人这桩事。
白渊轻声回了一个喔以示尊重,但对于法海饰演者他没有多大的兴趣知道,除了当年那个把他镇压在雷峰塔下的死和尚,如果那厮还有幸投胎,就算赌上了他这一生也非弄死他不可,再不叫他有这个机会出来作乱误了他和许云泽这一世的缘!
"导演,可以问一下是谁吗?"相较于白渊的冷漠响应更显得许云泽的积极热情,之前还期待与郭宇墨共演,早听闻他俩年纪相当,但郭宇墨已经是流量话题小生如果现在换了一个人来演法海这角色,就不知道网上对新法海是捧是杀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啊!"许云泽和白渊不约而同地转向导演所指的方向,只是这么一转白渊顿时沉了脸,面部表情变得不再好看。
"各位好,我是饰演法海的梵海!"梵海笑容可掬地对着在场所有人打了声招呼,又让助理给在场的工作人员都送上一杯冰奶茶实在是贴心地很。
"白老师,你这是怎么了?"替白渊补妆的造型师看白渊的双眉都快皱成一处,还以为他是看到了什么秽物。
"没事,刚刚雨淋了不少头有些疼,等会儿吃个头痛药就好。"白渊的反应之所以这么大还不都是应了他那句再见到他定会弄死他这才摆出了一副如见仇人的表情,不过不是如见还真的就是仇人。
相较于白渊的反应,许云泽像个小粉丝般兴奋地小跑步来到了梵海的面前,笑道:"哇!竟然是梵海梵老师,之前不是听说您要退居幕后了吗?今日能看到你还真是三生有幸!"
白渊在心里不屑地道:"你要是有天能想起他当年是如何对你,怕只会后悔今日所言!"
"应该说是半退幕后,主要是幕后工作更吸引我,不过今日竟能有用上我的地方我当然是义不容辞,毕竟…这剧有白渊白老师出演啊!"
仇人说话,句句刺耳,尤其是白渊这二字似乎还加重了音,其他人或许没注意到,但他白渊可是妖,听力比凡人好几千倍,他怎么可能没注意。
只是,他不知道这个梵海究竟还记不记得前世之事,就算忘了也没差,这并不会改变他报仇的决定,但若是记得这事可棘手了,倒也不是当年打不过梵海,而是这卑鄙之人竟拿许云泽性命要挟,要不是如此谁输谁赢还未可知。
"白老师,您好啊!"梵海走到了白渊面前,极为热情地打招呼。
这厮…
白渊笑了一声,似是轻蔑却也只是一瞬:"孙老师客气了,能有幸与您共演一出剧备感荣幸。"
"白老师这是怎么了?好像心情不太好?"许云泽嘀咕着本以为话已经说得很小声没人能听到,却不曾想旁边还站了一位刚刚才替白渊补过妆的造型老师。
"白老师说他淋雨后犯头疼。"
许云泽在心里庆幸着幸好刚才没直接喊他的名字,不然让有心人听到了又开始做文章了。
他道了一声谢后便默默离开现场,好不容易等到白渊拍完有了空档且工作人员都在忙碌无暇顾及他时偷溜到他的休息车里,想着碰碰运气果真看他脸色极为难看地躺在了沙发上。
"你助理人呢?你都开拍了他还没出现这是请辞了?"许云泽把自己的常备药递给了他,还好心带上一罐饮用水,就怕他没力气倒水。
白渊知是他来,心安了不少,本想趁着休息时间好好去思考要如何对付法海那家伙,但许云泽一来,这一切都变得不再重要,暂且抛诸脑后。
"这是?"
这两颗小药丸给他是何用意?不会是想偷偷给他下迷药吧?
许云泽见他犹豫不决,想着这人一定又给自己加戏,解释着:"一颗止痛药一颗胃药,想什么呢?以为我下毒?剧没少看啊。"许云泽试图拉他起身吃药,奈何他的力气在他之上,人没拉起反倒是他重心不稳整个人就这样跌在了他身上。
幸好当下无人,不然让人看去又该被传成什么样了。
"对我有非分之想?"既然许云泽自己送上门,不调戏他一下他这心过不去啊。
"没、没有。"许云泽怎感觉自己的舌头迟钝了呢?话都说不清楚。
"呃…不是说头疼?还不起来吃药?"许云泽感觉彼此之间都有着微妙的生理反应,再不转开话题起来只怕是要擦枪走火了。
白渊笑了笑,知道他在想什么却也没打算让他起来,又道:"我瞎说的,我是因为饿!"
"那也没看你吃什么啊!"
"现在有更美味的亲自送上门,其他美食能入得了我眼?"
"又瞎说!"许云泽假装生气地朝他胸膛轻打了一下,努力起身。
"刚刚确实是我瞎说,但现在是真的…真有些累了想休息一下,再你来之前试图闭上眼都没能睡得着,你就让我抱着睡吧!"
许云泽边和他聊边努力起身,眼看就要成功哪知白渊大手一拉就把刚刚所有的努力化为乌有,最后他放弃了挣扎,在他心口道:"万一有人来怎么办?"
"我好像从没遇过直接上我车却不打一声招呼的。"
"大哥,我肥来了!你有没有想我啊!"
思游一出现,当众给白渊狠狠地打了一记脸,他没好气地放开许云泽,怒道:"滚出去,早不回来晚不回来!"
"那还不是寒南山…"思游没想到许云泽会在此出现,还似乎有些衣衫不整?这两个肯定有猫腻。
"寒南山?"
"不要理他,下场戏没多久要开拍云泽你先去准备,我太久没见这臭小子,有几句话想问候他!"白渊虽是笑着,但思游与他相处上百年知道这笑里只会藏刀不会有别的可能。
许云泽想想这样也好,既然有人来照顾他了,他得赶紧准备下一场戏,与思游擦身而过前还点了一下头以示问候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确定许云泽离开后,白渊才叹了一长气道:"法海投生了,今世名为梵海。"
"哪个范?模范的笵?泛泛之辈的范?还是饭团的饭?"思游讲出这段话时还带点了节奏,自以为幽默的他没料到白渊根本不领情。
"梵音的梵。"
"那他还真是跟佛法有缘啊!"
就凭他?道貌岸然的家伙还想跟佛祖沾边,他不配,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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