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小人物)鸣神岛诡事录(1)

参考IG社壳/虚/天之少女设定,川端康成系列小说。

寂远无妄的偏远国度里,一些小人物的故事。

避雷:第三人称叙事,代入角色有较明确设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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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梦中,侦探发现自己身处岩洞。

浅水淹至脚踝,脚下是湿润而细腻的沙土,一股咸湿的海洋气息扑面而来,混合着海蚀洞特有的霉味。昏暗的光线来自四周岩壁,那是黑色的岩石上闪动着的粼粼水光。

岩洞深处,站着一个少女,樱色和服上,血一样的红色花朵旖旎盛放。

【啊,您来了...】

声音飘忽不定,呼吸般的吐字,带着淡淡的忧伤。

【...侦探先生。】

......是谁?

少年愕然,却如同陷入魔力般定在原地,而那少女沉默不语,缓缓起身,踏入冰冷的海水中,一步步向他走来,最终在几尺外停下。

侦探注意到,她周身湿透,及腰的乌黑长发紧贴和服,外貌隐没在阴影中看不真切,却有如人偶般精致无瑕的气质,美丽,却了无生气。

【...请您找到真相,然后,终止这一...】

她嗫嚅着什么,侦探却没能完全听清,直到她止住话语,垂下眼。

潮水开始上涨,带着缓慢而不容抗拒的意志,漫过膝盖,继续向上。

少女的衣摆随水波轻轻漂浮起来,如同悬浮在水中,但她依然稳步向少年走来。

衣袖拢上身侧,轻轻一推,侦探僵硬的躯体便向后仰去,像一块无生命的木料一样,逆着潮水,不可抵抗地朝岩洞外行去。

而那少女留在原地,在逐渐模糊的视线边缘,变成一个淡淡的红色影子。

【...拜托了。】

漂出岩洞,映入视野的是一轮惨白的圆月。

侦探听到了海浪的声音。

从一场纷扰的梦境中猛然惊醒,梦境中那轮朦胧的月亮似乎还残留在眼底,视线逐渐清晰,鹿野院平藏意识到自己的心脏正在剧烈跳动。

耳畔突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仿佛是整个世界的震动,他一惊,而后反应过来,那是屋顶不堪重负的积雪轰然滑落的声音。

深冬时节,窗外是银装素裹的世界,积雪覆盖着每一寸土地,天气寒冷得仿佛能冻结一切。窗玻璃上布满细碎的冰花,而屋内的炭火尽管奋力燃烧,却只能勉强驱散侵入骨髓的寒意。

梦境的余波渐次消散,少年的思绪回到现实。

一个宁静萧瑟的冬日早晨,却仍然要前往奉行所,工作,即使是他,也不由得生出抵触。

希望在这个干净如雪的日子里,一切太平,不要有太多需要费心劳神的麻烦事。

强打起精神,他从温暖的被窝中起身,穿起厚重的衣物。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迎着凛冽的寒风,踏上前往奉行所的路。雪地早已变成浑浊坚硬的冰面,看似粗糙,实则易滑,他只能慢下脚步。

“喂,鹿野院,你这年轻人真是得天独厚啊,大冷天也不用像我们这样,手里得捧着热水壶才暖和。”

同事们围坐在老旧的炭炉旁取暖,不忘回过头来调侃他。方才说话的是田中同心,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不同于天领奉行的工作内容,田中总是给人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从身形上不难看出,这些年他过得颇为安逸。据说,年轻时他曾因性格直率,与上级关系不和,导致职业生涯多年未能有所提升,如今也变得八面玲珑,负责一些民事调解工作。

田中和自己一样,和其他同事总少了些热络。但侦探知道,对方在自己身上看到了他年轻时的影子。

“想我当年,也是你这般活力四射,现在啊,一到冬天不喝上几壶热水,骨头都快冻僵了。”

平藏只是笑笑,没有正面回应。从街边小贩那里买来的鸟蛋烧已经凉了一半,他一边咀嚼,一边翻阅一本旧卷宗,那是之前一些疑难案件的侦办记录,他根据读到的证据,在心里推演事件经过。

