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在失去一切之后重新拥有、甚至可以说是更甚于之前的东西……”
昏暗的室内空间,红色的眼睛熠熠生辉,卡维正在自顾自地向对面的听众倾诉,似乎根本不在意听众的意愿。
“我和他在一起的那些日子回想起来当然是美好的,不管从哪个层面来评价。”
卡维眼神悠远,目光似穿过眼前的人,停留在那隔着光阴遥不可及的另一端。
“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是在图书馆,穿过高耸的书架,我们的手不约而同停在同一本书封面上。我有些尴尬地松开手,说‘嗨,好巧啊,我叫卡维,这本书好像只剩一本了’,他说‘行啊那就没必要客气了’然后就把书直接拿走了。”
“喂,是不是有些好笑,他这样一个,一个,一个让人如此讨厌的家伙,我们还能相互纠缠在一起那么多年,”卡维一边说着,一边自顾自发出痴痴的笑声。
“可是我真的太喜欢他了,”卡维一边诉说一边向上勾起嘴角,“我们后来理所应当也发生了很多事情。他是一个很有个性的人,特立独行,并不怎么在乎别人的眼光,可我却是一个,好吧,我也不得不承认,一个总是担心这担心那,生怕有什么地方做得不近乎人意,或者说给别人增添麻烦,很有些婆婆妈妈的意思。”
“但他那个时候竟然真的愿意为了我去迎合他人的目光,帮我处理各种人际上的小麻烦,虽然嘴巴上从没有饶过人但他也是真的很关心我,给我做饭陪我逛街过节也悉心准备礼物送给我。”
“而我也很努力地去工作,尽力克服自己身上的缺点,做一个真正阳光开朗快乐的人,并不需要去在乎太多别人是怎样看待自己的,只要自己能真正过得舒心自在,让他也过得舒心自在。”
“嗯,所以……你想要表达什么?”对面人冷静的声音穿过并不如何温暖的空气进入卡维耳中。
卡维低下头,颤抖的双手盖住自己的眼睛,只余嘴巴还强行勾勒僵硬的微笑。
他深吸气,呼气。
“我知道,人们,包括我在内,总是默认美好的日子可以长长久久。这或许不应该称为共识,更应该称为希望、愿望。”
“所以,理所应当,直到昨天,圣诞前夜,一切都变了……”
时间尚早,可圣诞本就是冬日,太阳也早早落下。卡维是正正好压着下班时间点来到须弥城的市政厅,左拐右拐门开门关又乘电梯直上目的地,便恰恰好在某房间拉电闸的那一刻堵住办公室里的某人。
卡维就是为了当面对这个人将全部都说出口的。
“我知道,他不爱我了。”
最终,卡维终于将这句话,这个定论,说出。
“什么意思?”对面那人似乎依旧不理解。
“我说,艾尔海森不爱我了。”
“……”对面的人沉默。
卡维回忆起昨天晚上的场景,从昨天到今天他已经在脑海里复盘了无数次。
无数次,他问自己究竟是为什么。
“我知道的,相爱的人终究还是会陌路……”
他想起昨天晚上躺在床上同艾尔海森闲聊,虽然基本上都是他在叨叨叨,但正常来说艾尔海森也会不时应几句的。
可是,昨天没有。
艾尔海森只是等卡维讲完全部的废话讲到口干舌燥终于住嘴后,突兀地来了一句:
“卡维,你知道,胸大的人挑衣服总是比较困难。所以,不是所有人都像你这样。”
“……那一刻,我好像在耳边听到有什么东西碎掉了,”卡维吸吸鼻子,依旧觉得很受伤。
“我个人认为你爱人只是阐述一个事实,”对面的人语调依旧沉稳,“另外,节俭是一种美德,不要总是在床上控制不住自己随便撕人衣服,那样的确会造成一些麻烦。”
很可惜,某人的狡辩在卡维听来不过是欲盖弥彰,卡维对此不予理会,只是吸了吸鼻子,然后继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你一定也听说了枫丹最近发生的事情吧,一个被诅咒的人,除了寿命没有任何其他能力,只是自称自己是神明,扮演神明,竟然就真的能一直担任神明五百年。”
“今天来找你之前,我也在想,如果大家一直装聋作哑下去,假的也能变成真的,反正只要在一起不就行了吗?”
