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凡，我问你最后一句，北里现在等着你去拍摄，你去不去？”

这是最后的通牒，傻子也可以听出来里面危险的警告。

穆凡听这句话，脸立刻冷下来，直盯盯的看着安州严。

“我说了，别人什么待遇，我就什么待遇，差一点儿都不行。”

穆凡看安州严，眼睛里没有以往攀附权势的虚情假意，像个战斗中的斗士，为捍卫自己的权益和尊严誓死抵抗。

有那么一瞬间，安州严忽然感觉自己不敢看穆凡的眼睛。

那双眼睛那么坚毅，那么强悍，又那么脆弱，那么受伤。

像个色厉内荏，哭着喊着讨要公平的小孩子。

她在用凶狠来对抗自己受到的，所有不公平的对待。

越凶狠，就越在用另一种方式告诉安州严，她曾经收到过多么不公平的对待。

但也仅仅是那一瞬间，恍惚过后，等恢复过来，安州严又变无比清醒。

“你确定不去北里吗？”

穆凡明确表示：“房车不换，一切免谈。”

演员拍戏之后，仗着戏已经开拍了，剧组不会轻易换人，所以会提出各种各样的合理的或不合理的要求。

如果被拒绝，就会上演罢演的剧码，来要挟剧组答应自己的条件，这种方法屡见不鲜。

而且大部分情况下都可以成功，所以别人能用的手段，她穆凡也能用。

安州严听穆凡这么说，轻轻的点头。

“看来你的病还没好，还是要继续休息，所以为了让你好好养病，你不用去北里了。”

“不仅今天不用去，以后也不用去。”

说完之后，安州严没等穆凡的回应，直接转身离开。

“安先生，安先生......”小雨在后面喊破嗓子也没有用。

安州严要换《半月》电影的女主角。

这可是大新闻。

而且换的还不是当红小花阮莹菲，而是顶流一姐穆凡，这一下剧组炸了锅。

且不说重新换人，时间、精力、人力、物力，在这部电影上要损失多少。

突然把一个合作的女演员换掉，而且还是咖位这么大的艺人，对他们以后做电影请演员，也会有影响。

何况穆凡还有那么一群死忠粉，到时候会不会踏平蓝岛？

知道这个消息之后，有反应的人不仅仅只有宁姐，还有安州琪和导演。

宁姐知道这个消息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给安州严打电话，满脸堆笑的和安州严解释。

“安先生，我知道这件事情是穆凡做的过了，但是她之前的努力和诚意你也看见了。”

“只不过是在这件事情上和你产生了一些分歧，有话我们还可以慢慢说的。”

宁姐尽量把话说的好听些，想要安州严消气。

“穆凡确实努力，但努力和咖位不等于可以为所欲为。宁姐，你应该好好管教一下手里的艺人。”

宁姐实际比安州严大六岁，但是现在面对安州严的怒气，宁姐一点儿脾气不敢有。

“穆凡这件事情做的有欠考虑，她不是不知道拍摄的重要性。”

“只是怕两个不一样的房车，会被媒体用来比较大肆渲染。”

“这样会给她以后的工作带来很大压力，所以才会这样斤斤计较。”

“安先生，你放心。明天我就让穆凡如期的到北里去拍戏，房车不用换。”

安州严听这句话，脸上的表情终于缓和一些。

换演员是任何一个剧组都不愿意做的事情，电影刚开始拍就有这样的事情，对谁都不好。

对穆凡不好，会影响她的名声。

但对安州严来说也不是好事。

虽然宁姐打电话第一个找的是安州严，不是穆凡。

但是安州严接到的第一个电话可不是宁姐。

而是安州琪，第二个是导演，这两个人都在极力劝说，安州严不要冲动，换人损失的成本太大。

之前拍完的全都要重拍，而且又要重新选人，时间成本也很高。

安州严不是冲动，而是不接受任何人的威胁，有困难如果向他求助，他可以帮忙解决问题。

无理取闹威胁他，他不吃这一套。

换个房车本来不是问题，但问题是穆凡太过于自以为是。

不要以为剧组里没有了她就不行，想给他安州严做演员的人多的是。

值得欣慰的是，穆凡不明白这个道理，今天终于有人明白了。

宁姐看自己终于安抚好安州严，马上又给穆凡打电话。

这次宁姐也急了，打通电话之后第一句话就是。

“穆凡，你马上收拾东西，立刻去北里拍摄。”

