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所有的故事都能按照最理想的方向发展，那或许就不叫现实。
紧接着的男单自由滑，万俟泱和朱秋颖一起出现在了看台。作为万俟泱最初的小伙伴，朱秋颖毫不留情地点出了“明明比起看比赛更想看某人吧”这句话。
“不过看你家柚子这个成绩，奖牌应该拿不到了。”
另一位日本选手织田信成的自由滑得分倒是不错，还有二哥宋楠，目前是自由滑最高分。虽然短节目排名逊色，但这个自由滑的成绩也能把他拉回来。
“虽然前面摔了一次，最后的3s（后内结环三周跳）也失误了，但他的滑行是真赏心悦目。”
看着考斯滕外面已经穿上运动服的少年，呼吸仍然艰难，笑意也掩盖不住因为成绩有些许懊恼。朱秋颖咂了咂嘴，把视线移到了万俟泱身上。
她很难形容出那种步伐与衔接的连贯，但这种感觉，是哪怕外行人也能看出来的。有的选手衔接生硬，每一个动作像是强行拼凑在一起的机器人。但有的选手，就像现役有名的男单选手陈伟群，还有早就超出同龄人标准的万俟泱，一场表演流畅丝滑，浑然天成，完全没有那种怪异的刻意感。
羽生结弦可能现在稍有逊色，大部分是体力的问题。但比起大部分花滑选手，他的滑行已经很棒了。
甚至万俟泱的二周跳完全没有待机动作，每一次新的编排，对于观众来说都像开盲盒。大家永远看不“到她起跳的准备，下一秒，2A就已经跳完了。
“泱泱？”
差点转回冰面的视线在一瞬间又猛地转了回来，朱秋颖可以说有些诧异地盯着万俟泱，确定刚刚自己没有看错。
“你哭了？”
不算哭，只是眼眶湿润，能看见眼角晶莹的泪滴，滴不下来，也收不回去。
万俟泱吸了吸鼻子，用指腹抹干净眼角的眼泪，眨了眨眼睛。
“我好像看见了为爱不顾一切的小罗密欧。”
义无反顾地冲撞着壁垒，带着伤痛和决绝，不顾一切地燃烧生命。他在用灵魂魂去抗争不公的命运，带着少年的青涩和勇气，去苛求一份爱。
热爱花滑，热爱世界。
确实是很有感染力的一套节目，现场看到的感觉和转播肯定是有所不同的。
朱秋颖倒不觉得万俟泱夸张，花滑本就是投入感情的。至于为什么自己没哭，她把这些归结到了自己水平不够。如果她的音乐鉴赏能力和花滑领悟能力也到了万俟泱那个境界，她大概也能被感染成那样吧。
“行了，我走了。”
该看的也已经看完了，比起继续坐在这里，她更想见羽生结弦。
“你还要看吗？”
“嗯，你先走吧。”朱秋颖坐着朝站起来的万俟泱笑了笑，“我再看会，晚上见。”
万俟泱为这个赛季打了个开门红，宋楠表现也不错，这场饭局，看来是开的有必要。
“好，晚上见。”
在朱秋颖调侃“记得晚上把你家柚子带过来”之后，万俟泱带着笑意离开看台。
刚结束日本媒体的采访，无外乎就是询问他对本场比赛的表现。那边挺重视花滑这项运动，羽生结弦身上聚集了不少目光。
“由美阿姨，奈奈美教练，大家好啊~”
休息室倒是没有记者，还没换衣服的羽生结弦现在倒是呼吸平稳，和奈奈美教练说着今天的问题。
万俟泱算是老熟人了，一旁的由美阿姨满脸笑意问候万俟泱，顺便恭喜她刚刚的获得冠军。
“可惜我的体力还是个问题。”
比起万俟泱的健康程度，他的呼吸道确实不太懂事。但一切差距都是可以克服的，只要他努力一点，再努力一点就能赶上。
“慢慢来嘛。”
她可是在俄罗斯和加拿大魔鬼训练不间断才成长到这样的。要是她有着和羽生结弦一样的经历，今天能不能站在冰面上都是问题。
