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
“乱、乱说什么啊!”狐狸几乎是立刻从地上跳了起来,气急败坏地把两个小萝卜头推开赶走,“走开走开——学会了个词就随便乱用!我要把你们胡乱看书的事情告诉你们家里人!”
美智子和拓真连忙跑掉,不敢再招惹这浑身红成烙铁的恼怒狐狸,人偶方才被拓真带着牵上了狐狸的左手,此刻也木楞地不知道怎么放下,他担忧地看着千树通红的脸颊:
“千树......又变坏了吗?”
“......#”千树额头上冒出一个井号,抬起脑袋就去撞[倾奇者]的头,“我、我这只是生病了!”
“生病?”[倾奇者]神色更紧张了,“那要不要去——”
“不要不要!”千树赶紧捂住了这傻子的嘴,“这种小病......本狐仙施个法,很快就好了!”
人偶扇着纤长的睫羽,仍不放心地眨眨眼:“可是......”
“没有可是!”
人偶只好听从,他低头看着自己与千树交叠的手,脸莫名也变得有些红,他晃了晃脑袋,好奇地看着千树:
“千树,‘永远’......是什么意思?”
他脸颊红扑扑地说:“幸福我知道、快乐我知道,可是,我们为什么要......‘永远’在一起?”
狐狸见这人偶一脸单纯的样子,跳脚的心态也收拾地差不多了,他抽回和人偶交握的手,听到人偶这么问,没好气地答:“‘永远’?”
“嗯......”狐狸组织了一下语言,“就是,emm......长长久久?一直一直?总之就像我们提瓦特晚上从来不变的星星月亮一样,一直维持在那里,就是‘永远’了。”
“星星和月亮就是‘永远’吗?”人偶迟疑地抬头,看着头顶一片橙红的天际,“可是现在的天上只有太阳。”
“被掩藏在光芒之下罢了。”千树垂下眸,神色淡淡,“他们并没有消失,并且无论是晴是雨,是冬是夏,都互相陪伴、互相闪耀地地挂在那里,就是所谓的‘永远’了。”
“......”人偶看着天,长久地没有说话。
千树抱起胸,百无聊赖地看着这个不嫌脖子酸的傻瓜。忽而,人偶低下头,轻声温柔地低吟:
“永远......”
蓝紫碎发的少年眷恋地吐出这个词语,目光忽而欣喜、忽而憧憬,他高兴地看向千树,兴奋地说,
“嗯!那我要和千树,‘永远’在一起!”
“............”
狐狸却骤然别开目光。
••• ••• ••• ••• •••
“永远”啊。
有多久没听到这样的词了呢?
[博士]说:永恒,就是一场凡土之人“永远”无法达到的骗局。
正如那至冬永远下着的皑皑雪花,明明可以于极寒之地的天空中存在千年万年,可只要落在屋内、落在掌心,它的“永远”也就不复存在了。
——所以“永远”,是骗局。
从混沌中苏醒时,祂落入了无尽的、可怖的黑暗,冰冷的器械划过胸膛,[博士]漫不经心的声音在祂的耳畔回响:“这么快就有意识了?眼睛还没有合适的配型呢。”
这位天才学者甚至连苦恼都带着冷淡与理性,祂睁开空洞的眼睛,无措地寻找声音的来源,[博士]恶趣味地抓住祂的手,将祂放置于狭小的房间,在漫无目的的时间里,祂都是与[博士]一起度过的。
而不知什么时候起,祂隔壁的实验室内,有了新的声响。[博士]不再把兴趣放在祂一个人身上,而是时不时就要抽出一部分时间和隔壁的那位“伙伴”进行什么“互惠互利”的“交易”。
那位“伙伴”来的很频繁,[博士]最近照看祂的时间明显变少,让祂有了短暂的喘息。终于,在某一次[博士]外出取材的时候,祂终于没忍住对着墙面开了口:
“你好?”
祂尖尖的耳朵动了动,头一次与外人交流的祂此刻怀揣着别样的兴奋与紧张:“你好?你在吗?”
隔壁的“伙伴”没有动静,但是祂明确地能听见传输管运作时均匀的“嗡嗡”声,祂并不能理解什么叫“适可而止”,于是祂仍喋喋不休地问:“你是谁?”
“你在干什么?”
“你和多托雷(博士)是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到这里来?”
“......”隔壁传来窸窣的声响,终于,祂听到有人烦躁地“啧”了一声——
“——闭嘴。”
声音经过墙面的特殊构造有些失真,但祂的表情却更高兴了:“太好了!原来你没有被换声带!”
“多托雷说要给我换一双眼睛,你呢,你在干什么?你也是换眼睛吗?”
祂欢喜地将自己的脸贴在墙上,“还是耳朵,还是肺管?”