说话的语气又气又急。

对方停顿半秒，好像没缓过来，终于在半秒之后反应过来。

“房车给我换了？”穆凡平静的问。

“换什么换，没把你换就不错了。”

宁姐本来就着急，加上之前在安州严那里受了点儿气，现在一下子全发出来了。

“再不去的话，立刻被换掉的就是你，你清醒点儿。”

穆凡已经很久没和经纪人起这么大的冲突了。

哪怕平时有意见不合，也没有这么大的冲突。

可见，有没有冲突，要看利益够不够大。

穆凡听完之后，把脸看向一边，然后又转过头来。

所有人都在逼她。

“那就让他把我换了吧。”

说完之后，穆凡不仅关了宁姐的电话，连房间也锁上了。

宁姐别想再打进来电话，小雨也别想进来帮宁姐当说客。

穆凡挂了自己的电话，宁姐知道事情非同小可，于是决定立刻动身去蓝岛。

小雨在门外已经不知道敲了多长时间，但穆凡就是不理会。

穆凡用一半儿心情看着电脑里的电影，用另一半儿心情听着小雨敲的重重的门。

没成名的时候，穆凡急于求成，那个时候半个“不”字不敢说。

让她干什么她就干什么。

别说换房车，就是让她走三天三夜，走到拍摄地点，她都不敢说半句怨言。

不仅不会有怨言，而且还要笑脸相迎的面对每一个人。

甚至对片场的狗也要很有爱。

因为不能让别人看到她不好的一面，时间久了，心里的委屈和不甘压了一层又一层。

而在乎她感受的人，却从来没出现一个。

那个时候她就想，如果她红了多好。

她也想尝试一下被人前呼后拥的滋味。

她也想体会一下什么叫大牌的感觉。

后来真的红了，但是穆凡没这么做。

如果有剧组真的有困难，给她相对差的待遇，她也理解。

只是一来二去，剧组知道她的做法之后，本来可以配备好的条件。

但也对穆凡说经费有限，让穆凡通融一下。

甚至有一次给她安排的房间，不如剧中女三、女四号的房间，有人背地里还嘲笑她好说话。

人情冷暖有的时候就是这样，娱乐圈里的工作人员每天吐槽明星不好接触、耍大牌。

而且越大的明星越来越矫情。

但是如果好相处了，不但得不到感激和尊重，反而成了一个被人当软柿子骗的笑话。

宁姐不是当事人，有些事情她已经忘了，但是穆凡是当事人，这些事情她记得。

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1】，她的脾气也不是一开始就这样的。

安州严找上门让她拍戏。

如果不拍就让她走人，那她走就是了。

一旦她今天同意安州严的要求，不换房车就去拍戏。

明天整个圈子的人都会知道。

那个时候就别再指望自己是值钱的。

只要要求一高，就会有投资人或者是制片人来找她，而且会告诉她不行就换人。

她要让所有人，包括安州严在内都知道。

如果不给她应该有的条件，她宁可被换，也不会屈从。

第二天，导演当然没等到人，导演打电话给安州严，安州严听后，立刻告诉身边的助理准备换人。

安州琪坐在安州严办公桌的对面，听安州严这么说，马上对助理说。

“等一下，换人的事情，我们先商量，一会再告诉你。”

助理走后，安州严对安州琪的第一句话就是。

“不用说别的，你也重新看看谁更适合这个角色，她有没有空档。”

“哥。”

安州琪一脸愁容：“换人是我们的损失更大，还是穆凡的损失更大，你比我清楚。”

当然清楚，换人消耗的成本，十个穆凡都比不上。

安州琪：“你一定要换人，不是因为穆凡不为剧组考虑，而是因为她就连你亲自出马也拒绝了，所以你在和穆凡斗这口气。”

安州严的眼睑垂一下之后，又开始重新抬起来，看着自己的妹妹。

安州琪：“但是做生意不应该斗气，即使不是为了赚钱，也没有这样做生意的。”

在商言商，确实没有像他现在这么干的。

安州琪：“何况穆凡的顾虑也不是一点道理没有，她和阮莹菲本来就不合，房车不如阮莹菲一定会被比较，说她咖位不行。”

安州琪：“我们只是和她拍完一部电影就结束了，但是她要为她以后的商业价值做考虑。”

安州严的眼睛转动几下，拿着签文件的笔，在安州琪说完这句话后放下了。

安州琪见有希望。

“这件事情我来处理吧。哥，你们没有接触也就不会有更深的矛盾了。”

【1】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塞万提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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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不换车只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