窗外传来沙沙声响,又开始下雪了。事务所里火堆哔啵作响,和同心们的嗡嗡交谈声,纸页的翻动声汇聚在一起,声音仿佛也染上了温度。

然而,这份宁静很快就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喧闹打破。事务所的大门被猛地推开,一股寒冷的空气即刻涌入,所有人一惊,即刻起身。

冒雪而来的是天领奉行的“大将”,九条裟罗。这位鸦天狗血统的将领有一种凌厉肃杀的气质,与往日相比,她此时的面色显得更为凝重。

鸦雀无声,大将的目光扫过所有人,停在鹿野院平藏身上。

“鹿野院同心,紧急任务。”大将下达了命令,却没有更多解释。

毫不迟疑地穿上外套,推门走入雪中,准备待命。心中估计起事件的类型和严重性。凶案,最有可能,但具体情况不明,九条裟罗没有解释,说明非常严重,有可能性质特殊。

随行者除了士兵,还有天领奉行的“医生”。与其他医生的职责不同,“医生”不必关心活人的病痛,而是专注于与尸体打交道。原本担任此职的医生已年逾六旬,身体不好,正在家中避寒修养,来的是老人的助手——总是叼着一支长烟斗的中年女人。她不是本土人士,而是有着外国血统,在年轻时迁居至此的“异邦人”,行事风格也仍然保留着外国人的直率不羁,不看人脸色行事。虽说是助手,毕竟也是有着十余年经验的前辈,不容小觑。

平藏是一行人中最年轻的,意识到这点,他呼出一口气,视野蒙上白雾。

他们向城外走去,经过凋零的白狐之野,覆雪的道路曲折,直通往影向山,鸣神大社的所在地。

“出了什么事?”

估摸着到了少有人迹的地方,年轻的侦探发问。

“严重的凶杀案。”队伍前方的大将开口回答,“被害者被吊在山脚下通往鸣神大社的鸟居中央。”

...

“难以置信。”

侦探沉默片刻,低声道。“什么时候被发现的?”

“今天早晨,神社里姓久歧的巫女清扫山道时发现的。天领奉行封锁了神社一带,但不会持续太久,你们抓紧时间。”

......

事态紧迫啊。

象征鸣神信仰的神社不能长久封锁,而且凶手的这一举动,无疑是对神明的公然亵渎,而且一旦发现者是前来参拜的民众,无疑会引发严重的恐慌。连续数日的大雪和严寒阻挡了进山者的步伐,却未能阻拦凶手的恶行,甚至是疯狂。

而且,据侦探所知,九条裟罗本人对鸣神极为崇敬。尽管大将此时依然表现得冷静,但这样的恶行,她定是无法容忍。

“被害人的身份知道吗?神社里的人?”“医生”问。

“不是。”大将回答,声音平静,“是一个年轻女孩,身份不明,但你应该很快就能查出来。”

走出林区,神社的人已在道路尽头等候,红白色的千早在风雪中分外显眼。巫女名为稻城萤美,受到八重宫司信任的“心腹”之一,他对此略有耳闻。

巫女和大将交谈片刻,朝山路方向远远一指,跟随她所指方向,侦探的目光落在积雪覆盖的朱红色鸟居中央,在那里,有一个模糊的红色影子,在风雪中若隐若现。片刻间,他没能细听巫女的话语,那个飘荡的影子有某种不知名的奇异之处,短暂吸引了他的视线。凝神片刻,侦探的心中生出一种奇怪的、似曾相识的感觉。

【...请您找到真相,然后...】

...那个梦,和梦里的少女。

转瞬间,不祥的预感压过了悬案本身带来的兴奋,抽走脊背上的温度,心中的凉意腾起,他感到周身发冷。

预感如同沉重的乌云,随着一步步接近目的地而愈发强烈。高山脚下,朱红色的鸟居在风雪中屹立,那触目惊心的景象,也赫然呈现在了他的眼前。

...果然...

