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鹿眠的眼神太过幽怨，钟离终于察觉出了不对，带着她去了一家茶馆点了两盏茶和一盘糕点。
鹿眠望着放在面前地吃食打了个哈欠，随意拿起一块荷花酥，趴在桌上边吃边抬头看钟离：“闲逛也不用出来这么早吧，宿柳还想给你看她新改良地机关鸟呢。”
“回去再看。”钟离抿了口茶，将茶盏放下，他望着懒洋洋地鹿眠伸手在她龙角上轻轻一碰：“多日不见，你到比之前懒怠了不少。”
听到这话，鹿眠一挑眉，慢慢坐直身子，拿着桃花酥慢慢吃：“没有懒。”
见她强打起精神的模样，钟离不置可否，转头继续去专心听书。
“上回书说到，彼时的璃月，海中有大魔侵扰，山间有恶螭盘踞。岩王帝君召集众仙，要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传说，帝君在出征之时，曾言道———”
“此世群魔诸神并起，我虽无意逐鹿，却知苍生苦楚。”
“……”
说书人讲得愤慨激昂，鹿眠没留意听入了神，故事越听越熟悉，但什么都想不起来的感觉也很折磨人，她皱了皱眉，最终选择把这一切抛到脑后，转头看向正坐在自己面前的主人公，托腮开口：“这讲的不就是你吗？我看璃月的人都对你毕恭毕敬的，可是他们为什么都认不出你？”
“如今的璃月繁荣昌盛，已经不需要神的指引了。”钟离抿了口茶，微微侧头看向鹿眠：“既然已经不需要了，认不认识我又有什么必要呢。”
鹿眠听了没忍住抽了抽嘴角，手指着钟离凭空画圈圈，压低了声线：“那也不至于直接当你死了吧……还说看见了你的尸体……”
钟离听着轻笑两声：“此事说来话长，日后若是有机会，再慢慢讲给你听。现在还是听书比较好。”
“哦……”鹿眠又坐好认认真真听了两句，随即又没忍住转头看向钟离：“他讲得那个人真的是你吗？感觉和你像又不像的……你真的可以一枪下去就劈开一座山吗。”
“不信？”
“那倒没有。”鹿眠托腮看向说书人，眯眯眼思索了一下措辞：“就是感觉他口中那个以前的你好像要意气风发一点，和现在的不太像。”
她拿起茶盏轻抿一口，手指在桌子上敲了两下，看向他开口：“如果是曾经的你站在现在的你面前，你们打一架的话谁会赢？”
这话难得把钟离说得一愣，他指尖在茶盏上摩挲，望向那说书人，轻声开口：“我了解他所有的弱点，但当时的他意气风发，不应该输。”
话说得轻飘飘地，落在鹿眠耳中她自觉心底有点异样，皱皱眉正向打趣两句，一阵清风拂过，吹动了她脚腕的金铃。
清脆的声响在耳畔回荡，一晃神地功夫，周遭变了环境，她所处的四周一片荒芜，远处枯木上停着一两只乌鸦，叫声凄凉。
她愣愣的坐在原地，下意识低头，面前的泥坑里倒映出的是张陌生的面孔，金发散落在肩，皮肤很白。
鹿眠看着，下意识眨了眨眼，泥坑里的人也跟着眨了眨眼，那双湛蓝的眼睛像湖水一样，她望向自己的手，看着上面缠绕的藤蔓皱了皱眉。
这副模样和魈之前提到的模样很像，可是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副模样？
“你，叫什么名字。”
熟稔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她转头去看，就见戴着兜帽的人正居高临下地瞧着她，风将他兜帽吹起，帽下的面孔俊逸，但更显眼的还是他的那双龙角。
鹿眠张了张嘴，下意识像说自己叫鹿眠。但话在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她疑惑的摸了摸自己的嗓子，抬头看向钟离，正想说些别的却感觉浑身传来一阵刺痛。
这股感觉太过陌生，鹿眠有些无助，她下意识伸手去抓钟离，却又因为刺痛脱力倒在地上。
随之而来地又是一阵眩晕，等眩晕过去意识回笼时，她却发觉自己被人托在掌心。
这有点荒唐，她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会被人整个托起来。
鹿眠心中想着站起身，目光不自觉抬头，却看见了钟离放大版的脸。
“……？”她上下打量眼前的钟离：“你怎么变大了？……等等不对。”
鹿眠望着钟离眼眸中的自己，一时有点发愣。
他眸中倒映出的，是一只金灿灿地鸟儿。
“这是怎么回事？”
“不知……”他指尖在她身上轻轻摩挲，沉默片刻继续开口：“但如今世逢多事之秋，我虽不知你从何来，可你如今形态独自漂流定会遭遇不少祸端，可想随我先行回去。”
这人语气和相见时并没有太大区别，但又有点不一样，不知是不是因为神装的缘故，产生的错觉。
但鹿眠自觉熟悉，便点点头，由着他带走了。
他们回的地方环境不比清晨的璃月港，也不比之前宿柳带她逛过的璃月。
这里更像是话本里的营地，不过虽然有人受伤，但大多数人脸上都带着笑意。
随着一路的招呼，钟离将鹿眠带进了一处帐篷。
她随钟离坐在他对面，环顾了一圈这有点简陋的帐篷，随即跳到桌上，看着钟离疑惑开口：“这里怎么了？为什么看上去刚发生完战争。”
“正是如此。”钟离倒了两杯水，将其中一杯推到鹿眠面前，拿起另一杯抿了一口：“就在前不久，此处来了个叫天理的神，她把提瓦特划分为了七个国家，并且说道：会在每个国家选取一位魔神成为尘世七执政，掌管这个国家，选取规则则是在这每片区域的魔神各凭本事，最终获胜的，便会成为七执政。”
听他把话说完，想起方才在茶馆听到的故事，不难猜出她这是来到了那里。
心中思索着，鹿眠低头看向自己面前的碗，扑腾了两下翅膀飞上去，低头啄了点水入喉。
见状，鹿眠不动声色地把目光收回，看向钟离：“那……这里我有什么能帮忙的吗？”
“比起这个……”钟离思索了一下措辞，他看向鹿眠，疑惑开口：“倒不如先说说，你是从何而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