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法星人，信仰存护星神克里珀，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理应很情愿和公司合作。可是琥珀王的信徒遍布寰宇，总有那么一两支信徒比较特殊。也不知道是谁在传教时偷工减料，导致阿尔法星的信徒的信仰发生了那么一点点扭曲。
他们信仰的存护，是完整无缺、不能有一点改变的存护。
这一点，倒是和曾经稻妻执政的“永恒”理念极其相似。
“所以，那群商人其实只是想从我手中骗取投资金，并不打算真的开工？”卡维总算是理清了这里面的弯弯绕绕。
多顿点头叹道：“阿尔法星的统治者都是些守旧派，那群利欲熏心的商人从他们手中骗取了阿尔法星的产权合同，但却丝毫不顾当地人的信仰。今天这场剪彩仪式不过是一场戏罢了，真要在阿尔法星开工，那群顽固派保准会一头撞死在施工机器上。”
卡维思量了半天，最后眨眨眼，笑道：“我认为，可以一试。不管是什么问题，解决就好了。信仰不同，我们就在尊重他们信仰的前提下开工，设计方案是可以改的嘛。况且，阿尔法星建设好之后，受益者一定是本地人，我相信他们不会拒绝的。”
拉帝奥看他：“你思考问题都这么理想化吗？”
卡维“嘶”了一声，小声自言自语道：“这样的评价，我似乎在哪听过？”
拉帝奥毫不留情地泼冷水：“说服别人接受与之认知相悖的观点是一件很难的事，如果人人都能意识到自己的无知，世界上也不会有这么多蠢材。”
卡维拍桌：“不管怎样都要试一试，答应下来的事就要做好，人以诚为贵啊！”
拉帝奥捂额：“你是不是忘了你的身份。”
战略投资部的砂金总监有朝一日竟能说出“诚信至上”的名言，就连最贪婪吝啬的那群商人听了也要笑掉大牙呢。
卡维乖乖坐好，懊恼地嘟囔道：“差点忘了我现在是个资本家。”
不过多顿听了卡维的一番话之后，眼中又重新燃起了希望。他兴致勃勃道：“如果您是真心实意的话，我可以带您去见阿尔法星的本地人！”
卡维也是说干就干的性子，他立马起身，眼中放光：“好，我们现在就去！”
他没有注意到，多顿悄悄看了一眼他身后的拉帝奥。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搞什么建设，不就是在太岁头上动土？我坚决不同意！”
头发花白的老人捂住耳朵，摇着头做出一副“我不听我不听”的顽固模样，卡维都怕他给摇出脑震荡了。
他很有耐心地蹲下身，平视老人的眼睛：“老爷爷，这是对大家都有利的事，您先听听我的介绍好不好？”
老人哼了一声，扭过头去不看他。
卡维便跟着他的视线移动，老人头向左转他就跟着左转，老人头向右转他就跟着右转，跟过来看情况的拉帝奥点评道：“他这是在玩陀螺吗？”
旁边的多顿尴尬答道：“砂金先生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对了教授，您要参与这个项目吗？”
拉帝奥抱臂：“不是现在，得看他有没有本事做到请我出动的那一步。”话毕，拉帝奥戴起石膏头扬长而去。多顿在身后小声呐喊：“教授——我这趟回去之后能不能不让我挂科了——”
半截粉笔头利落飞来，精准地锁定了多顿的额头。
他捂着发红的额头悲哀道：“不会又让我重修吧……”
多顿抬头，看来，及格的唯一希望就在砂金先生身上了！只要这个项目完成得好，教授一定会看在砂金先生的面子上大发慈悲的！至于为什么教授会看砂金先生的面子？呵，这可是第一真理大学人尽皆知的八卦，在匿名论坛盖了千百层楼的——
“我看不见你看不见你！”
面前那位固执的老人已经捂上了眼睛，防止那簇金毛进入自己的视线。而砂金先生凑在老人耳边，幽幽地提醒：“很遗憾哦，老爷爷你只有两只手。你虽然遮住了眼睛，但没办法遮住耳朵。好了，现在我就把项目的详细情况介绍给你听……”
老人遮住耳朵，砂金先生便在他视线里蹦跶。他遮住眼睛，砂金先生又在他耳边絮叨。如此循环反复……
多顿两眼一黑，他想，他此生应该是看不见及格的希望了。
“爷爷！你在这里啊！南希婶婶出事了，你快去看看啊！”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先一步出声的竟是卡维。
小女孩有些惊讶，他不明白为什么在听到这个消息时，那个她不认识的金发哥哥露出的神情比自己爷爷还要着急。
“老爷子，快走，我们去看看出什么事了！”
老人看着卡维不似作伪的神情，脸色通红，憋出一句：“倒反天罡！我是族长还是你是族长！”