虽然有所准备,但那一刻,侦探还是感到心惊。

如大将九条裟罗所言,死者被悬挂在鸟居的上方,但并非侦探最初预想的那种简单悬挂。颈部缠绕着绳索,身体悬挂向下,而更为诡异的是,还有一根横向的麻绳穿过了她那樱色和服的两袖,将她的身体紧紧绑在了鸟居两侧的立柱之上。这样的绑法使得死者的双臂呈现出一种展开的姿态,让她不得不面向每一位神社的来访者。

和服材质细腻而精致,刺绣着颜色稍浅的樱花暗纹,但在寒风中飘荡的下摆沾着一圈触目惊心的血迹,如同盛开的红色花朵蔓延向上。

侦探很快便意识到了这姿势与和服形态的异样感究竟从何而来——

死者的四肢消失了,或者更准确地说,她被悬挂在这里之前,已经被肢解。这一发现让侦探的心猛地一沉。

四肢的消失减轻了身体重量,导致颈部悬垂的状态并没有带来明显的向下作用力,从而避免了脖颈折断。死去的少女双眼紧闭,神情平静中竟有一丝安详,仿佛只是陷入了沉睡,白净细腻却褪去血色的脸上没有一丝伤痕,但平静之下隐藏的,想必是无尽的绝望与痛苦。

也许是冬日的寒冷掩盖了血腥味,也许是凶手预先清理了痕迹,现场并不十分骇人。死者下方的冰面上残留着几滴红色痕迹,格外刺眼,是滴落的血水。

头顶山崖上的草木开始喧嚣,又是一阵寒风。衣袖,染上血而被冻结的下摆,以及那乌黑的、夹杂雪粒的长发,也再度随风起舞。

刹那间,鸦雀无声,队伍中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花色渐褪尽,此身徒然过俗世,长雪下不停……】

...是谁?又究竟会是谁...

......

人们四散开去,在周围搜寻可能的线索。而少年侦探围绕着鸟居缓缓行走,又沿山路折返,尝试找到可能被凶手遗漏的细节。

山路的雪很厚,因为鲜有人踏足而未被碾为冰盖,依然是软绵绵的雪粒,每一步都扬起冰冷的白色尘埃,他环顾四周,发现这里的雪地异常干净,没有留下任何脚印或拖拽的痕迹。显然,这里不是第一现场,而且凶手对足迹进行了精心清理。

但他还是敏锐地发现了一些不寻常之处——在某些地方,雪中似乎夹杂着一些难以辨认的红色颗粒。遗憾的是,由于雪水的冲刷和时间流逝,这些颗粒已经变得模糊不清,无法提供确切的线索。

继续搜寻,他的余光捕捉到了医生——那位总叼着烟斗的中年女人——正走近悬挂的死者,手中的金属折棍拨开死者的衣袖。医生的动作微微一顿,过了片刻收回折棍,神情始终没有变化。

一段时间后,他回到原地,此时医生已经手拿烟斗站在背风处,像是在出神。风已经停了一阵,医生的烟筒里冒出一股细细的灰白色烟气,几乎是沿直线向上。

“前辈,有什么发现吗?”

医生缓缓吐出烟雾,放下烟斗。“大抵在七八个时辰前,死于颈部窒息。颈前端瘀血,很可能是扼杀。死亡和肢解的时间间隔不长,断口有微弱的**特征,那时候身体应该还没有冷却,肯定不会发生在室外。”

......然后,在夜间把躯干运到这里,悬挂起来。

“断口被仔细修理过,没有皮肉缀连。”医生吸了口烟,神情似笑非笑,却似乎又忍不住厌恶,“不是一般人啊...”

