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禁书

炎炎烈日烘烤着无垠沙海。

一队七八人的镀金旅团蚁行在沙丘上。

唯一的驮兽背负着行囊货物,缓缓前行,粗重的鼻息和蒸腾的汗液一起,被炙热的空气扭曲。

它的身后,还拖着一名昏迷不醒的伤员。

其他人身上也或多或少挂了彩,似乎刚经历过一场恶战。

牵着驮兽的汉子将缰绳递给旁人,自己擦了擦汗,小跑到前面领头人身旁。嘶哑着声音问:

“老大,咱们还要走多久啊。太热了,哈桑快不行了,驮兽也走不动了。”

库里森掏出怀里羊皮纸的地图,又确认了一下太阳的位置。

“兄弟们再坚持坚持,能歇脚的山洞就在前面。”

身后的兄弟们麻木地抬起头,死气沉沉的目光投向远处无边无际的荒漠。

这已经是他们不知道多少次听到“就在前面”了,疲劳和干渴侵袭着他们的躯体。

没有人知道前面到底有没有山洞,但所有人都知道不能停下来,因为停下来就意味着死。

求生的本能支撑着他们,一步一步踩进滚烫的沙砾中。

不知走了多久,又有人倒下了。

“拉姆!”

他身旁的伙伴抱着他,沙哑的声音刚喊出来,就无力地弥散。

队伍里一阵骚动。

老大库里森走过来,徒劳地问:“还有水吗?”

自然是没有的。

倒下的拉姆已经意识模糊,干白起皮的嘴唇煽动着:“别……别丢下我……”

他是队伍里最年轻的一个,加入旅团还没多久。

众人心中哀戚。

“可恨的大风纪官!我一定要杀了他!”

同伴握紧了拳头。

“那也要有命在。”

另一人叹气,前不久的对战中,他被大风纪官打断了一只胳膊,现在还没好。

原本二十多人的队伍,竟然都不是那个小矮子的对手。

更何况他们这群残兵败将。

烈日和热风正无情地掠夺着这群濒死者身上残存不多的水分。

必须下决策了。

库里森握紧了拳头,他凶悍的目光从自己的手下们脸上扫过。

再这样下去,所有人都会葬送在这里。

不知何时,风停下了步伐,浑浊的天际在眼前变得清晰。

就在他决意宣布放弃无法独立行走的伤员时,突然有人在耳边迸发出一声嘶哑破裂的欢呼:

“天呐!快看!那是不是绿洲!”

所有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不远的前方,漫漫黄沙和岩石之下,静静卧着一小片朦胧的绿色。

众人不约而同沉默下来。

他们是在沙漠里摸爬滚打半生的人,自然知道,如此炎热的天气,渴极的旅人最容易出现幻觉。

一个尚有力气的汉子被派去打探情况。

在希冀的注视中,男人的背影渐行渐远,消失在远处的断崖下。

过了一会儿,他的身影重新出现在视野中,随着他与绿洲的距离越来越近,生的光芒在众人的眼中愈发热烈。

象征安全的红绸终于挥起,队伍里爆发出欢呼。

剧烈的欢喜让所有人精神一振,不用首领号令,大家相互搀扶着,加快了步伐,朝着水源进发。

然而,等他们抵达绿洲,却没看到自己的同伴。

清澈的湖面,潮湿的沙砾,碧青的枣椰树。

一切都是真实的。

可野兽般的直觉让库里森感知到了危险。

他立即命令所有人停下脚步,但还是有个冒失的家伙一马当先,冲在前面。

没等他将人喝止,前方的树后突然横扫出一条长腿,正中那人胸口,将他踹飞了回来。

“谁!”

库里森低喝一声,所有人迅速掏出武器戒备。

一道高大的绿色身影,从树后转了出来。

“你们比我预期的晚到了一天。”

男人手里还拎着一个昏迷的人,正是之前来探路的成员。

“艾尔海森……是你!”

库里森看清来人,脸色阴沉。

“老大,是哈伦!”

旁边的人看到自己的同伴,低声在库里森耳边道。

库里森狠狠瞪了这个蠢货一眼。

他又不瞎!难道看不见吗?