“可最后还是被揭穿了。”
“所以我想,我是不是也应该直面现实……”
对面的人打断道:“枫丹的内情比较复杂,并不完全是你想……”
“我不听!”卡维提起音量,某人自然也不会在这种情况下还跟他争出个是非曲直。
“嗯,你继续,”对面的人最后只能这么说道,并窝在椅子里换了只胳膊撑住下巴。
卡维胸膛剧烈起伏好几下,总算慢慢平复心情,于是继续:
“还有就是今天早上的事情。就在今天早上,出门上班前,我发现放在家门口我的同位体——是的,我知道它不过是一只垂耳兔——就是,那只兔子,那只该死的兔子呜呜呜呜……”
“卡维你……”原本窝在椅子里看起来格外懒散的某人这下忍不住了,皱着眉头从椅子上迅速起身。
卡维重新用两只手盖住自己的眼睛,还有整张脸。
“那兔子竟然躺在一串阳光玫瑰上!我原本以为那串阳光玫瑰是艾尔海森买给我吃的,结果一大早起来却看到小Rua正悠闲地趴在葡萄上!!连我都吃不上的水果,凭什么!!!”
艾尔海森来到卡维面前,试探着将手放上伤心欲绝的小Rua同位体肩膀上。不过,说真的,小Rua确实比小Rua同位体要好哄十倍并且乖巧百倍。
“咳,那个,差不多行了。今天是圣诞节,也不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弄那么难堪。”
书记官办公室外,吃瓜群众在徘徊,地板与门的缝隙间,光不停被遮住又不停地重新出现。
卡维又嚎了几嗓子,肩膀一偏就让艾尔海森的手落空。
这情形就连艾尔海森都颇感棘手。
“卡维,你不是最讨厌自己的私人关系被别人知道,然后被别人评头论足吗?”
“艾尔海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和我在一起让你觉得见不得人吗?”
接着,卡维又小小声地补充道:“而且我们住在一起的事情一年前就被全须弥城的人知道了。”
卡维还在哼哼唧唧,这让他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散发着黏黏糊糊令人不爽的感觉。
反正艾尔海森是受不了了。
“行吧,是我错了,好吗?”
“嗯。”
闻言卡维张开捂住眼睛和脸的手指,从指缝里看艾尔海森。
“那你先给我解释一下昨天晚上的事情。”
艾尔海森卡壳,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你想多了,”最后只能憋出这样一句话。
“你不爱我!”卡维可算明白了,这家伙就是在哄自己,实际上根本不是真的在道歉,也不是真的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那今天早上给小Rua喂阳光玫瑰的事情呢?”卡维接着质问。
“额……”艾尔海森还是卡壳,“我今天早上出门比你早,当时也没看到兔笼里放着阳光玫瑰,我也没喂兔子吃葡萄。”
“你……”卡维气极,誓要彻底跟艾尔海森掰扯清楚。
幸好艾尔海森眼疾手快一把将卡维按在自己肩上。
“……”
世界终于安静了。
“卡维,圣诞快乐。”
“哼╯^╰”
艾尔海森,圣诞快乐。
卡维在心里一边默念着,一边缓缓搂紧放在艾尔海森腰上的胳膊。
“比特比特,后天是圣诞节诶,我们相识的一周年纪念日,你有什么送我的礼物吗?”
