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门窗撒进时,鹿眠睁开了眼,她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坐起身刚打开门就见有个人在外面站着。
那人和自己长得有点像,她觉得自己在做梦,顺手就把门关上了。
关了没一会儿,她又将门打开,那人依旧站在原地看着自己。
与之对视片刻,鹿眠挑了下眉,歪歪头沉默片刻,最终认命开口:“你是摩拉克斯?”
钟离听了她的称呼愣了愣,嘴角不自觉勾起一抹笑:“倒是久违的称呼。”
“有多久违?”
钟离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又轻轻附上她那豆丁大小的龙角轻轻摩挲:“这个称呼只在我和你刚见面时,你这么称呼过。”
“哦……”
这人的手很暖,身上带着一股茶香,鹿眠闻着很安心,她对这人的举动并不排斥,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抬头看他沉默片刻开口:“那我一边都叫你什么?”
“老爷子。”
钟离答得从善如流,倒把鹿眠给整迷糊了,她疑惑的皱了皱眉:“为什么是老爷子?你看上去并不老。”
口中说着,她又主动找了个理由:“是因为你年纪大吗?”
听了这话,钟离眼中闪过一丝怀念,他将手收回背在身后,轻点点头:“大概吧……毕竟我确实比大多数人都年长。不过现在,我倒更希望你能唤我一声钟离。”
鹿眠一挑眉:“为什么?你不服老?”
钟离一时无言,他沉默片刻轻笑出声:“如果你还是想唤老爷子,我倒也没什么意见。”
“好,老爷子。”鹿眠立刻点点头,顺口喊了一句。
对于这个称呼,她莫名感觉叫的顺口,也许之前确实叫过很多次吧。
心中泛着嘀咕,她目光在钟离身上扫了一圈,摸了摸自己头上的角,又去拽钟离的衣袖凑进一步:“老爷子,为什么你长得不一样了?你头上没有角了,眼睛也不是那种金灿灿的颜色了。”
口中说着,她伸手去撩钟离的碎发眨了眨眼:“虽然依旧很漂亮。”
对她的动作钟离倒没有太大反应,任由这人胡闹,声色一如既往地和缓:“你也变了。”
“我变了?”鹿眠眨了眨眼:“虽然已经听那个叫魈的描绘过了,但我还是想问一句,在你眼里我以前是什么样子的?”
“以前的样子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喜欢现在的样子吗?”
“长得还挺好看,勉强喜欢吧。”鹿眠口中说着,随意撩了一下头发率先朝楼道走去。
楼下宿柳已经落座,她一手托腮,一手百无聊赖的敲着茶盏,望见鹿眠走下来眼前一亮,对着她招了招手:“你终于下来了,快过来。前几天看你挺喜欢吃甜甜花酿鸡,这次专门点了,鸡腿我们一人一个呀。”
“嗯。”鹿眠走到宿柳身边落座,侧头看向身后跟来的钟离,又看了看鸡腿,大抵是真的不舍得让出去,故而开口:“后到的没腿吃。”
“好。”钟离对此倒没有多加在意,从善如流的入座。
宿柳将鸡腿掰下来放到鹿眠碗中,又对这另一根咬了一口,才反应过来哪里有些不对劲,她抬头看着钟离,疑惑开口:“钟离先生什么时候来得?我一早就在这坐这了,怎么没看见你。”
“谁知道呢,也许是飞上去的。”
鹿眠随口把话接下,奈何她说得语气太过理所当然,以至于宿柳当了真,她一扬眉看着钟离得意洋洋道:“我就知道钟离先生是仙人,先生还不承认。”
鹿眠点点头:“对呀对呀,还不承认。”
看着这二人一唱一和,钟离眼中难得闪过一丝无奈,他端起茶盏轻抿一口:“宿柳姑娘误会了,我上楼时正巧望见你朝厨房走去,所以错过了而已。”
“这样吗?”宿柳听着歪了歪头,但想到自己确实去过厨房,也就不再多加纠结,点了点头:“好吧,算我误会了。”
钟离笑了笑,他望了眼正研究虾从哪边开始剥皮的鹿眠,又看向宿柳:“照顾鹿眠这些天有劳了,今日我就是来带她走的。”
“谁说我要走了。”宿柳还没来得及接话,鹿眠率先抗议起来。
她坐直身子,望向钟离眯眯眼开口:“我又不认识你,干嘛要跟你走,你要把我卖了怎么办。”
宿柳听了眉头没来由得一抽,她望着鹿眠的表情有些无语:“喂……之前可没见你这么有警惕心……”
鹿眠望向她一本正经:“因为我有预感,这个我打不过。”
宿柳扶额:“这个不用打。”
鹿眠:“那也不一定,万一我上辈子和他有深仇大恨,这辈子他就是想先取得我的信任再出手折磨我呢。”
这话说得有点熟悉,宿柳疑惑的思索了半天,最终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没忍住开口发问:“你这是从哪听来的?”
鹿眠答得毫不犹豫:“话本呀。”
“……”宿柳无语了,她感觉自己眉头突突的,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开口:“那是能信的吗?”
“能。”鹿眠将剥好的虾在她眼前晃了晃,随即一口塞嘴里,含糊不清地回了一句:“毕竟艺术来源于生活。”
宿柳觉得拳头硬了。
钟离轻摇摇头,他将茶又抿一口,望向鹿眠开口:“如果你想在宿柳姑娘那里再多待一段时间,并无不妥。不过明日,随我去个地方可好?”
鹿眠摸了摸龙角,笑得有点不怀好意。下一刻把一盘完整的虾推到钟离面前:“帮我剥好我就答应你去。”
“?”宿柳瞪向鹿眠:“你刚刚不是还不信他吗?”
鹿眠耸耸肩:“一码归一码,这虾太难剥了。”
宿柳彻底懒得理她了。
钟离也没有多言,但看着面前的虾大眼瞪小眼,半刻,他轻叹口气看向鹿眠:“不如……我请你吃份佛跳墙,以你的口味,应当喜欢。”
望着眼前人一本正经的模样,鹿眠眨眨眼,歪歪头;“为什么邀请我吃饭?难道你也不会剥虾吗?”
“此事……说来话长……”
周遭一时陷入沉默,好在鹿眠并没有纠结太久,见钟离不愿,就将虾拿了回来,又望向另一边的宿柳。
宿柳:“……”
大抵是鹿眠的眼神实在无辜,她最终败下阵来,认命的把盘在朝自己面前拖了一点:“但你也不能闲着,要一起剥。”
鹿眠眼前一亮,点点头:“好,剥完我们一人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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