但他知道,眼前的男人并不好对付。

这一路上,如果不是他像赤鹫一样,阴魂不散地跟着他们,也许他们早就甩掉大风纪官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

库里森眼神不善地盯着他,心底的杀意翻涌。

与他们的狼狈比起来,艾尔海森像是来这里度假一般,浑身上下都干干净净。

“我一开始就说过,我的目的是东西。”

“老大,别跟他废话!杀了他!”

后面有人嚷嚷。

但马上就被同伙揍了脑袋:“闭嘴!哈伦还在他手上!”

“以你们现在的状态,武力并不占优势,况且我还有人质。”

艾尔海森神色平静地谈判。

“阿吉里斯已经被抓了,那东西对你们而言毫无用处。给我,我放你们走。”

包括库里森在内的雇佣兵们都不为所动。

“老大,再不上,风纪官就要追上来了。”

有人低声道。

库里森神色沉重。

他打量着艾尔海森的神色,似乎在掂量他话里的可信度。

“你确定,拿到东西,就放我们走?”

艾尔海森颔首,“你应该知道,我说到做到。”

库里森的眼神在他手里的人质身上转了一圈,冷笑道:“你毕竟是教令院的人。想要东西可以,拿你手上的人质来换。”

他原以为艾尔海森会讨价还价,没想到对方极其干脆地将人扔了过来。——还甩了甩手,一副被累到的模样。

同伴眼疾手快,将哈伦接住,拖到后方。

库里森和他交换了个眼神,确认没有大碍,心里松了口气。

“东西并不在我们手上。”

他说。

艾尔海森看着他,不置一词。

库里森见他不相信,嗤笑一声,“看来你的同伴并不相信你。东西一直都在阿吉里斯身上,他们已经抓到了阿吉里斯,肯定已经拿到了东西,却没有告诉你。”

艾尔海森没有理会他的挑拨离间,反而了然地下定结论:

“看来我猜的没错。你们此行的目的,并不是护送阿吉里斯,而是护送那件东西。”

库里森脸色微微一变。

艾尔海森接着道:“你们要去的地方,是纳塔。”

不是问句,而是带着笃定的陈述。

库里森不再看他,对自己的手下使了个眼色。

尚有一战之力的佣兵们默契地一拥而上。

艾尔海森早有准备。

他灵活地躲开袭面而来的拳脚,从腰间抽出一把绿色长刀,与他们交战在一起。

对面没想到,这个男人并不是个花架子,打起架来还颇有章法。

他们一路逃亡,饥渴交加,体力都已经到了极限。

虽然占了人数的优势,也并不是艾尔海森的对手。

不用几个回合,他们就败下阵来。领头库里森被打晕在水里,生死不知。

但艾尔海森也没讨到多少便宜,手臂和腿上都被划伤。

他收起刀,粗略给自己包扎了下,蹙着眉抱怨了一声“真疼”,一边去那些镀金旅团身上搜索他要的东西。

所谓「东西」,其实是一本无名**。

传说,书中封印着远古魔神的力量。

悉般多摩院的诃般荼阿吉里斯以研究为由,私自将其从智慧宫中盗出。

阿吉里斯触犯禁忌,风纪官依法通缉相关研究人员,并查封他的实验室。

没想到,阿吉里斯提前听到了风声,整个实验室人去楼空。所有带不走的资料尽数焚毁。

还是大风纪官赛诺从灰烬中,找出了部分未被烧完的资料。

其中包括半张来自愚人众执行官「博士」的手信。

信的内容模糊了大半,剩下的几行字里,依稀能认出,「博士」指示阿吉里斯带上所有的研究资料,去往沙漠中的某地。

为防止这本**落在愚人众手中,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小吉祥草王大人下令,必须将其追回。

艾尔海森最终在库里森的胸前发现了被布包着的**。

深红的布匹沾着血腥气,上面几道撕裂的刀口。

但里面一指厚的书本却是毫发无伤。

——艾尔海森想起,刚才和库里森交手时,有几次刀刃明明砍在他胸前,却像是砍到了铁板。

原以为是对方特意戴了护心甲,没想到竟然是因为这本书。

他从湿漉漉的破布中拎出书,抖了抖,书页上的水渍像荷叶上的露珠般,纷纷滚落下来。

外表看上去平平无奇,像是杂货店里300摩拉一本的日记本。

只是对着阳光时,能看到封面上流淌的金文,暗熠的光辉令人目眩神迷。

艾尔海森眯了眯眼,耳边仿佛听见了什么人在呼唤。

“……艾尔海森……”

劲风袭来。

“艾尔海森!!”