“蓄意,甚至是刻意的犯罪。”

医生认可了他的猜测,又望向那飘浮在空中的人影。

“...真可怜啊。”她感慨道。

人们低声交谈片刻,小心翼翼地爬上鸟居,仿佛生怕惊扰了什么。绳索逐一割断,那具已经被白布紧紧包裹起来的残躯缓缓落至地面,又被新的一层白布包裹,缠上干净的细绳,已经看不出原本的形体。

一些巫女已经从山顶的神社下来,等在一边。其中一位年长者轻声吩咐起身边的年轻巫女,让她们开始清扫现场,将一切可能的污秽都清除干净。鹿野院平藏看着这一切,他知道,这是为了驱除邪祟,安抚地灵,也是净化死者的灵魂,让她得以寻找一个干净的归宿。

而那些染血的麻绳,以及山间搜寻时发现的一切似是而非的证物,都被仔细地收集起来,装入另一个口袋中。

现场的调查和清理,就这样结束了。侦探的心里却并不轻松,他有预感,这只是一连串事件的开始。

除此以外,他又想起了那个梦。

【..请您找到真相,然后,终止这一...】

...不是巧合,的确是托梦吧。找到“真相”,“终止”......什么呢?

...为什么偏偏是他呢?自己此前从未见过对方,他确信这一点。而且,即使是刻意而为,这种玄而又玄的事究竟是如何做到的,他也一概不知。

哪里可以找到答案...

平藏望向山顶。

“九条大人,可以现在就开始调查吗?我打算先问问神社里的人。”

也许拿到更多信息后再来也不迟,但既然已经到了这里,“医生”的报告也需要时间,不如先去神社碰碰运气。

大将不置可否,算是允许。

脱离队伍,他沿冰冷的石阶独自上山,前往神社。冬日的鸣神大社格外静谧,前院的池水已经结冰,雪花无声飘落在红色的屋瓦上,空气中弥漫着肃穆与悲哀,少年侦探深吸一口气,穿过扫清积雪的道路,进入前殿。

巫女稻城萤美并不惊讶于侦探的独自前来,只是告诉他,宫司大人正在行祭仪,不能进入后殿。

因为今天的事吗?

稻城轻轻点头。

今天并不正式,我只是想来看看,而且,有一些关于自己的疑惑,也和这件事有关,可能不得不借助术法解答。

谈及此事,即使是素来活泼的少年,也不由得沉郁起来。

这样啊...您去问问掌理御神签的玄冬吧,她或许能帮你,只是脾气不太好。

......

“术法?我可不会那些,你走吧。”

......

鹿野奈奈,侦探的远房表姐,也是神社的巫女。

“平藏,怎么雪天还上山来了?注意安全啊。”

受到了小小的责备。

经过连廊时,他偶然瞥见了后殿正进行的仪式。四季不凋的樱花和白雪一同落满枝头,和记忆中那件和服的颜色如此相似,他又想起了那位死者。

......

一位陌生面孔的巫女站在侦探的的面前,她自称“樱”。

我听到你在寻找答案,是关于那个梦吗?她的声音柔和而神秘。

侦探心里一惊。您...能帮我解梦吗?

“梦境是真实的,但除此以外,没有新的线索。梦中没有真相,除了你切实看到的事物外,其余都是无根的虚像。不必期望从梦中追寻什么。”

那...这个案件呢?你觉得我能找到真相吗?

“...十分漫长,且艰难。你准备好了吗,进入这个故事,‘追寻真相’,带来‘终结’的觉悟?”

...感谢不尽。

他行礼,然后从蒲团上起身,准备离开。

走出几步后,背后忽然袭来一阵气流,像是风,却并不寒冷,侦探下意识回身望去。

身后空无一人,仿佛从未有人来过一般。没有足音,那位名为“樱”的巫女像空气一样消失了。更让他感到困惑的是,他竟然无法清晰地回忆起对方的面容,一切特征在他的脑海中变得模糊而遥远,仿佛被一层厚厚的雾气所笼罩。

清越的铃声让他猛然惊醒,意识到自己依然站在原地发呆。他也不再多想,直接离开了神社。

...也许,又是一次启示吧。

【梦中没有真相。】

他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

雪后的夜晚,天空如墨般深沉,云层间偶尔透出的星光是这漆黑世界的唯一光亮。“医生”独自留在办公室里,报告已经撰写完毕,她打了个哈欠,在沙发上铺开被子,准备休息。除了炉火偶尔噼啪作响,这个夜晚十分安静。

