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长的妖怪似乎没想到白渊竟会大发慈悲地留下他这一命,竟然捡回来了那就暂时不会有性命之忧,放下警惕后他捂着胸口缓缓起身道:"你是白渊,南苍山的那位?"
白渊轻轻地推开了许云泽转向他,没了刚刚的狠戾,却也称不上多友善,语气始终冷冷地说着:"是或不是都与你无关,我只想知道你们大王是谁?"
倘若他真的是白渊,那取他性命不过是分分钟的事,如果他说了谎也许可以暂时留住一命,但他相信只要白渊意识到自己上当受骗了回头就能杀他,无论去到天涯海角,再者他也没必要为了那猪妖赔上自己一命。
但倘若他不是白渊,只是个假货呢?但就凭刚刚他施展的那些法术一般妖都会花上不少灵力,可眼前的人却如此轻而易举不费吹灰之力,就算不是四大妖应该也是功力深厚的妖…况且,能隐藏住妖的气息,他想不到世间能有几个妖能做到。
白渊乃是四大妖之首,之前未见真颜不知其实力这才夸下海口说要杀了四大妖篡位现在只能说是自不量力。
"是梦红。"
白渊微微皱眉,因为梦红这名字对他来说十分陌生,也许是太久没踏入凡间更没怎么在关心妖界现在的动态,以至于现在谁都不认识。
白渊的困惑全写在脸上,年长的妖怪见其如此积极讨好地解释:"她真身是个猪妖,这几个月来吸食人血的就是她,她告诉我们跟着她必能杀死四大妖,秋水就是这样被她杀掉的!"
风声猎猎,许云泽以为白渊会伤感,哪知这人反倒是冷笑了一声道:"秋水没那么容易死,这话骗骗你们倒还可以,但无所谓,那猪妖在十里坡?"
年长的妖怪点了个头。
"走吧…"白渊牵起了许云泽的手,拉着他准备离去。
年长妖怪好心提醒着:"距离十里坡还有一段路,两位不歇息一宿再前往?"
"当然不急,但急着就寝。"白渊抛下了一群妖怪,留着他们面面相觑自己就和许云泽先回客栈歇息,他自己不睡没有关系但许云泽可是人,经不起熬夜伤身。
天鸡高唱之时,他俩才起身整装,虽听闻十里坡还有一段距离要走,但也不过是三四个时辰的事,也就不着急赶路。
许云泽见这一路白渊都不怎么开口说话,只是偶尔问了他几句会不会累等关心问候之语,其余大部分的时间他都安静地走着,心里忧心着白渊,开口安慰了几句:"秋水会没事的,你先放宽心。"
白渊停下脚步歪着头对他说:"他的气息尚存,况且他真怎么了也只能说是他命数所定,我真正担心的是你…我思来想去都无法想透为何你的血众妖都想得到。"
"我身上有特殊气味?"许云泽闻了自身,除了淡淡的中草药味就再也没别的了,难道妖怪们特别喜欢中草药?那山林里一堆不是吗?何必找上他。
"我也不清楚,但这事我会查清,十里坡快到了,那猪妖应该就在附近,万事留意。"白渊一个人倒是不怕,区区一个猪妖有什么好畏惧的?但许云泽不一样,身为凡人他太脆弱了。
如果说这几百年唯一能让他怨恨许云泽的理由大概是他凡人之躯寿命有限,以致于他孤独等待着他重返人世等了那么多年,从前都不觉得时间过得快或慢,在南苍山日子也就这么一天天过了,可遇见他后每分每秒都变得极其珍贵,庆幸的是许云泽还能轮回。
白渊的目光始终放在了正在背剧本的他身上,他专心一致所以压根儿没注意到白渊的视线一直落在他身上,等他发现时是因为剧本中有一段台词他似乎找不太到情绪这才抬头问他,也正好迎向了他炙热的目光。
"白、白老师,你怎么一直看着我?"一直被人盯着还怪不好意思的,尤其是白渊这种炽热如火的。
"发呆。"这当然是骗人的,在他身上有太多从前的故事可回忆,无论好坏。
"哦,好吧,这里我有点想不透,本想问问导演,但他看起来似乎还在忙,就先问问你了,为何许仙和白深进了十里坡后许仙要拿刀割自己的手?就为了吸引猪妖的注意?那他应该有千千万万的方法不是吗?何必自残?"
因为…你自己的血和他人的不一样,至今白渊也未能明白许云泽的血到底藏了什么秘密,几百年过去了他依旧一无所获。
话说当时他俩顺利的来到十里坡,一路上都没再遇到其他妖还以为前路坦荡,却不料一入十里坡却中了阵法,而这阵法甚是古怪是白渊前所未闻的,虽未看过但也不代表不能解,只是需要时间。
随着时间流逝,白渊不仅没能想到破解之法自身却先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化,他感觉到自己情绪渐渐地不受自己控制,更有种郁闷难解的感觉,好像下一秒这些沉重的压力就会压垮他一样,他当然知道这些烦躁的来源都因这阵法所致,可这阵法阴毒他暂时束手无策。
白渊的额头不断冒出冷汗甚至精神都有些涣散,许云泽见状上前轻碰他一下。
倘若不碰或许还能相安无事,一碰到他白渊就像是中了邪般竟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单手掐住了他的喉颈部,如果以平常白渊取人性命之速度这时的他早已踏上去黄泉路的路上了,好在白渊尚存有一丝理智。
"云泽,你走…"他在这迟早会出事,如果他离开了这里或许他还有办法可以破除这阵法。
"我、我不!"哪怕呼吸再困难,该说的他还是得说,这一生他已经决定与他相伴,真死在他手上也心甘情愿。
白渊的指甲深陷在许云泽皮肤里,痛却喊不出声来,他近乎绝望地看着白渊,却仍期盼他还存有那么点神智。
"你流血了?"白渊突然松了手,他自责地松开了他的脖子,紧抓着自己刚刚那只差点致许云泽死地的手,悔恨地问着。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资格关心他?也许从他出手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失去对他的信任?许云泽面色愕然,白渊亦是。
"我…"他百口莫辩,哪怕这个阵法阴毒,可自己身为四大妖竟未有一丝察觉,还让许云泽一起陷入了危险之中,再多的无奈也都不能作为许云泽原谅他的理由。
"你没事吧?"许云泽不是没有痛的知觉,而是他知道此刻的白渊比他更痛,身体上的痛固然是痛,但心灵上的痛往往比身体上的更难解决。
许云泽向他靠近一步,白渊就向后退两步,就这样一来一往彼此间已拉开出一段距离。
"我很生气。"
"是我的错,我再怎样都不该对你动手。"白渊心里痛着,这是第一次觉得做妖的无奈,原来自己也有做不到的事。
"我生气不是因为这个,我生气是因为你一直让我追着走,我累了,你过来。"许云泽不走了,他停下脚步给白渊一个向他道歉的机会。
"你不怪我刚刚…"白渊欲言又止。
"不怪、当然不怪,这又不是你真实想法,所以你过来,你不过来…"
那我过去。
如果春风使人留恋,那么当他们相拥的那一刻,他比春风更令人眷恋。
这时白渊才明白,原来每一次的相拥都是温度的交换还有心灵的互相牵绊与寄托,许云泽用最简单的方法告诉白渊他始终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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