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中规中矩地进行体能锻炼。

卡维和艾尔海森也适应得不错，没有任何想象中非常可怕的事情上演。

晚上回到家，吃完饭，洗洗弄弄，然后两个人并排躺床上，今天要向纳西妲汇报目前进展。

因为着实没有什么可汇报的，再加上较为频繁的“夜间运动”，卡维和艾尔海森并不是每天都要默念“纳西妲”的名讳然后进入小草神大人的梦境中。

最近正好有些新收获，又连续几天没联系小草神大人了，倒是可以跟纳西妲汇报一下。顺便也可以请“局外人”帮忙分析局势。

眼前出现熟悉的浓雾，聚拢又散开。

好一派春光明媚的场景。

纳西妲荡着草元素之力凝成的秋千，兰纳罗们一扭一扭地在鲜花草地上四处奔跑着。

这次，那些热情好客的兰纳罗们就跟忽视了纳西妲以及卡维、艾尔海森一样。

卡维有些惊奇。

纳西妲解释道：“它们只是梦中的幻影罢了。”

纳西妲有些尴尬：“兰纳罗们有些过于热情……总之耽误正事就不好了。”

卡维和艾尔海森便也一本正经地点点头。

“咳，最近怎么样？”纳西妲问。

艾尔海森：“每日的训练似乎有变化了。今天三队队长布颠在理论课上直接演示了自然式再激发能力，而以我的观察，底下坐着的大多数队员都比较震惊。”

关于异世界的情报，卡维和艾尔海森之前对纳西妲可谓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生怕缺漏了哪一点，导致最后万一发生了些什么就要背锅了。

纳西妲反问：“大多数？”

艾尔海森点头。

“瓦特有可能知道，也可能不知道。”

纳西妲若有所思：“从急迫招揽能力者，甚至对身份存疑的能力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再到现在莫名其妙的血/腥式现场教学……”

纳西妲：“我的判断，马上肯定有一个很重要的活动。”

“这个活动，唔，我更倾向于类似‘军事演习’。因为若是重要的、生死攸关的战斗，那么你们描述中的绣花枕头‘能力者’一点用处都没有；但他们现在又如此急迫寻找‘能力者’，或许，是高层想看的、表演性质的‘能力者’演习。”

艾尔海森赞同地点头。

卡维却提出了困惑：“那何必要搞今天这一出？那样的方式也太……”血腥了。

纳西妲摇摇头。

“很有必要——如果，演习环境是你们之前所描述的‘虚拟现实’场景。”

“当然，也不排除，他们那里的‘空间折叠’技术能够当传送锚点使用。如此，你们甚至有可能面对面地直接同别人厮杀。”

“不过，演习一般是不会要人性命的。更何况……”

艾尔海森接话道：

“更何况，这里的空间折叠技术，应该还没有发展到如此地步。”

很有道理，卡维信服地点点头。

纳西妲又仔细询问了一番卡维和艾尔海森这几天的经历，卡维便重点讲了一下蛋挞的故事和自己的想法。

听完后，纳西妲轻叹道：“卡维，你的想法没有错……如果说不小心你们暴露身份，还是带走瓦特，都是足以‘刀剑相向’的事情。”

“他们或许各有各的故事，你们平时也能够一起掏心窝子地坐在一起——但是，人是要学会取舍的。”

卡维有些固执地追问：“就没有一种可能的方式，是两全齐美的吗？既不会伤害感情，也能做到完成任务。”

纳西妲失笑。

“先不论最后能不能完成任务——从某种程度上讲，你们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飞鸟和鱼，真的会相互理解对方吗？”

听到这里，卡维明显情绪低落了下去。

“唔，我推测的未来中，”纳西妲继续道，“卡维和艾尔海森，你们都是平安的。”

“但是山丘镇众人，我就不敢保证了。”

艾尔海森：“什么意思？可以解释得更清楚些吗？”

纳西妲：“你们所设想的那个所谓的不好的未来，都是基于卡维和你暴露身份的情况下。你们先入为主，天然将阵营——姑且称之为阵营吧，分成提瓦特和异世界。这也是你们自带的固有属性。”

“那你们有没有想过有一个人的身份实际上更为尴尬。”

“是瓦特！”卡维一点就透，惊呼出声。

“这么一说，确实很有道理，”艾尔海森点头附和，“瓦特本人的来历，和她的自我认知，实际上是对立的。”

“一个明显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却在这个世界建立重要的羁绊；若她的身份没暴露在大多数人眼中倒还好，如若暴露……”