对此灰色垂耳兔只是沉默地瘫成条状,俩只前爪交叠置于脑袋下,目光里满是“同伴过于活泼生活如此烦恼”。
“比特比特,明天是圣诞节诶,我们相识的一周年纪念日,你有什么送我的礼物吗?”
对此灰色垂耳兔只是沉默地蜷缩在笼子的一角,柔软的灰色绒毛被笼子的竖线栏杆压得一条一条的,空洞的目光无意识落在栅栏外主人之一随手放在门口地上的塑料袋里。
塑料袋里是一串晶莹剔透的绿色葡萄。
“啊啊啊!比特比特快来看!!这是圣诞节加餐嘛啊啊啊啊啊——”
“不过,这么大一串葡萄,完全隔开了我和你啊,好让兔不爽。哼,都怪家里太小,可我真的想一边吃葡萄一边和比特贴贴!!!”
对此灰色垂耳兔选择痛苦地闭上双眼,并将头顶的耳朵耷拉得更低。
清晨时分,趁同伴尚在呼呼大睡之时,自己偷偷打开笼子门拖回来的阳光玫瑰竟然还是不能让嘴很碎的同伴闭嘴嘛。
比特心想。
而同伴小Rua,一只浑身棕黄绒毛的垂耳兔,仍旧在念叨:
“哦哦,我想到办法了!只要我爬到葡萄串上趴着,就可以一边吃葡萄一边同比特贴贴了——只要比特你也愿意跟我一块儿趴到葡萄串上!!我们一起……”
“闭嘴。”
“哼╯^╰”
是故,情人节,一般称之为,小圣诞。
迟了好久的枫丹主线剧情分析呜呜呜我们芙芙太不容易了!
好噜那么言归正传——
“所谓命运,就是要将角色置于苦难和险境中,看他如何受折磨然后又是如何打破它”,额具体说法记不太清了大意如此吧但是我今年意外搜寻到的宝藏作者在他的完本感言里写的(具体就不说了避免麻烦),哦豁我觉得很有道理虽然是讲剧情设定所必要的戏剧性。
芙卡洛斯的目的总归是达成了也算死得其所死而无憾并无可惜但这也并不妨碍我呜呜呜哭得好大声,她真正做到了公平审判了自己也将水神的力量物归原主。实际上个人认为剧情里比较隐晦的表达,我认为是芙卡洛斯并非认同她自己还有前水神、整个枫丹的罪孽是让水形幻物成为人类,只不过天理比她大天理说她有罪判她“受刑”她不得不接受。你看她最后以自己的死亡保下整个枫丹,芙宁娜承认不是水神,而真正重要的力量归还水龙那维莱特,也就是说芙卡洛斯认下的罪实际上应该是自己得到的力量是“抢夺”他人的。真正的公正,还有之前一直铺垫的“枫丹水神甚至审判神明”,收尾。
关于芙宁娜,我也并不认同她是虚假的神明——甚至可以说恰恰相反。以神明的意志都会在时光里磨损,但五百年里芙宁娜作为人类并没有,她一直信守承诺坚持信念,即使中间各种崩溃各种动摇。直到,最后一刻。
相较于须弥主线,枫丹主线前期不甚清晰甚至说异常杂乱,幸而最后总算也是有头有尾前后呼应升华主题骗我眼泪。
非常好枫丹非常好枫丹主线剧情,就是你原日常加上那么大地图那么多任务整得俺很崩溃笑死根本做不完须弥沙漠我都没做完活动任务都不知道漏了多少了哈哈哈当然这次小企鹅没漏掉毕竟是本家:)
最后哦,祝福大家还有我自己也都能有打破命运的勇气——面对困境就将其称之为命运,不只是因为它让人望而生畏并且真的很生畏(很可怕吗是的真的很可怕),更是因为之后你要行动起来去应对它打破它。
圣诞快乐!!!这次的bgm是All I Want For Christmas Is You,Mariah Carey的歌,这位姐也是我最喜欢的欧美歌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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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All I want for Christma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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