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璃月·长生:晚星

阳光穿过竹林,留下一地细碎的光斑。金发的旅者脚步沉重地从林中穿过。

【我在做什么呢?】她疑惑地想。

“荧姐姐!荧姐姐!”背后忽然听到一阵匆忙的脚步声,伴着铃铛急促的响声,离她越来越近。

荧有些茫然地回过头,她看见一道如新芽般翠绿的矮小声音,她的面目模糊不清,但她似乎直接认出了这是谁,于是她问:“瑶瑶,你怎么在这?这里不安全。”

“这里可是有千岩军巡逻的,你不相信瑶瑶,总要相信千岩军吧。”瑶瑶说着拉着荧在路边坐下,“倒是荧姐姐你,受了这么重的伤还不包扎,一点也不关心自己!”

【我受伤了吗?】荧愣愣地低头看了一眼,才猛然发现一身的白裙几乎全被鲜血染红了,奇怪的是,她却不觉得疼。

瑶瑶掏出剪刀和绷带来,剪开满是血污的外衣,将绷带一层层缠上伤口。手上忙着,嘴上还不停的叮嘱:“冒险家协会的委托虽然重要,但身体更重要啊。要是生病了受伤了,就要吃白先生的苦药了。就算必须去,也要把派蒙带上啊,这样要是遇到危险,还有个照应的人……”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荧无奈地打断她,“你今天怎么出来了,没功课也不用练枪吗?”

“功课都完成啦,练枪……枪太重了,好在姥姥要求不高,给我放假了,嘿嘿。”瑶瑶笑起来,给绷带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我本来是打算出来挖点竹笋的,正好,你和我一起回家吧!我炖竹笋老鸭汤给你补补。”

她骄傲地抬起头来:“我可擅长做饭啦!走吧,你身上有伤,我们走慢点。”

她牵住荧的手,往竹林的尽头走去,可就在两人向前迈步的瞬间,竹林如同幻影般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全副武装的千岩军,寒意森森的枪尖对准了两人。而在原本的竹林尽头,处理起了一栋古典而高大的璃月建筑,在建筑刻满金色文字的大门前,白发红瞳的凝光长袖一挥:“私闯黄金屋重地乃璃月重罪,千岩军,拿下她们!”

“荧——起床啦!”派蒙就抱着符箓兴冲冲地大喊,“走吧走吧,我们去找七七!”

“派蒙,”荧揉揉蒙眬的睡眼,打着哈欠慢慢从床上爬起来,“你忘了,今天有公子的委托。”

“哦对,他老找你约架,”派蒙只好又把符箓收起来,“都是愚人众的执行官,他比女士好很多诶,每次你们打架的时候我都可以狠狠蹭北国银行的小零食,嘿嘿。”

荧从她那十几套一摸一摸的白裙里挑出一件,随口应道:“给你吃的你就觉得他好?小心哪天被人拐了去。”

愚人众末席执行官,公子,荧称呼他为达达利亚,是个武痴。他刚到璃月的时候,热衷于踢馆,找上了曾经名声在外但如今已经衰落的古华派。古华派拿得出手的也就飞云商会的小少爷行秋,考虑到公子背后的至冬,这下赢也不是,输也不是。恰好那时荧和凝光合作,在沉玉谷侦破了一起乐斯走私案,名声大噪。行秋就重金把她请来临时充当古华派的弟子,把上门踢馆的公子打了回去。

本来事情到这里就应该结束,但公子偏偏缠上了荧,隔三差五就通过冒险家协会发委托约荧切磋,好在他出手大方,派蒙也就不嫌他烦。

“也好,”荧换好外出的衣物,又在梳妆台前坐下,看着镜中的自己,把桌上的蓝白色花朵别在发上,又将淡蓝色的羽毛耳饰挂上耳垂,“他既然负责北国银行,说不定能从他那得到一点线索。”

“他能有什么线索啊。”派蒙嘀咕。

“也许没有线索,也许有。”荧站起身,“走吧。”

……

北国银行。

出门的时候荧带上了公子给她的信物,一个红色的面具,内侧刻有特殊的炼金刻录,据他自己所说,那是“断流”的标识。不过银行里的人基本都认识她了,其实没带上也影响不大。

不过,只是切磋的话,需要专门给个信物吗?

也许是因为璃月港的北国银行当前最大的老板是公子,一个银行内部硬是建了一处练武场,场下摆着派蒙专属座位,各色零食饮料一应俱全。荧抬起头,看到银行二楼来来去去的工作人员,似乎对这奇怪的景象早已见怪不怪。

“哟,伙伴!”这位执行官有一头橘色的短发和一双无神的蓝色眼瞳,灰色的外套扣得随便,露出了一角肉色,下面就别着水系神之眼。他手一扬,水元素凭空出现,在他手中凝聚成短剑的模样:“你看起来状态还不错嘛,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话音刚落水刃就迎面扑来,在将至未至时猛然伸长,由剑变枪,距离瞬间拉近。

