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游空一直在前方挥剑开路——直到前方的裂隙后不再是深渊。

他回头后望，看到巨大的魔神撑开那层层叠叠的空间之门，正试图从那狭小的缝隙中挤进来！

他笑了下，突然向后狠狠比了一个中指，下一刻，五指向下用力一拉，后方的空间之门层层爆破，如同破碎成渣的镜面，刹那间崩碎成了数不清的空间乱流。

他们从最后一道空间之门冲出，漆黑的涎水争先恐后一起涌出来，星游空反手闭合空间裂隙，大喊了一声，“娜娜！”

百年夫妻默契惊人，下一瞬间，空间内部冲出一道银蓝色的能量光柱，湮灭那遗留的黑水，顺手还在曾经撕裂的地方加固了一层法则补丁。

星游空又继续开了好几个空间之门，直到确定真的摆脱了追兵他才停下，虚脱的躺在空间外的甲板上，身后六道光翼都蔫头耷脑的垂下来，萎靡不振。

这只是一个空间观测站，不是远途飞船，储备的能源并不多，确认已经逃脱成功，裴娜娜跑到圣座空身边，拉停了观测站的飞行，片刻后，观测站停下来，静静漂浮在无垠的星海，像一颗蓝色的微小的星星。

裴娜娜翻开自己的技能书，对着三兄妹几个治疗术下去，迫不及待的化作幽灵形态穿透甲板跑到空间站外，她心爱的丈夫正像一条丧失了所有力气的咸鱼一样摊平在甲板上。

她急忙飞过去，又是几个治疗术砸下去，担心的问，“老公，你没事吧？”

星游空摇了摇头，有气无力，气若游丝，“没事，就是力量透支了……缓缓就好。”

裴娜娜心疼的坐在他身边，一个个治疗术恢复术丢过去。

终于，星游空缓过来一点劲儿，转头问，“他们怎么样？没事吧？”

裴娜娜道“放心吧，死不了。”

星游空，“……那就好。”

不同于他，两个妹妹作为深渊公主镇压深渊被反噬、圣座那家伙作为‘仆役’背叛巨魔付出的代价肯定也不小……相对而言，他的状态是最好的，毕竟，只是力量被透支的累而已。

又休息了片刻，他以剑为杖挣扎着爬起来，轻轻划开一道裂隙回到空间站内部，三兄妹如同三条死鱼一样趴在操作台上，墙壁，地板，操作台，装饰性的植物花草——全都是飞溅的血迹。

惨烈犹如凶案现场。

星游空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一屁股坐进属于自己的座椅里，放松的摊平。

一边的圣座空原本背对着他趴着，听到动静换了个躺平的方向，转头看着他，脸上露出灿烂的笑，颤巍巍的抬起一只拳头，笑问，“干杯？”

星游空莞尔，也抬起拳头和他轻轻碰了一下，笑道，“干杯！”

两个妹妹也相视一笑，在半空中颤巍巍的碰了一下拳头。

裴娜娜也坐进自己的位置，见状忍不住笑起来，问，“咱们接下来怎么办？总不能就这样飘着吧？”

四兄妹看向那些漂浮在空中、还在与久别重逢的故友热情贴贴的宝石们，叹了一口气。

圣座空慢慢闭上眼睛，有气无力，“好累……这种事以后再说吧。”

没一会儿，精疲力竭的四兄妹就全都陷入了休眠。

裴娜娜把他们一个个送入了休息室，此时，空间里身份最高权限最高的人就是她了。

她有点不知道该干什么，在中控室里站了一会儿，默默学着圣座空平时工作的样子，释放了休眠的家务机器人清理混乱的血迹与东倒西歪的物品，又释放了一批微型侦查机器人到附近的虚空探查，然后，那个蓝光盈盈的光盾直直的亮了两天一夜——直到空间站真正的主心骨们醒来，才终于熄灭。