多顿突然又觉得，六十分的及格线在朝他招手。
*
“咖啡？这不是你的习惯，我以为你会借机在酒馆大摆一桌，叫上所有好友诉苦。”艾尔海森端起尚且温热的咖啡抿了一口，砂金笑笑，没有直接回答他语句中暗藏的质问。
“毕竟刚刚才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我们总得坐下来商量一下解决办法。”当然，不让酒精影响大脑思考也是砂金一向的原则。
“大事？”艾尔海森不解，对他来说，大贤者囚禁小草王这种事都只能算干扰他平静生活的不和谐因素，被空口无凭的造谣者举报更是不可能在他心上刮起一点涟漪。
“读书并不会让人变得更聪明，如果这些人能将心思放在学术研究上，教令院一年也不会多出那么多被拒的废稿。”
砂金不语，只是突然想到如果能把拉帝奥抓过来和这个人辩论一场，那收视率一定会很可观。
那个叫卡维的家伙到底是怎么忍受这个人的性子的？
“卡维先生，哎呀，好巧，我们兄弟两个正在找您呢！”
砂金循声望去，果然，那对商人兄弟最终还是来找他了。这也是为什么砂金要将和艾尔海森的谈话地点选在咖啡馆的原因，他可是一直静候着那俩人的消息呢。
他扫了一眼艾尔海森，目光在他身上停顿片刻——刚好，可以借此机会试探他对自己搬出去这件事的态度。
“是杰拉德和格莱夫先生啊，稍等片刻，我和我的朋友说几句话。”砂金对艾尔海森礼貌地笑了笑：“你不介意我和甲方谈一谈吧？”
艾尔海森看了看那两个摩拳擦掌一脸恭敬的“甲方”，再看面前这张笑得无比轻松、仿佛万事万物既在掌握之中的面孔。他将咖啡杯放下，拿出一本书翻看起来：“请便。”
砂金的笑意更深了，那位大建筑师可能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的“室友”对他展现的关心已经超越了普通朋友的界限。
砂金将那两兄弟引到另一张桌子上坐好，他将菜单推了过去：“二位看看，需要点些什么？”
兄弟中较温和的那个名叫杰拉德，他忽略了菜单，率先开口：“卡维先生，我们就长话短说了。这房子我们同意租给你，就是利润分成……三个点实在是太少了。”
“少吗？哪里少了？”砂金笑了笑，“我相信二位都已经打听过了，市场上能给出我这个价的恐怕没人了吧？说实话，我如果不是急用，也不会出这么高的租金——我们毕竟是有过合作经验的，所以我才愿意相信二位。”
砂金看着杯中被勺子搅动的漩涡，勾了勾唇——当然不会有更高的租金了，毕竟这几天他一直在奥摩斯港放出那片地不值钱的假消息，并找了几位演员在这两兄弟面前演了几出好戏。现在那片地房子的租金越降越低，他给出的加15%的租金都快和原来的平均价格持平了，他们能不着急吗？
两兄弟对视一眼，叫杰拉德的一点头，下定决心道：“我们签！”
砂金立刻将随身携带的拟好的契约掏出来：“你们一定会为你们今天的决定感到庆幸的。”
“这个……我们得下去看看。”杰拉德接过契约，犹豫片刻道。
砂金抬手：“自然。这是二位的权利。还是这个时间和地点，我会恭候二位的好消息。”
那俩人揣着契约急匆匆走了，砂金断定他们看不出什么来。毕竟他在合同里埋坑的技术可是在战略投资部锻炼出来的，和公司的人搞商斗——相信寰宇许多“受害者”都很乐意发表被害感言。
“你要租房子？”
回到艾尔海森所在的桌上后，他合上书本，淡淡的目光刺过来。
砂金避重就轻：“工作需要。”
艾尔海森并不给他逃避问题的机会：“恕我直言，以你现在的经济实力，似乎还承担不起一间工作室的租金。别告诉我那两个商人也会同意你欠账的申请。”
砂金笑了笑：“放心，我有解决办法。”
从来只有别人欠他的，空手套白狼这种事，他砂金做得还少了吗？
比起这种他手到擒来的小事，课题造假的事更令他在意一点。商人是最注重虚名的，他可不希望之后做生意的信誉受其影响。
既然从艾尔海森这里套不出什么话来，他就只能采取自己的方法了。
是夜。
砂金站在艾尔海森房间门口，嘴角微微弯起。匹诺康尼的那一趟旅程，还是让他收集了一些好东西的。
现在砂金对卡维：天真单纯好骗
之后砂金对卡维：（丈母娘心态）谁说他不好的？这可太好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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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租房