这是达达利亚惯用的招式,他精通各类武器,变化又是水元素的特质,因此,他手中武器的样貌,连同出招的方式都千变万化。与他一人对战,常有种被群起攻之的错觉。

不过切磋得多了,荧对他的套路也算是烂熟于心了。她平平常常地后退一步,使对方的气力落在空处,趁着达达利亚旧势已去,新势未成的间隙,提剑一挥,毫无花巧地切向达达利亚的喉结。

水元素凝成的枪再次化为短剑,意欲抵挡住荧手中的微光剑。但在剑刃相接之前,微光剑迅速回撤,在空中画出一道圆弧,点在水剑的某处上。水剑瞬间溃散成一片水雾。

尽管水元素凝聚成的武器变化多端非常烦人,但水元素却和坚固沾不上边,只要刺入元素流的核心,看似坚固的武器就会迅速变成一捧迸溅的水花。而再从无到有地凝聚出武器,就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情了,更何况荧不会给他造剑的空挡。

达达利亚立刻后撤,但追上他的不是剑光,而是荧一脚踏出的岩元素震荡,他手中凝聚到一半的水刃再次破碎,紧接着,微光剑银白的剑尖就指向了他的喉结。

“你输了。”荧平静地宣布。

“伙伴,你今天有点着急,”达达利亚耸耸肩,似乎也不是太在意输了这回事,“有急事吗?”

“算是,”荧收回剑,“我最近接了个找人的委托。”

“什么人,说不定我能帮你。”达达利亚随口一说,拉了把椅子坐下。

“不用了,”荧在正大快朵颐的派蒙旁边坐下了,“不过我想问你,最近有什么不寻常的事吗?”

“不寻常的事啊……”达达利亚顺手从旁边拿了把武器擦,一边擦一边想,“愚人众内部的情报不能告诉你,不过最近璃月确实有件有趣的事情,也不机密,你打听打听也能知道。”

“是什么?”

“有些炼金材料在璃月港附近的价格不正常地上升了,某些人专门来北国银行贷款,准备趁机赚一笔大的。最近到璃月港的商队也变多了。”达达利亚笑了起来,神色轻蔑,“包括像石珀,夜泊石这样被七星牢牢抓在手里的材料……伙伴,你觉得这会是谁做的呢?”

【莫非是七星自己做的?】荧心里怀疑,嘴上却说:“我怎么知道。”

达达利亚依然笑着,他那双无神的蓝瞳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是啊,谁知道呢?”

旅者匆匆地来,又匆匆地走了。

达达利亚放下手上刚保养完的武器,抬脚往二楼上走,这里能清楚地看到脚下的练武场,看起来似乎只是练武场初建时没拆干净也没用墙壁补上的部分,但只有少数人知道,这是特意为之。

“躲起来看你妹妹这么久,怎么不亲自见见?”达达利亚对二楼栏杆旁某个带兜帽的身影开了口,“要是我妹妹冬妮娅这么辛苦地到处找我,我可不会舍得躲起来看她白忙活。”

那人摘下兜帽,露出金色的长辫和同色的眼瞳,他望着荧离开的方向,语气平静:“世间的分分合合都是常态,她迟早会习惯独自旅行。”

“好吧,”达达利亚双手抱胸,“我可舍不得,如果她是我妹妹,我肯定要陪她到不得不分别的最后一刻。她就像晚星一样,她总是让人倍感惊喜,每一次见面都值得期待。”

金发少年扭过头,面无表情地盯着达达利亚:“你最好不要对她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

达达利亚随口应道:“说不定是她对我有什么想法……”

清晨的北国银行,似乎传出了些许异响。

而不卜庐则安静得似乎毫无声息。

“咳咳咳咳……”

“师傅,我们回屋里吧。”阿桂看着眼前咳到头发散乱,发簪摇摇欲坠的白术,一脸无奈,“外面风凉,你是医生,更该照护好自己才是。”

“呵,”白术笑着摇摇头,“左右也没几天了,就当我任性一回吧。”他转头看向栏杆之外,不卜庐地势高,从这眺望过去,大半个璃月港尽收眼底。船只列车来往繁忙,货物便从璃月周转到六国,而在一来一回之间,财富便在璃月一点一滴地积累起来,成了城中每个人——无论大人或小孩——平凡生活的根本。

“我怎么能忍心看着这样的生活,在预言中昭示的末日中毁于一旦呢?”他轻声呢喃。

“师傅,你在说什么?”阿桂问他。

白术望着港口问他:“你还记得二十年前的那场大疫吗?”

“听人说过,”阿桂答,“那时候我还小,还没有记事。”

“那时候,我年龄也不大,只是个学徒,”白术望着港口停泊的商船,陷入了遥远的回忆中,“时疫一个个村庄一个个城镇地蔓延过去,好不容易活下来的人被城市拒之门外。而大的城镇也没好到哪去,不仅是缺医少药,连大夫里也有不少得病的。当药君决定下山治病的时候,我们所有人都以为自己得救了。”

“但是……”阿桂突然说不出话来。

“是的,即使是药君,也救不了所有人。”白术闭上了眼睛,“直到药物和仙力都耗尽……药君,也就离开了我们。”

感慨完了,白术转身向室内走去,他背对着璃月繁华的港口,低声自语:“为了所有孩童,不再夭折,为了所有善者,不必牺牲,为了璃月……辉光永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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