第一个醒的毫无疑问是星游空。

一通彻底的深度休眠之后，他已经完全恢复，整个人神采奕奕。醒来时在裴娜娜平时最喜欢呆的花草区找了一圈没看见老婆，又去了其他地方寻找，最后终于在中控室找到了她。

她像一只没精打采的小猫，抱着双膝蜷缩在属于圣座空的椅子上，盯着前方那密密麻麻的检测屏幕，蔫头蔫脑两眼无神。

‘好可怜啊。’

星游空一下子被逗笑了，轻手轻脚走过去，躲在椅子后忽然一把抱住了她。

裴娜娜被吓了一跳，本能的挣扎了一下，听到笑声一看是他，顿时气恼的狠拍他的胳膊，“你要死啊！突然冒出来吓死我了！”

星游空也不生气，低头俯身，凑过去在她软嫰的脸颊上亲了一下，笑问：“看的懂吗？”

裴娜娜气鼓鼓，憋屈道，“……最起码哪个亮红光响警报还是看得懂的。”

星游空一下子笑起来，“真是个小文盲。”

他绕到椅子前，直接把裴娜娜抱起来，自己坐进椅子里，把老婆往腿上一放，一边操纵调取空间站观测到的周围各种信息，一边笑着夸赞，“不错嘛，还知道先探野。”

他蹭了蹭爱人的肩胸，笑道，“我老婆真棒！”

那胸又软又弹，他情不自禁又用脑袋轻轻撞了一下，也不知道是在夸人还是别的什么。

裴娜娜脸红了红，知道自己百年没什么长进确实有点废物，用手掌挡住他的额头，嗔怪的用脚后跟轻轻磕了一下他的小腿，柔声道，“这上面的数据我也看不懂，你快看看咱们有没有被什么原住民发现。”

星游空道，“是发现了一颗生命星球，不过文明在较为原始的阶段，目前还观测不了星海。”

裴娜娜问，“那我们要过去吗？”

星游空想了想，道，“暂时别了。等他们全都醒了再说吧。”

他看了最近几天的数据记录，确认了周围情况是否安全，转头看裴娜娜，见她脸上是一种微微透明的白，顿时明白这几天老婆的消耗也不小。

他立刻心疼起来，仰头轻轻亲了亲她雪白的手腕，柔声道，“累了吧？老公带你去休息。”

他抱起裴娜娜，开启了一个按键，前方的某个屏幕上立刻亮起绿色的代码，“监察者，如果有任何生物、或非生物靠近观测站安全警戒范围，请立刻通知我。”

【好的，先生，夫人，助您晚安。】

这正是之前那位被策反的监察者。

自从决定跟着自己片区的顶头上司与关底boss搞大事，‘监察者’就给自己搞了个‘备份’。只不过祂到底是半路加入的，信任度有限，在生死存亡的危急关头，无论空哥还是荧妹都不会冒险放它出来。

不过现在星游空已经醒了，就算它真的有什么‘异心’也没关系了。

把它放出来做个临时守卫还是没问题的。

星游空抱着裴娜娜回房了，直到第二天才出来，不过其他三个人都还没醒，两人无所事事，只好继续收集这片星域的各种信息与情报。

当然，这项枯燥又复杂的工作主要负责人是星游空，裴娜娜陪了不到一个小时，就受不了的到处去溜达了。

她先去检查了观测站的各项损失，自己养的花花草草还在不在，直到逛遍了整个观测站无处可看，她才磨磨蹭蹭的再次回到中控室，仰头看着漂浮在上方的‘繁星’。

它们星光闪闪，光华璀璨，如同最美丽的宝石，一眼看去如群星闪烁，放在一室之内，甚至有点‘拥挤’。

……但如果你知道这是一整个世界仅剩的‘人’，你就再也不会觉得‘拥挤’了。

好几天了，裴娜娜都不敢去数那些宝石的数量。

好像只要不数，她们就把所有的‘神之眼’都抢回来了。

可无论裴娜娜还是旅行者们都知道，不可能的。就算她们把所有幸存者全都带走了，那些在周而复始的轮回里已经‘碎裂’的宝石也不知道缺失了多少。

“别看了。”星游空遮住她的眼睛拉走了她，如同搂着一个大号的洋娃娃把她搂进怀里，下巴搁在她的肩头，一边工作一边道，“不要给自己太多压力，我们已经尽力了，能抢回来那么多，已经是意外之喜。”