艾尔海森没有继续往下说了。

但卡维知道他想说什么。

如若暴露，瓦特将被她自我认同的那个阵营硬生生推向卡维和艾尔海森的阵营。

又或者，瓦特本人明明被排出了原本的阵营，可她对卡维和艾尔海森抱有高度敌意——那么，瓦特就是孤孤单单的第三阵营。

换而言之，要瓦特从主观上，主动愿意跟卡维和艾尔海森走，这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除非是被动的。

那就要牵扯到一个问题。

“恶人”究竟是卡维和艾尔海森，还是山丘镇众人？

若那恶人由卡维和艾尔海森扮演，那么瓦特根本不会认同自己提瓦特的阵营身份；若恶人是山丘镇众人——瓦特眼中非常重要的人们，她的内心会有多么痛苦。

“不对不对，”卡维摇头，突然出声道，“瓦特对山丘镇的掌控很强，她根本不可能让这么多人知道自己的秘密，她也不像是这么天真的人。”

一个出色的、众人交口称赞的“将领”，真的会如此天真地低估人心吗？

她根本没必要给自己制造那么多的麻烦，反正只要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山丘镇就行了，反正只要守住一个秘密在少数人之间就行了。

艾尔海森思考片刻之后。

“如果，有一道更为强大的外力，强行打破山丘镇平衡……”

纳西妲也耸肩。

“也有一种可能，少数人知道的秘密，还算是秘密吗？”

“好了，那么今天的讨论就到这里吧，”纳西妲最后说道，“二位回到提瓦特之后，也要记得给大家分喜糖哦。”

“还有，结婚申请书我已经帮二位写好还盖章签字了……”

如此，回到现实世界。

卡维和艾尔海森规规矩矩地躺在床的左右两边。

然后不约而同，慢慢地向着中间靠近。

最后，两颗脑袋靠在了一起。

“艾尔海森，纳西妲她没说……”卡维有些语无伦次，不知道该说什么。

“是的，她没说让我们一定要做那个‘恶人’，”心有灵犀般，艾尔海森轻轻叹道。

黑暗中，卡维没说话，只是用自己的脑袋蹭了蹭艾尔海森柔软的发丝。

“所以，我们就看着，任由事态发展……”卡维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闷闷的，还带着些鼻音。

“没办法啊，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啊……”艾尔海森也只能如此叹道。

或许卡维和艾尔海森很自私吧，不想因为自己让认识的朋友难受，与此同时却又并不介意袖手旁观她自己走入自己的绝境。

卡维有些蔫答。

“艾尔海森，我有些难受……”

“需要我提醒你吗？为还没发生的、只是推测的事情而难受，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艾尔海森的话听起来有些冷酷。

卡维却道：

“艾尔海森，世界树的枝杈也是世界树的一部分，对吧？所以世界树究竟是什么？”

“有传言说，那是一条通天之路、成神之路，能去往天空岛；”

“又有人说，世界树是提瓦特大陆的根基与脊梁，它支撑着提瓦特大陆各法则的运转。它的存在，是命运，是法则；”

“还有种说法，世界树是神明本身。”

“你说，瓦特究竟是什么？”

艾尔海森回道：

“或许，她只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可怜人吧。”

与此同时。

瓦特依旧一个人，深夜在山洞的训练场里，着一身厚重的盔甲，艰难地做着各式拳脚动作。

训练室的门“嘎吱”一声打开。

“瓦特，玫瑰石邸收到消息了。”

“这次不是虚拟现实，也不用派人专门前去某地。”

“这次是玫瑰大公亲自视察各军事基地。”

伴随着盔甲互相碰撞的声音停止，瓦特脱力一般，跪在地上。

女子的声音能听出来疲惫至极，但依旧好听如山间溪流。

“哼，总算还是有那么一天啊……”

通知这一“噩耗”的“报丧鸟”终于来到瓦特面前。

是镇长莫蒂。

“你的事情，还有我爱人的事情，我会跟玫瑰大公解释的。”

“若她真要怪罪我办事不利，那我便偿命。总归我是不会让你……”

“唉，军事基地背地里换了高层，固然是大事，”瓦特有些无奈。

她拿掉头上戴的头盔，然后用手撑地，缓缓将狼狈的跪姿改为坐姿。

“可真正的问题，是这个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新高层，她的来历背景解释不清啊……”

镇长莫蒂缓缓蹲下身子，将视线保持同瓦特平视的水平。

“事情还没糟到那种地步，玫瑰大公也不一定会刨根问底，我们捏个身份就好了。”

“可事情总是要做好最坏情况出现的打算啊，”瓦特无力地笑笑，“譬如，唔，记忆水晶。我总不可能骗过自己的记忆啊。”

好！很精神！！

为了以后自己有腿肉啃加油写！！！

目标是——春天结束异世界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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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越过（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