纯真的声线诉说着惊悚的话题,那边又“啧”了声,似是忍无可忍:“吵死了,在重装小腿!闭嘴!”
祂更兴奋了,因为终于找到了共同的话题,祂拖长声音高声道:“太好了!——我也换过!”
“......”隔壁却没有了任何的回应,虽得到了长久的沉默,祂却开心得整晚难眠——这是祂第一次有了(单方面)属于自己的“伙伴”,往后的每一次,只要一有机会,祂就会满腔喜悦地朝祂的“伙伴”搭话,
“‘伙伴’,你好!”祂躺在祂的小床上,将脑袋抵着墙面,“你今天又是来干什么的?”
伙伴最初还会沉默,被他问得烦了才施舍般开口,而现在明显是学会了怎么才能不多费口舌,赶在祂无休无止的追问之前敷衍地回答:
“换手臂。”
而祂却惊喜地发现他对话模式的变化:“你今天居然没有对我说那个——”
祂模拟起他的腔调:“‘不要叫我伙伴’!”
他闻言,冷笑:“说了你听吗?”
“不听!”
而后又是烦躁的咋舌。
谈话的次数越来越多,祂对祂的“伙伴”也就了解得越深。比如他和[博士]只是“合作”关系,并不是什么所谓“伙伴”;比如祂来[博士]这里只是为了“治疗”,“治疗”方式就是让[博士]把他受损的器官直接换掉;祂还知道祂最常受伤的地方是手指与手臂,因为祂来这换的最多的就是这两个零件......祂很喜欢和这位“伙伴”聊天,祂想,祂不想只和祂的“伙伴”隔着墙说话了,祂想看看那位“伙伴”究竟长什么样子。
而就在祂忍不住这么表达了的当日,许久未见的[博士]找上门了。
“普罗宾。”祂久违地躺在手术台上,学者呼唤着他为祂起的爱称,为祂取下才换上没多久的眼睛。
他一边动手,一边不经意道,“你最近好像很开心。”
世界再次变得黑暗,祂紧紧扣住术台金属的边缘,指尖苍白,冷得颤声,祂答:“......是的,我最近很开心。”
[博士]从盒子里拿出一对鲜红的晶球,满意地欣赏新到的“货品”,赞叹道:
“这是最相似的一对了,普罗宾,这下你真的要变成[普罗宾](红宝石)了。”
他满意地为祂“安装”,而祂不满地抗议:“我并不想变成‘普罗宾’!”
学者仿若未闻,只说:“你就是‘普罗宾’。”
祂不再想要理他,学者为祂装上了满意的眼睛,突而漫不经心说:“——隔壁的一位先生,今天提起了你。”
“‘普罗宾’,我猜......你交到了新的朋友,对吗?”
“他提起我了?”
祂先是高兴,而又下意识捏紧指节,“对、对啊,我有了新的伙伴,不行吗?”
[博士]亲切地笑了笑:
“当然可以,你知道的,我最疼爱你了,普罗宾。”
“只是——他有这么好吗?”
“有这么好!”
“你想一直陪他说话吗?”
“想!”祂高兴地回答,“想一直陪他说话!”
“原来如此。”,[博士]轻轻一笑,仿佛真的在为祂找到新朋友而感到高兴,他问,“就这么想见他吗?”
祂如捣蒜般点头,学者莞尔:“既然如此,就陪我做一个小小的实验吧。”
“等实验完成——”他意味深长地浅笑,“你就可以和他‘永远’在一起了。”
••• ••• ••• ••• •••
[博士]没说是什么实验,只是送来了一只小猫。
那猫黑蓝黑蓝的的,有着深红色的眼线,不知道是[博士]从哪里搞来的实验体,总之祂一眼便喜欢上了,每天揣在怀里不撒手。
“我要和它永远在一起!”祂模仿着[博士]的话,欢喜地把小猫举高,放在自己洁白的耳朵的中央。小猫很乖,也格外地通人性,总是喜欢亲昵地舔舐祂的指尖,再大一点,总是嗲嗲的叫。祂近来在每一次与“伙伴”交谈的时候,都会提到祂的小猫,祂会和他说祂的小猫有多乖,有多可爱,祂甚至会说:
“这是我‘新’的伙伴!”
“怎么样?要不要让多托雷也送你一个呀?”
而旧的“伙伴”总会嗤笑:“不过是弱小的......”
尽管如此,祂那份兴奋、喜悦依旧是连厚厚的银墙都拦不住,“伙伴”翻来覆去地听着祂无休无止的夸赞,不想去接祂的话。
祂的注意明显被转移了,小猫越长越大,有时会渴望地看着窗台,再大一些的时候,已经能自己跑到窗外,给祂叼来一颗颗酸甜的树莓。偶尔隔壁的“伙伴”会恼火地让祂管好自己的猫,不要再给他的窗户里丢甜甜花了!