就这么想着，万俟泱又觉得自己心揪着疼了一下。
和由美阿姨聊了一会天，也提到了不再跟在她身边的李梦君，顺势让由美阿姨答应，下次给羽生结弦做炸肉块的时候给她带一份。
但是今天不用。
今晚有好吃的。
“我下一站也是俄罗斯。”
让由美阿姨和奈奈美教练他们先回去，万俟泱和羽生结弦在后台慢慢走着，随便聊着天。
听到再一次重合的站点，羽生结弦的眼睛瞬间就亮了。他转头盯着万俟泱，对于俄罗斯站的胜负欲直接了当地写在脸上。
“喏。”
拐角处站定，万俟泱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下一秒，羽生结弦的表情就变得有些错愕。第一次，他就看着万俟泱伸出的手，而没有第一时间接过。
“拿着啊。”万俟泱又往前递了递，“手很酸诶。”
见羽生结弦还没动作，万俟泱直接抓住他的手，塞进他手里。
“不许还给我。”
一句话，止住了羽生结弦的动作。他愣愣地看着手心里金灿灿的奖牌，心里闪过一丝异样。
奖牌是归运动员个人所有，她不知道这样做是不是稳妥，可能不太好，也许吧。
但她想这么做。
“如果觉得不好意思的话，就拿俄罗斯站的奖牌来跟我换咯。”
说换也不太恰当，但两人都没在意。
“这是我，成人组的第一枚金牌。”万俟泱起了坏心，笑着伸出手，捏了下羽生结弦的侧脸，“保佑我的小柚子下一站就能拿到他的成人组第一枚金牌。”
话说到这份上，羽生结弦也没再纠结。他刚刚把奖牌收好，当即就把她刚刚捏他脸的举动回了过去。
“约定好了，幼稚鬼。”
“你才是。”
不算用力地拍掉男孩的手，他俩就瞪着对方，也不知道是谁先忍不住，笑了出来。
“那个……不好意思打扰一下。”
两人收敛了笑意，朝声音的方向看去。拿着相机的男人虽说语气正常，但脸上是难掩的笑意。
看起来是日本的记者，刚刚去，也拍了些什么。
能被跨国派过来，想想也知道，他应该也不是那种要靠造谣八卦蹭流量，没名没气的小狗仔。
但谁都不会拒绝送上门的料。
其实是碰巧，他本人还挺喜欢万俟泱这位选手的。之前在日本，关于“万俟泱选手会说日语”这个不能完全肯定的消息，他也知道。日本民众对于她的印象，普遍也都很好。
万俟泱，可以说是一个值得采访的选手。本来刚刚女单比赛结束，他运气很好地在后台碰到万俟泱。刚准备打个招呼，有机会的话采访两句，没想到，就看到她跟羽生结弦的互动。
男单花滑新星，还是本国选手，谁不认识？
“初次见面，我叫山本翔彰。”
他主动伸手跟两人打招呼，甚至主动拿出相机，让两人看他拍摄的照片，居然没有什么很过分，甚至拥抱，捏脸，甚至错位的照片也完全没有！
山本：都说了是正儿八经记者，不是没节操的狗仔。
“非常冒昧打扰二位，首先很感谢二位愿意听我提出这个不情之请，要是让两位为难也十分抱歉……”是熟悉的日本公式化磨机半天的开场白，万俟泱和羽生结弦对视一眼，大概猜到了他想说什么。
他俩其实也在找机会，这不，机会来了。
“因为我确实也是万俟泱选手的粉丝……”终于来到了正题。“关于二位的关系，我相信粉丝也会很好奇，可不可以接受一个简单的采访，当然……”
又是一串没有意义的礼节性后缀。
“当然可以。”
万俟泱直白且没有犹豫地回答，还想游说两句的记者反而愣了。
“是幼驯染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