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的表情由惊讶转为震惊，却又很快细细琢磨着什么，最终眉眼都寂静下去，眼神飘忽到我的手掌上，一言不发。

周围忍者们都在拼命搏杀，对这边的异状丝毫没有注意到。

柱间嗬嗬张着嘴，张惶走近两步，发觉不对，又后退两步，双手状似要扶我，抖个不停。

我努力微笑着，手掌在他脸上婆娑，几年压抑的泪水却禁不住淌出眼眶，滴在他脸上。

抚摸着他，就像抚摸一件绝世珍宝一般。

斑的注意力被脸上的泪水吸引了，半晌抬起眼睛，有点艰难而不确定的轻声问：“我们……曾经认识？”

……曾经认识？

岂止是认识，简直就是每次见面都要交手才罢休。

我空出一只手狠狠擦了擦眼睛，摇头：“不，我们两个人……曾经不认识。”

柱间终于开口了：“亦间你对他……”

“对！”我垂着头，将脸埋在头发的阴影里，“我喜欢他！不管是哪个我，都喜欢他！”

“！”柱间脸上的表情很复杂，很纠结。

“我……我不能做到就这么置之不理……”几年压抑的感情全面爆发，眼泪又有飙射的趋势。

真的是不能置之不理，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倒下，不能违背自己的心意说不喜欢，哪怕这几年来一直假装，认认真真扮演着千手亦间的角色。

可是，我究竟是程亦！

那个喜欢宇智波斑的程亦！

冰凉的手指碰触到我的皮肤，我一怔，愣愣的看着斑，他褪去了黑色的手套，左手仿佛是做过很多次这个动作，大拇指轻车熟路抚上我的嘴唇。

斑也怔了一下。

我的右手贴在他左脸颊，他的左手碰触着我的嘴唇，两个人呆呆地对视，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最深处。

宇智波斑还是宇智波斑，只是他的面孔却在渐渐蜕变，体内蜷伏着的什么一点点的觉醒着。

他的五官渐渐舒展开，嘴角似乎洋溢着熟悉的笑容，低低的声音响起：“……程……”

也就在此时，他吐出那一个字的瞬间，连我都没有反应过来，斑的双眉又紧紧颦起，嘴唇也抿住，触在我脸上的手迅速缩回，惊怒的目光错过我的身体剑一般直射向远方某处。

那里是扉间和泉奈的战场。

下一刻，我的怀中空空如也，只留下一丝丝余温缓缓散去。

我后以后觉的抽动了下手指，仿佛有一个人躺在我的腿上，他对我微笑，这是王者的霸气和百年的沧桑。

他说：“程亦，我回来了。”

我抿着嘴唇，任由眼泪汹涌的滴在腿上，双臂努力想要抱住面前这一片虚无，压制下的抽噎已经令我泣不成声。

“……你走了，你走了……你终究没有回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