“我才没有！”裴娜娜傲娇道，忍不住又回头看了眼那些宝石，忧心忡忡，“……我们虽然把祂们抢回来了，又要怎么安置呢？提瓦特毕竟已经没有了。”

“这个，等同位体他们醒来再说。”星游空又亲了亲她，提醒，“娜娜，旅途的风光也许很美，但不要迷失。他们才是这个世界的主人，而我们……只是过客。

也许携手同行，也许风雨与共……但只是路见不平帮个忙而已。

等确认他们安全，我们就该走了，别忘了你真正的舅舅还在属于我们的提瓦特等你呢。”

“而且，圣座那么执着的想要他们出来，未必没有做一点准备。”

——圣座空果然早有准备。

当三兄妹醒来，那个无法回避的问题再次被提起，然后圣座空就从层层封印中取出了一枚种子。

“这是世界树的‘种子’，只要找一个无主的星球，新的种子就会发芽。问题是……”圣座空深深地倚靠在座椅里，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双目无神，“问题是……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真正‘无主’的星球？

如果我们仗着原住民无法反抗，就强行改造成适应提瓦特法则的存在……那跟深渊有什么区别？”

不，也许说，更像‘法涅斯’？

而且……

‘好巧啊……刚好我们这边也是五个人呢。’

‘所以，我是‘法涅斯’？不，应该是法涅斯之影。毕竟天理四影四胞胎什么的……’

这什么地狱笑话。

圣座空不由抽了下唇角，甩了甩脑袋，把自己不着调的荒谬想法甩出脑海，继续谈正事，

“也许唯一的出路，只有梦境世界了。”

“梦境世界也挺好的。”深渊荧淡淡道，托腮看着那些‘偷偷摸摸’凑在边上一起旁听的‘宝石’们，漠然道，“假如是梦境的世界，也许所有离去的亲朋好友都会再次回来。”

就像之前依附‘核心’的记忆而生的副本世界，只不过这个梦境彼此相连且没有深渊污染也没有玩家打扰而已。

圣座空道，“可就算是梦境，现实中也得有枝可依。总不能随随便便准备个东西，就让它作为梦境世界的锚点吧？

这可是关系到一整个世界的存亡，就算祂是存在于梦境的世界……但有思想有自我有属于自己的人格和喜怒哀乐，他们又怎么不是真正的世界和人生呢？”

明天开始写遗孀，不过大家也知道那篇是一时兴起，没有经过太多思考，所以逻辑性和剧情线可能没那么清晰，大家请见谅呀。

其次，娜娜对空哥还是‘可远观不可亵玩焉’的心态，不太可能参与到他的各种主线大事件里，所以主日常。

然后，娜娜自己要求的设定是‘有爹没舅’，因为娜娜觉得是个梦，不想让舅舅梦里也为自己操心。但娜娜也不想在梦里打工，所以出钱的冤种爹不能少，还有那比甜甜花分布范围还要广的愚人众士兵。废物的娜娜小姐真的很需要到处都是的士兵哥哥姐姐们偷偷给她开后门。这可是娜娜小姐生活便利、走到哪里都不怕没人捞的‘人脉’。

（还怕舅舅劝分，甚至帮她物色第二春，毕竟娜娜可是个孝顺孩子……真有可能拒绝不了舅舅、被大家长做主嫁给某个靠谱的青年才俊[化了]）

当然，因为这其实是个‘真实’世界，她天天带着岩神亲手搓的护身神器到处溜达，舅舅又不瞎，第一眼就发现了。

最后，这是没有世界树相会的IF线，没有地震，没有重启，空哥去救小草，娜娜筹备婚礼，然后婚礼前夕，娜娜承受不住心理压力跑路了。空哥也没在世界树空间捶光柱，从而引发连锁反应，他出来乐淘淘跑去找老婆报平安顺便过海灯节，然后发现老婆抛下他留书跑路了……

总之，大家别记混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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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