而祂只是浅笑,夸张地表扬祂的宝宝猫。
祂日复一日地分享着猫的进步,明明四肢不勤五谷不分,却笨拙地学会炼制保暖精油,让祂的小猫在至冬的雪地里,也能奔跑得开心。
“我、你、和伙伴,一定可以永远在一起!”
祂总是这么悄悄地对祂的小猫说,而小猫总会赞同地舔舔祂的指尖。
可,就在第三个月的时候,在一个被白雪的反射下没那么黑暗的夜里,祂的小猫,被以尸体的形式,放在了它每日出行的窗台上。
而[博士]微笑着敲开祂的房间,嘴角的弧度彬彬有礼,他为小猫献上了一株甜甜花,说:“这是我送你的一份礼物。”
祂几乎浑身都在发抖:“你......你——!”
“我没做什么,亲爱的普罗宾。”[博士]满眼疼爱,好像他真的是什么包容地长辈,“只是你知道,‘实验体’嘛,又不是每个都是我完美的‘普罗宾’,到了一定的时间,自然就走到尽头了。”
而后他还短暂地“惊讶”一番——
“怎么这副表情。难道我没告诉过你这点吗?”
[博士]没什么诚意地笑了笑,“那还真是对不起了。”
他走上前,施舍般磨搓“普罗宾”短绒的耳尖,他无视祂几乎呼吸障碍的、苍白的、颤抖的神色,像是对待不懂事的小孩般,把他抱在怀里,学者耐心地教导祂说——
“可怜的普罗宾啊。”
他满目悲悯,满脸真诚,
“‘永远’,从来都是一场骗局。”
而后,他合上随身携带的笔记本,只在上面寥寥画了几个字:
[实验用时:96日]
[执行者:多托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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胃部开始痉挛。
在[博士]离去的后一秒,祂便撑着身躯剧烈地呕吐起来,呼吸毫无规律地急促起伏,祂颤抖地摸上小猫僵直的身体,又惊惧地后退一大步。
祂满脑子都是[博士]的那一句话——“‘永远’......是骗局?”
“......”祂攥紧指节,猛地奔向银墙!祂开始剧烈地拍打墙壁,企图唤醒此时应该在沉睡的“伙伴”:
“伙伴——伙伴!”
他胡乱地想着:只要“伙伴”没有拒却祂,只要“伙伴”否认多托雷,他就可以坚定地告诉多托雷:什么“永远”?什么“骗局”!他通通地都、不、相、信!只要、只要——
“滴”地一声,维生系统开始高频运作——祂知道祂的伙伴醒了,于是祂高声地、凄厉地、如溺水之人求救般对他喊:
“伙伴!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
“伙伴”却讥讽地拒绝了祂的提议。
••• ••• ••• ••• •••
人偶说——他要和他“永远”在一起。
“......”
狐狸轻轻避开他的目光,没什么起伏地沉言:
“我拒绝。”
然后,他如他的“伙伴”曾经说过的那样,对人偶略轻蔑地嘱咐:
“如果,有人对你承诺了‘永远’,请记住——”
他对上人偶受伤的眼神,一字一顿地说:
“——他绝对、绝对是在骗你。”
••• ••• ••• ••• •••
“......”
两顾无言,狐狸不敢再去看人偶地眼睛,沉默地偏移视线,而就在这时,一个狼狈的身影踉跄地跑了过来,她扯紧千树的袖口,急切道:
“狐仙大人!求求你,救救藤井吧!”
“——他染上了‘疫病’!”
“?!”
狐狸惊愕地被拉往了她来的方向。
重大通知重大通知:本文于下一章入v!
但是更新要等一等,因为我无存稿光溜溜地奔!(你)
所以预计在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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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推自己的帝君女儿文预收:
《我爹,拒收病婿》by:神绮桑
文案:
我穿越了。
虽然我什么也不记得,只留下点奇怪的本能,但我觉得我应该是穿越了。
在这个奇怪的提瓦特世界,我总是被一些千奇百怪的东西追杀,在有一次逃命中,我看见了那个长着龙角的人。
那一刻,福至心灵地,我那没用的本能脱口而出,我扑上去抱着他垂地的尾巴就开始号啕大哭——
“爹地!盾盾!捞捞!”
……
魔神作乱,刚建立好璃月港的岩神摩拉克斯为守民生,提枪欲除魔祟。
眼看魔祟正在追杀一不明物体,摩拉克斯正要靠近,那不明物体突然冲上前来,抱住他的尾巴就开始:“爹地!盾盾!捞捞!”
摩拉克斯:……?
刚赶过来的很会说话仙君:?
仙君欲言又止:“帝君你……女儿都这么大啦?”
☆非常规养崽文
文案未完待定,1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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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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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踏鞴砂(二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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