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作俑者是他?"秋水没出声,只是动了个嘴型,但他那夸张的嘴型深怕人不知他想表达什么。
可惜没人答应,因为一个忙着布阵、另一个人也不知情,许云泽只是单纯地觉得这张婴儿床存在的有些突兀,姑且来试试看还真让他试出了什么来,问他这个婴儿是这万恶之念不断扩展的始作俑者吗?他不知道,虽然内心已经给了他答案不是。
白渊口诀一下,整间屋子顿时被金光笼罩,那婴灵似乎感知到危机,婴儿床也不待了,小小身躯越过婴儿床四肢勇健地如一匹野马向秋水爬来。
"救命啊!孩子我跟你无怨无仇的为何追我至此?"秋水拔腿就跑仍不忘对着后头大喊。
"不救他吗?"屋子小,再这样下去这房子可能就要被他俩给踏平。
"一个大妖对付不了一个婴灵说出去不怕人笑话?不管他了,云泽你看—"白渊手指着婴儿床,许云泽便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刚刚一心在哄孩子上面倒没发现这婴儿床上竟还有个物件。
"不是你疏忽了,是婴灵出现后这东西才跟着出现的。"许云泽都不用开口,白渊便猜到他心中所想,倒是心有灵犀了。
许云泽端详这物件分明是个平安扣,一般婴孩出生父母为了好盼头希望孩子平安长大总会送个平安玉、平安绳什么的以示祝福,可放置在婴儿床上的平安扣却时刻透出一丝丝黑气。
"这块玉有问题?"
"有,但现在还不能破坏它,得知道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不然万恶之念无法彻底铲除。"
秋水边跑仍不忘偷听,他气喘吁吁道:"你之前不都一个法阵解决?现在怎么有这闲情逸致了解前因后果了?那我怎么办?这个死婴灵一直跟着我。"
"秋水公子,我看这孩子挺喜欢你的,要不你抱抱他吧?"要不是知道许云泽为人看到他这般嘴角上扬地说出这段话换作是从白渊口中说出他都会认为是讥笑。
只是这许云泽眼力似乎不太好,哪天得空了得让白渊给他治一治,真不晓得他是从哪里看得出来这婴灵喜欢他?分明是把他当成玩具耍着玩。
"不跑了、不跑了,累死我这只狐狸了!"一间小屋子跑上几百圈换作你累不累啊?
眼看那婴灵顺着秋水的大腿趁势往上爬,秋水先是惊呼了一声最终被迫举双手投降。
远看若不说倒真像是一对父子,相亲相爱可和谐了,近看嘛…那婴孩嘴角上扬快到耳后的程度就有些触目惊心了。
"白渊…救我!"秋水现在根本不敢睁开双眼,怕一睁开就看到那婴孩对着他喀喀地笑着,这样他夜晚闭眼休息作梦都会梦见那个画面。
"有什么办法能得知这里之前发生的事?"这村庄已无活人,这里的死人也不会开口说话了,那么要如何知晓之前发生的事许云泽没有想法,只好问问白渊。
"进去这玉里。"既然吸附万恶之念的是这玩意儿,那么就有办法从这块白玉里找出答案。
"啊?"许云泽跟秋水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只是差别在于秋水依旧双眼紧闭,生怕眼里眯出一条缝来与那婴灵正面相迎。
"等等我施法,云泽和我一同进去。"
"那我呢?"白渊语刚落下,就有种不好的预感涌上了秋水心头,不过他的预感确实不错,因为白渊下一秒就给了他明确的答案。
"你得守着、哄着那婴孩,他若是过来抢了这平安扣,那今日的事没完。"
哄?怎么哄?他一个尚未娶妻更遑论有孩子的人要怎么哄?如果模样可爱尚可接受,但这个…他真不行啊。
拒绝全写在了脸上,可白渊丝毫没打算给他机会争取一同前往,金光再现咻的一声,秋水猛然睁开眼整间屋子就只剩那婴孩与他对望。
相看—
直逼着他大喊了一声爹。
哦,不对,据尊神的说法他爹早在几万年前就陨灭了,如今的他去哪里找爹?
"爹…"
"啥?"秋水怀疑自己吓出幻听来了,好像听到有人也喊爹,是谁呢?
"爹…"
这声音好像是从他胸口传出,难道他学会腹语了?低头一看,原是那婴孩在学他说话,喊他作爹!
要死!
"谁是你爹啊!呸、呸、呸,给我忘掉!"
可那婴孩似乎听不进秋水说的其他词语,只是一味地重复着爹这个名词。
于是秋水决定使出个杀手锏,他一改之前的恶劣语气,柔声道:"孩子,跟我一起念—娘!"
"爹!"
"娘、娘、娘!"
"爹!"
这下秋水终于知道气死是怎样的一个状态了,他吸了口大气决定不跟小孩子计较,索性坐了下来,那婴孩似乎也玩累了,在秋水未注意的情况下窝在他怀里睡着了。
等秋水想起来时这婴孩已沉睡多时,他啧了一声又看了这孩子的睡颜突然觉得他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了。
***
玉里的世界十分和谐,许云泽看着来往村庄的人们心生出了这个想法,原来这个村庄以前的模样是这样啊。
那这里究竟是遭逢了什么变故导致村里最后棺材遍野?
"快,把李家那娘子绑来浸猪笼!"远方就听见有人大声吆喝声音还逐渐清晰,随后便见几位大汉从远处而来,他们光着臂膀各个彪悍粗壮。
许云泽旁站了两位村妇正议论著大汉们口中的李家娘子。
"李家大爷亲眼目睹他娘子与他人通奸,且、且…"
此言不堪入耳,村妇更怕脱了口亦脏了她的嘴。
"王大娘,妳且说啊!"与她谈话的大娘等不起她卖关子直催促她开金口。
"哎,李家娘子同时与多名男妓,妳、妳知道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听不明白当真是傻了。
许云泽抿着嘴唇,眼底的光似乎暗淡了些。
原是故事的开头,怎么这才刚上了台面,就似看到了结尾了呢?
白渊见状,伸手抓住了他的左手放在自己的掌心紧握着,彷佛是在用手里的温度告诉他,这些都过去了,这只是过去的一个画面,别怕、别伤怀。
外人听来确实只是一段悲伤的故事,可是许云泽能共情,甚至能想见当时李家娘子被浸猪笼时的不甘。
画面急转,他们瞬间来到了河边,只是这时的李家娘子在猪笼里早已奄奄一息,她想挣扎可是这群壮汉们不会给她机会,许云泽站得不远却能看见从她眼里流出的是一行血泪。
"李家娘子不像是那种人。"
白渊轻点了头,想着如若当时许云泽在场大概会选择将李家娘子救下吧!
哪怕那人有罪身为大夫都不可能让一条生命在他面前殒落。
可惜,这世间的悲剧时刻上演,阻止了一场还会有很多场发生,没有所谓的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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