稻妻人和璃月人一样,相信环境中存在某种“气场”,而自己所在的地方,恰恰是下沉的“气”所集中的地方,往往被认为不吉。虽然医生对此并不十分相信,但心中还是渐渐生出了芥蒂,她不喜欢在这里值班,只是这种不喜并没有超出完成工作的驱动力。所以,她依然留在这里,现在已是深夜,与其再回家,不如节省些时间用来多睡觉。

躺下不久,医生听到了声音。

由远及近,像是鞋根精准地踩在木制地板上,一连串急促而清脆的“叩叩叩”,回响在空旷的走廊里。声音没有丝毫遮掩,显得肆无忌惮,从门外经过,又逐渐远去,朝着走廊尽头的验尸间移动。

心下一惊,难道有人未经许可便进入了验尸间?但门已经锁好,自己掌管着钥匙,即使有要事在身,也必须先来找自己取钥匙并报备。

脚步声依然在回荡,却似乎越来越远,仿佛那人已经进入了验尸间的深处,不受门锁的阻拦。医生屏住呼吸,密切捕捉着每一个细微声响...

...足音变得发闷,的确,那人又穿过了一层门,这证实了她的猜测。

迅速起身,抓起放在桌边的金属折棍。警报铃已经失灵了很久,但她顾不上后悔没有早日报告修理,先按下铃,果不其然,没有声音。

可是,没有开门的动静,对方是怎么进入房间的?

医生深吸一口气,微微推开一条门缝,走廊里一片漆黑,没有点灯。验尸间里的确有动静,但没有一丝光亮。

......

医生退回办公室,紧紧锁上门,并搬起平日里坐的椅子抵在门缝处,又找来稍软的纸张堵住下方门缝。但她还是没有放心,躺回沙发上,把折棍紧紧握在手中,因为紧绷的神经而大睁着双眼,直到天边透出黎明的光亮,她才在疲惫的半梦半醒间陷入睡眠。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医生的脸上,让她猛然惊醒。窗外传来喧闹声,本地士兵训练的呐喊让她稍稍安心,但推门前,她还是做足了心理准备。

走廊里依旧静悄悄的,仿佛昨晚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噩梦。

医生呼出一口气,放下心,走向验尸间。

......

她后退了一步,因为过于震惊而没有尖叫出声。

墙角处,抱膝坐着一个少女。

樱花一样的和服,拖曳至地面的黑色长发,无瑕的面庞...她的装扮、容貌,与昨天见到的死者一模一样,却是鲜活的。

...仿佛是从书中,画中,抑或是从坟墓里走出的...

......

少女抬头望向医生,眼中映着天光,她的呼吸在寒冷的空气中掀起一团团白雾。

她抱膝坐着,好像是因为感到冷。

以及,眼睛里好像有某种情绪。

...不知所措,似乎是的。

“...欸?”

...说话的人不是医生。

“九条大人。”

大将回绝了医生的让座,有天狗血统的女性面容严肃地站在房间一角,门已被锁上,九条裟罗如鹰般锐利的目光锁定在少女身上。而后者坐在沙发上,披着医生那略显陈旧的棉被,拢起袖子,坐姿端庄而拘谨。

想必这就是死者生前的容貌,如夜色般漆黑的长发柔顺地垂落,面容柔美,并不显得妖异,却夹杂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陌生感。而这位少女有一种沉静而阴郁的气质,双眼深邃——这是较为明显的违和之处。

九条裟罗已经问了少女几个问题,但她始终未曾开口说话,只是用摇头和点头来回应,表明她能听懂。她的沉默让房间内的气氛变得更加压抑。

知道自己是谁吗?

摇头。眼中闪过困惑。

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吗?

点头,然后摇头。

什么意思?

幅度较大的摇头。

...但也没办法逼问什么。

你知道自己的情况吗?

...没有动作。

大将和医生盯着少女,等待她的回应。此时,她忽然开口说话了,声音不像医生预想中的清脆,而是更低一些,沙而不哑,带着一些与情绪无关的活泼。

“我不是那个人。”

两人一愣。

“我碰到了她,然后变成了她。”

“我不知道自己是谁,但我和你们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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