艾尔海森刹那间回过神来,无字之书从手中滑落。

而金色的权杖已然夹着猎风,疾驰到他眼前。

他反应极快地偏头闪躲。

一声清脆激烈的金石相撞声从耳畔响起。

刺耳的嗡鸣短暂地唤醒了他涣散的注意力。

他这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赛诺从不远处飞奔而来,接住被弹飞的金杖,再次向他背后挥舞而出。

艾尔海森拼尽力气,闪身躲开,同时,也终于看清自己身后袭击者的模样——

一位戴着头盔的黑色骑士。

剑锋长杖相交,不过两个回合,赛诺就落了下风,被来人一脚踹飞,权杖也滚落到一旁。

艾尔海森试图上前,但刚才看到的咒文像是钻进他脑子里一般,绞得他头痛欲裂。

眩晕中,他看到黑色骑士抬步而来,目标正是那本无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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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神]流浪者自己的哈基米

**

晏璃是一只神兽,在绝云间生活了百年。

但帝君总说她被仙人们娇惯坏了,要多出去历练历练。

所以,帝君亲自带着她,拜访了邻国的神明。

“烦请您费心管教。”

还没她高的智慧之神郑重其事答应了,还很贴心地给她找了一个玩伴。

晏璃很喜欢这个名叫阿帽的玩伴。

因为他长得好看,说话好听,什么都会。

她被吓出原形的时候,阿帽会帮她教训鳄鱼。

虽然他教训鳄鱼的时候,不小心踩到了自己的尾巴,还说它是大毛毛虫。

她被雨水淋湿的时候,阿帽会用风帮她吹干。

虽然他吹干的时候,力气有点大,害她掉了好多毛。

她想家的时候,阿帽会给她做好吃的家乡菜。

虽然他总说不会做不爱做不想做,还吓唬她吃多了糖牙齿会掉光。

还有很多很多。

总之,阿帽很好。她想永远和阿帽哥哥在一起。

**

那天,小吉祥草王莫名奇妙塞给他一个女学生。

让他好好照顾,做彼此的玩伴。

于凡尘颠沛百年的流浪者最不需要玩伴,也最不适合成为玩伴。

少年如此认为。

也觉得对方会是同样的想法。

直到某天,他不小心看到她准备寄出去的一沓家信。

「魈哥哥,阿帽哥哥今天给我做了杏仁豆腐,比望舒客栈的还要好吃!等海灯节,我带他回来做给你吃。」

「甘雨姐姐,我最近掉了很多毛发。阿帽哥哥说是因为晚上不睡觉导致的,甘雨姐姐一定要记得按时睡觉!」

「申鹤小妹妹,你在璃月港交到新朋友了吗?我在须弥交到了一个好朋友,不过他不是人类,是个非常好非常漂亮的人偶。等海灯节,我带他回来,你一定也能和成为朋友的。」

「萍姥姥,您最近还好吗?阿帽哥哥说他没有家,我想请您帮他造一个最漂亮的家。」

「留云阿姨,您最近还好吗?阿帽哥哥上次带我飞到天上,我看到了奥藏山,很想您。」

「帝君爹爹,我很想您。上次寄来的竹笋阿帽哥哥很喜欢吃,可以再寄一点过来吗?阿帽哥哥的生日也快到了,我想给他准备一件礼物,但是摩拉不够花了。还有,阿帽哥哥要和我一起回家过海灯节,今年绝云间可以多放一点烟花吗?」

少年:切,谁要和你回家啊。

他将散落的信笺一一收起、封好,认真地交给邮差,并嘱托对方:

“这都是很重要的信,麻烦千万要送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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